第二卷 青澀草莓 第一百六十九章 青春戛然而止

他為賀董薇半死不活的模樣刺痛了莫娜,這迫使她更加篤定此行的目的,「你醒醒吧,你在這為姓董的要死要活,可是她心里根本就沒有你,她的傷是替誰受的?關鍵時刻,她毫不猶豫選擇了蕭澤陽,我早就提醒過你,在她心里,蕭澤陽就是比你重要」。

蕭澤陽站在門邊,默默地閉嘴不語,目光專注地投向地板,仿佛他就是來充當一個人證物件的存在。

他不知說什麼,畢竟他有私心,賀董薇拼了命也要保護她讓他感動不已,同時他也悔恨自己沒能保護好她,

當莫娜找到他,提出了與他合作,各取所需的想法,

如果凌厲死心,那他和賀董薇之間就沒有任何阻礙,他輕輕松松就被她的三言兩語說服了,

他們各懷私心,各抱目的,都想凌厲徹底死心。

于是,他通過自己母親這層關系,說以保護賀董薇為由,跟賀老爺子提了自己的想法,讓賀家認同且配合他,

賀家直接派了賀管家過來,以收拾姥姥的東西為名,其實就是想徹底抹淨賀董薇的痕跡。

賀管家幾乎和蕭澤陽他們是前後腳進來,黑衣人把所有關于賀董薇和姥姥的照片,文件、證件等有關的東西全部打包帶走。

凌厲無視莫娜的言語刺激,卻發瘋地阻止黑衣人動賀董薇的東西,像極了一條護食的瘋狗,若是他們再敢上前一步,他就敢發瘋地沖對方撲咬。

他眼楮爬滿血絲,把其中一位黑衣壯漢甩到旁邊,警告說︰「誰讓你們踫她東西的?」

「不許踫!」

「把照片放下!」

「我叫你放下……」,他怒吼地揮動了拳頭,情緒已經爆發,和前面一位黑衣壯漢相互不退讓地搶奪著。

黑衣壯漢沒想鬧事,但他們絕對不會畏懼,在他們看來,凌厲就是個乳臭未干的孩子,他的拳頭他們就算硬生生挨上幾拳,也不會覺得痛癢,

幾人之間已經是劍拔弩張的地步,連大哥和小弟都被嚇得躲到了角落。

賀管家覺得凌厲像頭小瘋狗一樣麻煩,陰沉著臉上前,冷硬說道︰「死心吧,別再惦記我家小姐了,你跟她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這是她讓我帶給你的」,他把一個白色信封遞到凌厲面前。

凌厲如獲至寶,迫不及待地拆開,第一眼就能確定,這確實是賀董薇的筆跡。

但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凝固了,手忍不住發抖,甚至他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雙腳已經無力支撐身體的重量,只能借助旁邊的桌子當依靠。

這是一封帶有侮辱色彩的絕情信,是賀董薇親手寫給他的。

(絕情信就不在這里展示了,自己看了都受不了,暫且打算放到番外去)

她連面都不肯見,而是讓人丟給他一封絕情信,字字剜心,傷人肺腑。

趁凌厲悲痛失神間,賀管家對黑衣人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們繼續干活。

黑衣人很不客氣地邁步上前,剛才還硬氣十足站立的凌厲,現在仿佛只是一具飄忽的軀殼,黑衣人輕輕一撞,他就脆弱不堪地後退倒地。

蕭澤陽嘴巴抿成一條線,目光死盯著他手上那封信。

他第一次做那麼缺德的事,以為自己會很難過,但事實證明,他並沒有,他甚至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對的,

他喜歡的薇薇,因為凌厲而被無辜迫害,他這樣害人又害己,可憐又可恨的人,他還有什麼資格喜歡人家,如果他還有一點覺悟,就應該呆在他陰暗的角落獨自腐化為好。

打著為別人好的想法,給自己賦予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就不會有什麼愧疚的心理,行動起來就更加不留情面,所有人都默契合力,編織了一個他們認為的好結局。

而賀董薇本人,現在人還躺在ICU里,渾身插著管子,好壞難料。

黑衣壯漢的動作十分迅速,摧枯拉朽,幾乎把與賀董薇有關的東西,都清理干淨後,再浩浩蕩蕩地揚長而去,而蕭澤陽也不再逗留,

只有莫娜,她心疼地拉起地上的凌厲,可他就像一件破布女圭女圭一樣,任由莫娜折騰,

「你給我起來,你不是一向都喜歡在我面前清高的嗎?現在像條狗一樣躺在地上給我看笑話嗎?」

「我早就說過她是個白蓮花,跟著我不好嗎?非要吊死在一顆樹上,」

「人家說得還不夠明白嗎?她就是煩了,膩了,不想裝了,你還舌忝著臉為她要死要活,」

「她不要你,她拋棄了你,听明白了嗎?」莫娜幾乎使用吼來形容,

可凌厲已經油鹽不進,不管莫娜再怎麼言語刺激,他都毫無反應,最後她只能憤然離去。

凌厲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直到深夜,大哥才發出兩聲饑餓的嗚咽,稍稍引起了他的注意。

屋里沒有開燈,狡黠的月光順著窗戶灑進,鋪蓋在凌厲身上,一顆透亮晶瑩的淚珠從他眼角滑落。

這女人是有多狠心,連大哥和小弟都不要了。

就因為,大家都是狗嗎?

因為是狗,所以它就只是取悅人的一種工具,喜歡的時候,就是寵物,不喜歡的時候,它就是可以隨意拋棄的玩物。

「嗚嗚嗚……」,他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脆弱,雙手抱緊自己,把身體蜷縮成一個大蝦米。

大哥和小弟,又難過又畏懼地湊了過來,圍在凌厲身邊,同樣「嗚嗚嗚」地叫著,小心地舌忝著他的手臂,仿佛在安慰受傷的同伴。

直到後半夜,凌厲終于爬了起來,像漂浮在人間的鬼魂一樣了出門。

他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而至始至終也沒發現遠遠跟在他身後擔心著他的莫娜。

搖搖晃晃間,他拐進了一條小胡同,此時已經夜深人靜,連狗都睡著了,更不會有什麼賞月的風雅人士經過。

相反,月黑風高夜,最容易滋生罪惡。

在胡同盡頭,即將再次拐角時,一名帶著鴨舌帽的男子沖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續在往凌厲身上扎了三刀。

胡子男那怨恨的眼神,仿佛要把人腸子也掏出來︰「我就算死,也要拉一個墊背,也算給你那短命二叔提個醒,不把貨交出來,這就是他的下場」。

說完,他又奪過凌厲手中的酒瓶,沖著他的正腦門砸下。

「 當」一聲,玻璃渣也碎了一地,凌厲的左眉骨一道血痕開始蔓延,鮮血頃刻爬到了他的脖子,眼見就要與他月復部的大血部隊匯合。

他無力地倒在血泊中,體內那些原本難以承受的煎熬,此刻仿佛也在慢慢消散、退去。

但可笑的是,他直到閉眼前的最後一幕,竟幻覺般,看見賀董薇向他奔來……

他這疼痛的青春,他這不幸的人生,就讓它戛然而止吧!

做人太累了,還不如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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