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潛進皇宮偷東西,可後來,也算是在人地盤上得到庇佑,偷偷模模的走,著實不厚道。
說完這事,燕君萊就低頭望著手指,不說話了,但心中好奇著那兩個漠北人在說啥,發現有人偷听,竟如此緊張。
只管他人急如狗,和她毛關系都沒有。
燕姑娘話不多,說完正事兒便沉默,齊子里盯著她的臉瞧,老半天,才嘀咕一句︰「你白了點。」
心中無感,燕君萊點頭,然後轉身就走,齊子里罵罵咧咧跟了上來。
「你跟上來干嘛,不怕暴露身份?」
「我怕你暴露身份!」
經歷過幾個月前,駱以冰和楊六劍等人的侮辱,她對自己壓根沒有性別要求,學武的粗人一個而已,甭管他人評價什麼,她都可以淡然處之,甚至送鄙視一笑。
戴花莫笑俗,攜刀莫唱衰。有女子性子溫柔,閨中年華靜好,有女子是草莽心,奔向江湖肆意斷恩仇。
燕君萊倆人沒一會兒就走出御花園,燕君萊走前頭,出御花園之後眼前豁然開朗,她抬眼,便瞧見了站在路邊的葉京 ,旁邊是之前那個女孩子。
真他娘的冤家路窄!
燕君萊猛地停下,一剎那做賊心虛,下意識想後退,中途反應過來將抬起的腳方下,依舊向前。
葉京 盯著她和他。
「這是怎麼回事,居然踫到葉京 。」
完蛋了完蛋了,這個冷臉,是個血手段。
「……誰他娘的清楚啊,哪哪兒都能踫見他,倒霉催的。」
「那咋辦?」
「我怎麼知道咋辦,打又打不過。」
那只有……
跑沒用,最後,倆人決定硬著頭皮往前走。葉京 與那個女孩的視線從沒在他倆身上移開過,他們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紅衣服的那個姑娘是六公主。」
「不認識,沒見過。」
「我讓你認臉,別喊錯。」
「哦。」
最後,燕君萊壓下心中異樣,與齊子里一起對二人低身行禮,啥也沒喊。話不多說,隨即,她盯著那道尤為明顯打量的視線,立馬開溜。
直到將葉京 與那六公主甩開,見不到身影之後,她和齊子里才將腳步放慢。
「說好的喊人,你咋不喊。」
「我沒答應,是你自己在說。」
「……放屁,你ˋ嗯ˋ了。」
「我’嗯’是表達听到你說話了。」
「……」
齊子里頓時面無表情,燕君萊也不逗他了,但說話依舊氣人︰「行個禮就差不多了,低聲下氣的去喊他倆,呵,也配?」
不曉得的以為她在吹牛逼,曉得的知道她就是這個性子,也是這個形式風格。除非比她強,不然,別想在她頭頂興風作浪。
燕君萊面上沒表情,冷傲至極,一副誰都不屌的樣子,好好剛剛弄死幾個人一樣。
齊子里捏著女嗆,陰陽怪氣唱反調︰「哎呦,那可不是,咱燕姑娘師承江湖第一高手胡瘋子,那可是不怕事的主。」
話音剛落,燕姑娘眼一瞪,天性使然,呆滯的眸子瞬間殺氣噴泄而出。
「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不知道她為何這樣,齊子里呆住,顯然是被嚇到。燕君萊面無表情將手搭在齊子里肩上,猝不及防露出笑。
這姑娘短短時間頻頻變臉,齊子里無言以對。
「我知道你被嚇到了,怎麼,我凶神惡煞還挺像樣的。」
「……不曉得的還以為你殺了多少人。」
「以後會的。」
「什麼?」
「走江湖,無非就是打打殺殺,還能和和氣氣劃拳定輸贏?」
日後江湖,有關她傳聞無非為兩,一是百年難得一遇橫掃江湖的女俠,二是殺人如麻的女魔頭。
……
東宮。
燕君萊站在東宮門前,聳肩駝背抱著手,仰頭望著大門居中的牌匾。齊子里和她一樣的動作,只是姿態好些,一張假皮那叫一個漂亮,一雙杏眼勾人心魄,不管什麼角度看來都賞心悅目。
現在擺在燕君萊面前有一個問題……
「你要和我一起進去嗎?」
「額……」
說實話,齊子里並不想進去,因為東宮可不是啥平靜地帶,說及起因,他進宮是想護燕君萊平安,如今倆人湊到一起,與雞蛋放同一個籃子沒什麼區別。
雞蛋一起碎,要死他倆一起死……
這听起來很不妙,就是那些缺根筋的小男女存心殉情一樣。
「我在宮中有去處,不會被人起疑心,還是別進去了。太子爺身邊又出現個來歷不明的宮女,那中宮葉還有葉家以及其它勢力,想必會按捺不住性子。」
這是無端麻煩。
「你先進去,我會在暗中保護你。」
燕君萊只留意他說的「按捺不住性子」的那些人。
「……東宮霍九卿是個香餑餑?」
听這個感覺,好像誰都想咬一口……
「有人是想扶持他登基,有人是盯他錯處,只想拉他下位,永無翻身之地。」
「可我瞧他那個樣子,好像自己也不是很中意太子這個位置。」
「不中意也沒辦法,既然身為嫡皇子,不可能甩手做閑散人。況且,葉家也不會讓他成為普通人。」
最主要還是葉家吧,葉家「擁護」了這麼久的太子爺人選,可不敢丟。
從小到大,從每日閉眼入睡到睜開眼,都生活在權謀物欲之間,霍九卿實屬不易,最主要是居然沒有養歪性子。
要知道從古至今,從來不少暴君和各種乖戾之人。
「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我先進去。」
告別齊子里,燕君萊頭也不回走進東宮。
一進內院,她就瞧見霍九卿面色鐵青,旁邊坐著漠北使者。
沒有出聲叨擾,燕君萊輕手輕腳退到一邊去,听這老兄和漠北使者有一句每一句說話。
「這個我不清楚。」
「東元花園,有人刺殺使者。」
有個使者懂東元話,咬字不清晰,燕君萊听完後也是想了一會兒才分辨出是什麼意思。
拽得很,霍九卿茶杯一放,便說道︰「使者放心,我東元皇宮,來往皆是自己人。」
「倒是漠北使者,你們怎麼有事會在花園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