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朋友的意義

听見宮女對話,燕君萊轉過頭去看,只認了兩人的臉,便面無表情轉回頭去。

她們自認為隱蔽的談話,所藏的信息有點多……

這霍九卿好像在自己的窩也軟趴趴架不起勢。

「霍九卿,你是你老爹第幾個兒子?除了太子,皇宮中還能有其他皇子住?」

心里嘀咕著霍九卿的脾性,燕君萊問了一個問題,而霍九卿只是指了指腳下,不知為何說話沒底氣︰「……這是東宮……」

東宮?燕君萊思考著,驀然瞪大眼,十分驚異。東宮,皇後,葉家……當然只能是那……

「你是太子?」

「嗯。」

覺得很稀奇,又有些不敢置信,燕君萊伸手去拉霍九卿的衣服,仔細打量他的穿著。

太子的身份何等尊貴,竟是她身邊,她所認為的那個沒什麼大作為的普通男孩……終究是她有眼無珠,把大佬當弱雞。

對于此事太多驚奇,她可以像那些小姑娘一樣嘰嘰喳喳表示驚訝,可並沒有,過了一會兒她冷靜下來,面無表情放開霍九卿的衣裳。

「哦。」

太子就太子唄,再怎麼不得了,和她也沒什麼關系,某種意義上,二人還算得上是水火不相容,一個未來的君主,一個小毛賊,盡管以後可能成為大俠。

「我沒想著瞞你,只是……你曉得這個身份不好說出來,不然你也不會和我玩兒了,你……」

「你不會告發我吧!」

霍九卿以為燕君萊會在意他隱瞞身份,萬萬低估了燕姑娘胸懷,高估了他在她心中的位置,她擔心在意的只有自己,對于霍九卿的真是身份絲毫不在意。

愣了一下,霍九卿搖頭,「我告發你干嘛,一顆夜明珠而已,你想拿就拿,只不過……這東西不同其它,你可得藏好了,如果被發現,我沒辦法救你。」

回想到夜明珠身上的故事,燕君萊不知道該不該問……但還是很欠的問了,「不會你老爹還惦記著那個溺死的妃子吧?」

這樣的故事鋪墊下,夜明珠承擔的是一段感情見證,若是有情,皇帝必然氣個半死,想把偷夜明珠的賊人千刀萬剮剁成肉糜。

自家老爹惦記其他女人,作為兒子不曉得該有何感想。

但完全是燕君萊自己個兒戲多。

成長環境不同,所接受的思想不同,霍九卿對這種事情不敏感,因為在皇家或者權貴家族中,多個女人少個女人是很平常的事。宮城里,榮辱,全看個人造化,有一步極寵,第二天卻牽連整個家族受難的妃子。

霍九卿搖頭,別有深意看著燕君萊,「……並不全是。」

被他這個眼神看得有些懵,她慢慢將腦袋往邊上別了一下,錯開他的注視。

夜明珠的來歷是十多年的事,她只曉得大概,更深層次的故事,現在世上怕是只有皇帝最清楚。

胡瘋子的尿性來說,他給她講的那些不曉得私自摻了多少水分。死老鬼還說,夜明珠是她的,這話多多少少有點作為土匪行徑的佔強,可他吐血都特意提及這個夜明珠的重要性……

「夜明珠還有什麼其他意義?」

霍九卿搖頭,「它的意義就在于它的來歷,沒其它秘密,坊間關于它的來歷傳聞,多半都是接近真相。」

然後,他反問燕君萊︰「你為什麼要偷夜明珠?」

為什麼要偷?

她有必要告訴他緣由?笑話……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是胡瘋子這個死老鬼讓偷的。

燕君萊想也不想便回答︰「因為它在最頂層,有人告訴過我,皇宮藏寶閣,越頂層的東西越珍貴。」

避開最真實的想法,這個回答不假,但不是最真。

霍九卿皺眉,有些無奈燕君萊傻乎乎的行為︰「藏寶閣寶物那麼多,偏偏拿這沉甸甸一坨,不好帶走又不好轉手。」

確實是,一大坨夜明珠加上木匣子,死沉死沉的,昨天逃跑的時候差點沒把她砸哭。

若不是胡瘋子臨終前叮囑此物重要性,她早提起來就扔了。

本意就不是偷來賣,燕君萊不以為然︰「賣不了就賣不了,只要你別告發我就好,大不了我晚上當燈照亮。」

霍九卿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不告發你,不止不告發,只要你想在宮里待,我肯定護你周全!」

燕君萊又開始軸了,開始揣度霍九卿用意。

「你干嘛對我這麼好?」

「……咱們不是朋友嗎?」

「咱們算朋友嗎?」總共都沒見過幾次面,第一次見面還是很不愉快沖著干架去的,雖然最後她心胸開闊救他狗命,但也沒那麼多信任。

她救人,沒有什麼想法。交朋友?這個更沒想過,反而更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

霍九卿說好話哄她︰「你武功高強人又實誠,我喜歡你這種性子,而且你又救過我,我肯定是把你當朋友。」

「救你小事一樁,現今你幫我躲過追捕,一事抵一事兒了了。」

不止,二人自相遇後,大大小小的恩怨情分好像已經不止兩三樁。

「小氣吧唧的當訣還讓朝廷通緝你,當初葉京 也懷疑過你,還是我中間改了通緝令上的畫像,為你說了些好話。」

「……」

「我還給少均打過招呼,讓他多照顧你。」

聞言,燕君萊愣了一下,然後嗤笑。衛少均照顧她?可拉倒吧,這吊毛就是個豬隊友,不坑她就好了,照顧她就算了。

「也只有你才放心讓衛少均照顧人,你更該讓他去照顧仇人,不出兩天,活人變死人。」

作為朋友多多少少知道衛少均的尿性,霍九卿有些不好意思︰「沒那麼夸張吧!」

「你沒被他坑過?」燕君萊忽然想起來不久前,她被衛少均推到廷尉官吏面前,差點被人拔扒衣服的經歷。

霍九卿搖頭。他和衛少均半斤八兩,二人做了不少傻事,但要拎出一兩套說道說道,又是不足為奇。

燕君萊絲毫不給面子︰「也是,你倆都是憨滋滋的,誰也不比誰好。」

簡而言之,這倆兄弟多少有點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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