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身體已經無礙,破皮的地方都已經結痂,行動一切如常,初三過後,凌厲便回到KTV上班,
那些同學聚會,好友聚玩,兩人相親等等,只要是適合大眾消遣娛樂場所,生意都異常的火爆,哪怕價格上漲,也是供不應求,KTV人手不夠,經理臨時讓凌厲回來加班。
在下班的路上,寒風迎面刮來,與平地鑽起的寒氣融為一體,在黑夜里無比地肆虐,
街道的彩燈依舊繁華,只是人影已經蕭疏,寒風在街頭每一個角落狂嘯,
凌厲在去取車回家的路上,他脖子上米灰色的圍巾又圍緊了一圈,讓它把人再抱緊些,哪怕是聞一聞它身上淡淡的香氣,也能取暖。
在經過KTV後巷的拐角時,一個身段高挑,打扮時尚的女孩在垃圾桶旁邊吐個不停,她頭發有些散亂,看不清面容,只是那穿著果色打底.褲的大長腿格外的晃人眼球,
姑娘還沒吐完,便一把被人拉進了後巷。
「嗯——」,
她的呼喊被人為掐滅,三個渾身酒臭的男人把女孩拐進巷子胡同,摁在紙皮堆里。
黃湯上頭,寒風也驅不掉他們腦中的精.蟲,
兩人粗暴地控制住女孩,開始撕扯她的裙子,中間那個胡子男空手出來,忙著解自己的皮帶掏家伙。
女孩本來已經醉醺醺,被嚇醒了七八分,冷艷的面孔頓時暴漲了怒氣,長腿對準中間那個胡子男的胯下,用力一蹬。
「啊!」,
胡子男夾著自己的雙腿在地上彈跳不止,壓著女孩的那兩個男人見女孩反抗,照著她的臉龐扇了幾巴掌,
「他媽的,穿成這樣不就是想讓老子上嗎?」
女孩被其中一壯漢打得吃疼,嘴角掛著血,她表情呆滯了幾秒,看似懼怕到木訥,
壯漢又伺機伸出了惡抓,要往她的敏感部位襲去,女孩終于回過來神,
「啊!!!」,
一聲長叫過後,她像是發瘋似的,對準兩個控制她的壯漢的眼耳鼻喉一同抓去,
她那身段活像水蛇,纏著其中一個壯漢,用力一個繞轉,把人狠摔在地。
一對一,她清醒的時候肯定有能力對付,但是現在是三對一,
但地上那個差點碎蛋的胡子男,已經化悲痛為憤怒,拎起了地上的板磚,照著女孩的腦門一轉頭地招呼。
她趴倒在地上,血液順著她的額頭沿著側臉往脖子順怕,腦子里有無數個重影,耳朵又嗡鳴,
女孩本能地想爬起來,卻月兌力地做不到,
幾個壯漢見她掙扎不得,更加不會憐香惜玉,直接想在地上把她辦了,
胡子男死死地壓著他,把她的雙腿分開,嘴里還粗魯地咒罵著︰「臭婊子,看老子今天不把你正得服服帖帖的」。
在她以為自己要完蛋時,胡子男後背被人用力一棒槌,
凌厲拿著一根粗木棍出現,把圍上來的其余兩個醉漢一同招呼了一遍,
這三個地痞流氓皮糙肉厚,又穿著厚實的冬衣,就像隔著棉被揮拳頭,凌厲的攻擊力被大大削弱,還沒壓制到讓他們產生懼怕退怯的地步。
面對對方只有一人,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壯漢的內心更是暴躁無比,
三人同時像凌厲撲了過來,一個壯漢圈住了凌厲,另一個對著他的照面胡亂揮了兩拳,而地上的胡子男眼見也要爬起反擊,
凌厲順著牆根借力,用力一蹬,身體往後牆壓,後背的壯漢吃疼放開他的同時,凌厲又猛地轉頭,揮起木棍,對準了想要襲擊他的另一位壯漢的頭顱,力道精準地往他腦門一砸,
壯漢瞬間開瓢,血水糊了一臉。
凌厲毫無畏懼地警告說︰「我已經報警了,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同伴雙雙被開門紅,又听到對方已‘報警’,三個混蛋才知道收手,
兩人捂著腦門,踉踉蹌蹌地逃走,回頭放狠話︰「你給老子等著」。
凌厲把女孩拉了起來,她非但沒有一臉懼怕哭噎,反而很粗魯地吐一口血唾沫,眼里全是怒火,一臉未能復仇的不甘,她非常不屑地甩開凌厲的手。
凌厲自然不會伺候這種姑女乃女乃大小姐的脾氣,轉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女孩命令地說,
抬起來的臉頰高貴冷艷,與劉夢楚的冷艷不同,她渾身又充斥著一股冷傲狂拽的氣質,凶狠時絕對是敢砍人的角色,不會像劉夢楚那樣只會放毒舌。
「把你那髒外套給我」,她又繼續命令說,
可凌厲連眼都不給她抬一下,愛惜地撢了撢外套的灰塵,快速地跨步,不想再為任何事情耽誤他回家的行程。
凌厲已經走出了巷口,冷艷女孩跟在身後,一瘸一拐地走著,不停地揉搓著被壓疼的肩背,
她全身破破爛爛,顯得格外的衣衫不整和狼狽,
她忍不住咒罵一句︰「他媽的,老娘一定要宰了這幾頭畜生」。
她走出巷口,快速招了一輛出租車上去,
司機半關心半懼怕地看著她,好心地開口︰「姑娘,你沒事吧?」
她半邊臉已經腫了,嘴里像硬塞了一塊難以下咽的糖一樣,撒火氣地開口︰「廢什麼話,開車,叫你停你就停」。
司機謹慎地往前開,她半道下車,把迎面騎車過來的凌厲攔住,盛氣凌人地吩咐說︰「把外套給我」。
凌厲身上散發的寒氣不比這大街吹來的寒風弱,他自認為一個坐車,一個騎車,他更加需要外套護暖,
他冷眼無視女孩的無理要求,擺動自行車方向,從她身旁繞過,腳踏用力,繼續發動前行。
誰料女孩無比地蠻橫,「我莫娜就喜歡強扭的東西」,
她一把拽著凌厲的肩膀處的外套,強硬地把人拽停,
凌厲反應靈敏,把她狠狠地甩開。
莫娜再次纏了上來,拽住凌厲領口的圍巾用力一扯,把圍巾搶了過去。
凌厲的怒火徹底被點燃,暴怒地下車,一副要吃人的面孔,
莫娜知道自己搶對了東西,炫耀地揮動圍巾,然後當著凌厲的面它圍在自己身上,表情甚是得意。
在凌厲動身前,她快速地鑽進出租車,命令司機︰「快開車」。
司機一蹬油門,揚長而去,莫娜把她半腫的臉伸出車窗,拉仇恨地沖著凌厲喊︰「追上我就還你呀」,
她的側臉還掛著血,肆意發笑的時候,更像個發瘋的瘋婆子。
凌厲追跑了數十米無果,氣得差點原地跺出一條地縫來。
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姥姥已經躺下,門口的照亮的小燈還亮著,
大哥警惕地抬眼,發現是凌厲之後,又淡定地趴下,繼續潛伏在黑夜。
大廳同樣只開著一盞暖黃的小燈,賀董薇靜靜地躺在逍遙椅上,每一根秀發仿佛都沾上了光茫,在黑夜里努力地光合生長,她卻絲毫不察,乖巧地窩在毯子里。
歸屬感般的幸福就是,不管你多晚回家,門口那盞小燈都為你亮著,家里也始終有個人等著你回來,
凌厲激蕩的心緒仿佛又被撫平,心底有一束暖光照了進來,吸引著他的目光,舍不得移開。
賀董薇睡得並不踏實,身體像有應激反應似的,抖了一個激靈,半張半合地掀動了好幾次眼皮,才看清蹲在她眼前的凌厲。
她並沒有被下一跳,而是很習慣地隨口說︰「回來了!」,
聲音有些沙啞,听起來軟綿綿的,能揉到人骨子里。
「嗯!」凌厲輕輕地應了一句,怕嚇退她的睡意,又輕輕地說了句︰「回房里睡吧」。
賀董薇半眯著眼起身,抬頭卻看見了凌厲有些紅腫的嘴角,努力地睜眼想要看清︰「你的臉怎麼了?」
凌厲側過臉,把傷口遮擋住,轉開話題地說︰「擦了一下,沒事,我去洗澡了,你快回去睡吧」。
他迅速地關上浴室的門,里面很快就傳說唰啦啦的水聲,
過了好一會兒,賀董薇敲門說︰「阿厲,你沒拿睡衣」。
凌厲把手伸了出來,始終不把臉探出,
賀董薇只好把衣服遞給他,又默默地跛著腳回自己的房間。
又過了一會兒,凌厲出來時,沒見賀董薇的身影,微微松了一口氣,快速擦干短發上的水珠,在關燈的前一刻,賀董薇拿著藥箱進來了。
她眼里的睡意全無,凌厲房間的燈光並沒有調暗,她不打招呼的闖入讓他毫無防備,臉上的傷全被她看得真切。
賀董薇無聲地走到床邊,把藥箱打開,用棉棒蘸了藥水,把他的下巴輕輕抬起來,
輕柔地提醒︰「別動,這藥消腫祛瘀特別快,有點疼,忍忍就好」。
凌厲有些無措地看著她湊近的臉龐,明明自己身上的沐浴露和她是同一個味道,甚至他身上的更加濃烈些,可他的呼吸還是忍不住紊亂,
而賀董薇則是以為他是因為疼痛的閃躲。
凌厲︰「對不起,薇薇」。
賀董薇柔笑說︰「為什麼跟我道歉?」
他覺得自己需要道歉的地方太多了,讓她擔心需要道歉,把她的圍巾弄丟要道歉,怕她對自己失望要道歉,三更半夜都沒讓人睡覺也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