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澀草莓 第一百五十三章乖貓咪也有利爪

因為莫娜的眼神正盯著趙小米,瞳孔已經縮便,仿佛要吐信子噴毒液。

她繼續把縮變的眼神看向賀董薇,「你不喝,我就讓他喝」,

她那空瓶子的手朝著凌厲的方向指去。

現在大家已經一致認為——她是個瘋婆子。

「你不喝也行,你讓他給我笑一個」,莫娜繼續說著,看著賀董薇的眼神戲謔十足。

「瘋子」,凌厲忍不住朝她罵了一句,身後兩個保鏢立馬上前把他架住,

賀董薇見狀,立馬接過了莫娜的酒瓶,正要仰頭灌喉時,凌厲奮力甩開了禁錮他的保鏢,奪過賀董薇的酒瓶,咕嚕咕嚕地把酒液全部灌進了自己嘴里。

「你滿意了」,凌厲帶著脾氣把酒瓶往桌面用力一放,差點沒把它磕碎。

莫娜眼里那一抹不明的怒火一閃而過,被她得逞的戲耍取而代之,

她拍著手掌笑說︰「哎呀,果然是區別對待,你是喜歡她嗎?還是只是討好?」

賀董薇目光謹慎地向凌厲的方向偏移,只見他臉色陰沉,一種遮羞布被人揭開的感覺。

「你要是討好他,還不如討好我,我查過你的底,你那個二叔最近得了尿毒癥,等著錢換腎,你笑一笑,討好我,我把這些問題都給你解決了,你以後也不用再干這些低賤的工作」。

說得好听點,就是她看得起凌厲,想好心拉他一把,說得難听,這是變相的想包養,或者,這只是她一時興起,想換個玩物罷了。

可她想問題膚淺,也低估了凌厲的無情,那些沒善待過他的人,憑什麼要他回饋溫情?

凌厲嗤笑一聲,嘲諷地搖頭︰「小丑」。

他冷硬地丟給莫娜兩字,拉起賀董薇轉身,後面的幾人也不想再逗留,跟著凌厲的腳步就要出去。

莫娜此時才真切地體會被一群人無視的感覺,她並不覺得自己是個小丑,但現在所有人都把她當小丑對待,孤立且鄙視地想要遠離。

她可是莫娜,是被自己的‘萬能’老爸捧走手心的高貴公主,只能是她俯視別人,

她惱怒地轉身大喊︰「給骨頭也不要,一條養不熟的瘋狗,難怪你媽不想要你」。

倘若別人不給她面子,那她的反擊也要直擊要害,

凌厲和賀董薇同時回頭,倆人眼里的憤恨一模一樣,幾乎凝成實質。

凌厲的眼眶被刺得爆紅,他不願去多想,就是不敢承認擺在眼前的事實,可現在莫娜將這一切都曝曬出來,他沒有陰影再可以躲藏。

如果有,那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蔡萍拉出來,讓她自己把話說明白。

在他爆發前,賀董薇怒氣比他升騰得更快,帶著她從小開始積攢的所有怒火向莫娜炮轟,

「這個神經病,大晚上到別人包廂發病,還真會給自己父母長臉,你要是再敢說他一句,信不信我抽你」。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不是怕她刺激到了莫娜,而是他們擼了那麼久的小白兔,居然是個小貓咪,不僅炸毛,還揚言要打人。

天下奇聞!

莫娜人高腿長,又穿著一雙高跟鞋,下巴總是高高抬起,永遠是一副睥睨眾生的嘴臉,

她走近賀董薇,特意用鼻孔居高臨下地俯視兩秒後,微微彎腰,裝作沒听清的苦惱樣,手放到了耳邊,「你說什麼?」

但下一秒,她眼神陡然變色,剛剛還舉放在耳邊的掌心忽然完全攤開,手臂高高揚起用力揮下,

可下一秒她預想掌摑賀董薇的畫面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她整個人被彈了出去。

準確來說是被推飛出去,摔在了後邊靠牆的沙發上,頭發因剛才猝不及防的的速度被弄得有些凌亂,

凌厲出手,速度被莫娜更快更猛,他把賀董薇護得緊緊,眼神恨不得劈了莫娜。

有他在,賀董薇的一根頭發她也別想踫。

莫娜還在短暫的蒙圈,她的幾個保鏢已經上前。

凌厲身後的郭曉峰幾人也不沉默了,瞬間站了出來,「法治社會,想干嘛呀?我告訴你,我們幾個都沒成年,自衛反擊,下手可沒輕重」,

趙小米和陳俊希同時磕碎酒瓶子,把半碎尖利的玻璃瓶穩拎在手中,酒液順著桌面流淌,連串地滴入軟綿的地毯,聲音渾重,幾乎被壓制得無聲。

賀董薇絲毫不懼,目光凜然地盯著莫娜,此刻的她是名副其實的居高臨下,「你調查他,那你有沒有調查過我?」

她說這話時,氣場無端擴大了好幾倍,是前所未有的壓迫和有恃無恐。

她大聲揚言︰「我爸是警察」。

郭曉峰和趙小米的眉毛同時一跳,大家差點就信了她的邪,以為她有什麼了不得的王牌。沒想到又是這一招。

嚴肅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被她抽掉了不少,大家都要努力分心控制自己想要上揚的唇角。

賀董薇繼續說︰「你叫莫娜是吧,行,我記住了,但我明確告訴你,我不想跟你喝酒,你也不配和我喝酒,我爸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兒,踫不得,他們幾個要是磕著踫著,我也一並算到你頭上,今晚是你挑事在先,我不跟你計較,還有,阿厲不是狗,你要是再敢亂叫,我家大哥咬死你」。

她說得一絲不假,‘咬’字說得特別重,仿佛她已經把對方的皮肉含在了嘴里,

凌厲要不是知道內情,還真的被她的氣勢所嚇倒,他剛才已經燒到發根的怒火被一股軟綿綿的氣流拂滅,搔得他鼻頭酸楚,

心里仿佛有一道聖光直射心底,他定定地看著賀董薇,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做了一個清晰的決定,他心里那顆壞掉的蛀牙,一定要拔除,

他想向陽生長,他想堅不可摧,他想日漸強大,他想努力靠近那道聖光……

如果是一般的警告,莫娜當然不會放在眼里,甚至會讓對方徹底認清她是誰,

但黑白向來兩條道,她不把賀董薇放眼里,但她說的警察爸爸,她確實忌憚。

她年紀不大,但觸過的高壓線不少,她更不是完全的法盲,之所以一直敢亂生事端而又相安無事,皆因他有手段過硬,八面威風的‘社會爸爸’。

莫娜沒發話,賀董薇走到門口時,保鏢依然攔截,

賀董薇一個回眸狠厲提醒︰「還想讓我留下來給你普法是不是?非法拘禁,我是可以報警的」

她不再嗦,直接撥號︰「陳爸,……嗯……對……他們不讓我回去……」

莫娜氣得發抖,軟皮沙發被抓得變形,房內胡亂撲閃的青紅燈光映得她的臉色七彩紛呈,比肝火郁結,便秘上火還要難看,從牙縫發出兩字︰「讓開」。

眾人走出了KTV大門,才敢把那口一起懸在嗓子眼兒的氣松掉,只有賀董薇面色如常。

趙小米一邊安撫自己的小心髒,一邊佩服說︰「我的小薇薇,我今天算是又見識到了,你屬貓的,爪子可會撓了,還有這唬人的台詞,張嘴就來」。

郭曉峰︰「你都不知道,當時我看到那幾個保鏢已經模衣兜了,結果她一句‘我爸是警察’,還真的管用,生生把人唬住」,

他雙手合掌,對著天空朝拜,用粵語感謝說︰「感謝偉大警察同志,峰仔以後一定生生性性,勤勤懇懇,清清白白做人」。

陳俊希覺得他大題小做,直到郭曉峰把去德育比賽遭遇圍困的事情說出來,他才覺得後怕。

他們雖然調皮,遇到小混混也敢勇敢搏斗,但社會最陰暗的一面,遠比他們想象的要黑暗復雜,大家所知道的電影畫面雖然有戲劇成分,但不可否認,藝術的呈現大多源自生活。

凌厲沒有跟賀董薇他們提起自己被圍困的事情,大家以為她是瞎貓踫上死老鼠,恰好戳中了莫娜心中的忌憚,對著她豎拇指。

賀董薇笑了笑,不作任何解釋,她擔心的還是凌厲的情緒。

凌厲依然穿著服務員的衣服,值班經理不想鬧出大事,已經批準他提前下班,

他跟著大家一路出來,一路沉默,手被賀董薇牽著,思緒卻在游離。

七月流火,沉悶寂寂,夜晚的街道依然殘留太陽的余毒,少年人的熱情,只需輕輕一蒸,便能汗透衣衫。

賀董薇看著一言不發的凌厲細汗滿額,亮晶晶地在他臉上閃爍,可他眼里卻是愁雲黯淡,她拿著紙巾輕輕替他拭擦。

凌厲怔怔地看著她,眼里的密雲更甚,光茫全被遮擋,一種渴望在里面涌動。

賀董薇擔心問︰「阿厲,你還好吧?」

他動作輕柔,卻十分干脆地拿開賀董薇幫他擦汗的手︰「我沒事」,聲音夾著想要保持距離的敷衍。

「我真的沒事,你們都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凌厲率先邁開了步子,賀董薇緊張地喊︰「阿……」,

趙小米拉著了她,沖她擺了擺頭,「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莫娜的無理取鬧讓他清醒,他之所以被打擊到,是因為他始終不相信自己被拋棄,他心中的期待從未泯滅,這股期待的欲一旦望蔓延起來,就會立馬灼心燒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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