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流星。
大運山外,有一條河。
河上,徐徐飄來了一人。
「你們看,那是什麼?」
有幾道流光從旁掠過,瞥到河上漂浮的那人,便是停頓一下,看了過去。
「嗨!怕是個倒霉鬼,被人截殺了,丟進了河里,從上游飄過來的,你看,他光禿禿的,身上什麼都不剩,都被搶光了。」一人道。
幾人看了一眼,便走了。
在修煉界,這樣的倒霉鬼實在太多了,他們也是見怪不怪了。
過了一會,又有幾波人經過,有的看到了,也是一臉漠然地走了。
許久,又有一道流光從旁掠過。
「嗯?那是什麼?」
瞥到河中的人,流光停了下來,現出一道婀娜的身影來。
這是個年輕女修,著一身白色宮裝,體態修長,豐盈曼妙,盡顯傲人曲線,但一張容顏,卻是隱藏在面紗之下,罩著一層霧氣,迷迷蒙蒙,教人看不清楚。
只能看到一雙眼楮,是一對明亮,澄澈的美麗眸子。
她香肩微露,肌膚如玉,欺霜賽雪。
不看容顏,光是這身姿,便已足夠動人,惹人遐想。
此刻,她正覷著河上飄著的人,黛眉微蹙。
「好像還沒死……也不知道是什麼人,要不還是別管了。」她喃喃。
她身形一轉,就要離開,但最終,還是不忍,猶豫一番,便是往下落去。
她玉手一抬,一道紅綾飛出,緊縛住河中那人,再是一扯,將其拉了過來。
待拉上岸,她凝目一看,便是愣了一下。
下一刻,她臉刷的紅了,啐了一口,扭過了頭去。
那人,身上不著寸縷。
但過了一會,她還是轉回身,看了過去。
「這人……好奇怪啊!身上怎麼會有裂痕?還這麼多?」她走近了一看,發現在這人身上,遍布著道道細密的裂痕,有幾道還很深。
「沒有血的嗎?還是說,血都流光了?不對,應該是某種金身,他現在還保持著金身狀態,所以才會這樣!」
她猜測著。
很多金身一運轉,血肉之軀就會變得跟金鐵之軀般。
「可也不對啊,他都這樣了,金身狀態應該早就消退了才對……」
但仔細一想,她還是覺得奇怪。
琢磨了一會,她還是沒想通,便是搖搖頭,沒有在意了。
這個問題,並不重要。
「還挺好看的麼!」
把人一轉過來,她便看清了臉,俊逸,年輕。
「哎呀!」
她目光下意識往下,瞥見了什麼,立時又羞得滿面通紅,趕忙移開了目光。
撲通!撲通!
她感覺自己心跳都加快了。
「蓋起來!」
她紅著臉,取了那紅綾,將人蓋了起來。
「沒死,應該只是負傷太重,失去意識了……身上怎麼一點東西都沒有,這樣就沒法知道他的身份了。」
她上下看了看,什麼都沒找到。
「看起來不像壞人,而且還受了這麼重的傷,應該沒什麼威脅,還是先帶回去吧!」
她考慮了一會,便是取出一枚令牌來,將人裝了進去。
接著,她縱起靈光,往一旁的大運山而去。
————————
「這是哪里?」
唐昊醒了。
他睜開眼,看到了一片牆,他愣了一會,才發現那是洞頂。
他動了動,身軀有些沉,十分無力。
「我記得……最後我好像墜入了虛空亂流,我這里掉到哪里了?無盡星空,還是盤古?」唐昊艱難地扭頭,四下看了看,便是一陣愕然。
這是一座洞府。
而且,明顯是女子的洞府。
他掙扎了一下,就要起身,弄個究竟。
就在這時,洞府的門開了,一道倩影走了進來。
「好累啊!」
來人大咧咧的,一伸懶腰,盡顯一身火爆,動人的曲線。
「雪姿,走,洗澡去啊!峰里那口靈泉又開了,就開一下午,過了就沒了!」她自顧自換起了衣服,末了,轉身朝著這邊喊道。
剛一轉身,她就愣住了。
整個人僵在那里,如同石化。
那床上躺的,竟是個男的!
這洞府里,怎麼會有男人?
「呼!還好,好像昏迷著!」接著,她仔細一看,便是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
這明顯是個傷員,還傷的挺重的,渾身是裂痕。
「還挺帥的,嘖嘖……怎麼傷成這個樣子了!」她湊過來,仔細看了看。
「嗯?怎麼沒有靈氣?一點都沒有,難道說……廢了?」
她伸出手,在這男人身上按了按,再是仔細一感應,黛眉便是輕蹙了起來,繼而,眸中露出了一抹嫌棄之色。
一點靈氣都沒有,看來這人是傷到了根基,徹底廢了。
否則的話,體內肯定是有靈氣的。
「原來是個廢人!」
她嘀咕道,立時興致缺缺。
剛一轉身,洞口開了,一道白衣身影走了進來。
「雪姿,這人誰啊?你把他帶洞府來干嘛?這不是個廢人麼!」那女子回身一看,抱怨道。
「撿來的!」
白衣女子道,她手中拿著一瓶丹,走了過來。
「撿的?你撿個廢人干什麼?」那女子道。
「思瑤,你不想想,要不是廢了,我敢撿,還敢放心帶他到這里來麼!」白衣女子笑道,說著,走到床前,側身坐了下來。
「也是!」
那個叫思瑤的女子點頭道。
「畢竟也是條人命,能救自然救,你說是不是!再說,這人修為被廢,已經夠可憐了,對咱們修者來說,還有什麼比修為被廢更慘的。」
蘇雪姿道。
她側身,看著床上的男子,目光充滿了同情。
「哎!也是啊!要是有一天,我修為被人廢了,我一定會絕望到自殺!」那個叫思瑤的女子哀嘆道,也是同情了起來,「這個人,真的好可憐哦!」
此刻,躺在床上的唐昊︰「……」
你才可憐!你才被廢了呢!
我只是傷的太重,肉身裂痕太多,為了防止道海崩潰,自己封鎖了起來而已,怎麼就成廢人了!
唐昊心中月復誹。
此刻的他,很想翻個白眼。
但是,他不能,他還得假裝昏迷。
他準備等會兒再醒來,好好問問她們,弄清自己的方位,然後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