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厲子剛才佔了便宜,這回便賣她這個乖,恭敬地抬起他的手肘讓賀娘娘搭上,把這具金貴的嬌軀牽回到了床上。
賀董薇一邊翻身入被窩,一邊問︰「你怎麼來了?出差結束了?」。
「嗯」,凌厲淡淡地應了一句,幫她把被子蓋好,
峰會還有一天才結束,當時他跟柳秘書正在通話中,那邊發生的一切,等同于跟他現場直播,
知道她受傷,他的心就跟被人挖了一樣,帶著滿身的戾氣,行尸走肉般趕了回來,
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她保證宰了那幾個潑婦。
但在見到她的那一刻,那些滔天的殺氣便安分地退潮,被滿眼的心痛和柔情取代,
他好想把人抱在懷里,嚴絲合縫地護起來。
他沒有繼續開燈,依然是那盞柔和得有些昏暗的夜燈,在竭盡所能地綻放,她身上就是這麼神奇地能聚光點火,尤其是皮膚上落下的那些抓痕,灼灼地印在凌厲的視網膜上,
目光又聚焦在她的臉龐,用壓制得不能再壓制的溫柔問︰「還疼不疼,還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不疼,醫生說我需要留院觀察幾天,眼楮沒有大礙的話就可以出院了」,她聲音說得很輕松,就像得了一場小感冒,
但醫生私底下跟楊麗透了底,她的眼楮很脆弱,如果三天後依然充血不消腫,那情況就會很糟糕。
「薇薇,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受傷,對不起連累了你。
凌厲心里無聲地說著,賀董薇不知他這道歉從何而來︰「你又沒錯,為什麼要跟我道歉?」
「嗯,我讓她們給你道歉,跪著」,
「我這屬于誤傷,道歉就好,不用跪著」,
凌厲才不信這是誤傷,他看了網上的視頻,楊珍和範小青恨不得撕了她的臉,她還傻乎乎地抱著鄒曉曉不放,
打架的雙方幾乎毫發未損,可她全身幾乎被抓了個遍。
凌厲想輕輕模了模她頭上的順發,可又想起了些什麼,縮了回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他根本就沒有動身,但賀董薇以為他這就要走了,立馬躥起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有些局促地說︰「那個……你走之前,能不能把護工給我叫進來」。
凌厲盯著她拉著自己的手,嘴巴正想張開說話,賀董薇又說︰「太黑了,我有點怕」。
凌厲嘴角無聲的上揚,有些為難地回復︰「哪個護工?不會是外面長椅上躺著的那個吧?」
「對對對,應該就是她,這里應該還有個沙發,你讓她進來里面睡」,
賀董薇用手指了指靠牆的位置,那里確實有可以休息的沙發,但不是用來躺的,是用來坐的,躺著的沙發在另一邊。
趁她眼楮看不見,凌厲又耍起了壞心思,將錯就錯,就算天皇老子來了,今晚這里也就只有這張沙發,
「這個不好吧,這沙發只能用來坐,外面那個,睡得四仰八叉,鼾聲四起,看來她真的很累」。
凌厲怎會對其他人生出半分憐憫之心?他這吸血鬼的體質,對員工的態度一向都是︰要是拿了錢,就得做好拿錢的工作,管你累不累,
可他偏偏就知道賀董薇會在意,這姑娘最會心疼人了。
「那……那……」,她抓著凌厲手臂的手無意識地緊了幾分,最後還是嘴硬地蹦出幾個字︰「那現在幾點了?」
凌晨三點!
「才一點」,凌厲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
才一點,她還以為至少有四點了,再忍兩個小時就天亮了,結果才一點,
三更天,連半夜都沒到,這可怎麼熬?
賀董薇體貼地問︰「你累不累,要不坐一會兒」
凌厲︰「我不累」,
賀董薇還是萬般熱情︰「你渴不渴,我這里有水」
凌厲︰「我不渴」,
「那你餓不餓,我這里有吃的,水果,很甜的」,
「我不餓!」
她像個慢慢被泄氣的皮球,心里一陣陣的空乏無奈,低下了頭,
在她手有些松動時,凌厲毫不留情面地說出她的心思︰「你是不是不想我走,想讓我陪著你?」
賀董薇瞬間抬頭,沒想到凌厲十分守婦道地說︰「這不好吧,我這人臉皮薄,做了月兌軌的事情,那就再也不受控制了」。
賀董薇心里一陣噎氣和心涼,這家伙,到底是被她的話說得傷到了,還是太記仇?
「對不起呀,凌厲」,
「你是指哪件事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