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清靈仙液

「第二件事,是聯隊通報,本部第四大隊弟子蕭謙,第三大隊弟子王淵以及本部直屬五隊弟子張航,由于長期出售內部情報,前日已被抓捕,證據確鑿,現已押解至縱隊,將要帶回宗門重懲。」余乾繼續開口說道。

又是一記響雷,座下幾人面面相覷,驚詫不已。

就連唐寧亦是驚了一驚,雖然他早知曉聯隊將要調查內部那些為幽冥海提供消息的人,可這未免也太快了,才幾十天的功夫,就已抓獲了三個人。

「軍團不止一次三令五申,嚴禁與幽冥海組情報織往來,可偏偏有人為了蠅頭小利,不顧一切,此次抓獲的三名弟子,聯隊將以出賣宗門的罪名,交由三部會審以定罪。」

「你們都知道這條罪名的後果吧!今後但凡有私自與幽冥海組織情報交易聯系,售賣本部情報的,一律按照出賣宗門罪責定義。」

「昨日在直屬大隊的議事殿中,黃師叔已經明確表態,調查售賣本部情報的行動,並不會隨著此三名弟子的定罪而結束,這只是剛剛開始。」

「我不知曉你們之中是否有與幽冥海組織有關聯之人,總之一切好自為之,若是被查到,誰也保不了你們。」

「是。」幾人開口應道。

余乾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最後宣布了議事結束,離了大殿而去。

「你們說蘇名誠師叔究竟執行什麼秘密任務?竟因此丟了性命?」幾人緩緩起身,向外走去,于彥好奇問道。

張朝陽順口道︰「誰知道?你這麼想知道,剛才直接問余師叔不就是了?」

「我敢嗎?都說了是秘密任務,我就是好奇,你們覺得蘇名誠師叔自己知道此次任務的風險?」

呂舫道︰「你認為以他的性子,知道這麼大風險還會去嗎?」

「那咱們以後都得小心點,別不明不白接了個送命的任務,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張朝陽大有深意道︰「真要整你的話,法子多得是,光小心有什麼用,要我說,平時多燒香才是真的。」

「同樣是執行秘密任務,你看唐師弟就安然無恙回來了,而蘇名誠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唐師弟,你說是否?」

唐寧看向張朝陽,微笑道︰「听張師兄的意思,好像蘇名誠師叔是被故意設計殺害。」

張朝陽听聞此言一僵,趕忙說道︰「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唐師弟不要誤會。」

「不是就好,不然傳到余師叔耳中,被他誤會就不好了。」唐寧沒有理會他的嘲諷,說罷便加快腳步出了大殿,化作一道遁光騰空而去。

「萬一他將這番話告訴余師叔,張師兄,你可有麻煩了。」于彥望著其遠去的背景,撫模著下巴道,怎麼看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態。

張朝陽面色難看。

呂舫見他此般神態,寬慰道︰「別擔心,張師弟,我看唐師弟不像饒舌之人,再說余師叔洞若觀火,定然知曉你此話不是沖著他而去。」

張朝陽目光閃爍︰「我有什麼好擔心的,縱使他真將此話告知余師叔,也沒什麼大不了。」

幾人說著話,出了大殿,各化遁光而去。

……………

入夜,余乾洞府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現出一男子身形,正是呂舫。

他手中一揮,符沒入里間,不多時,濃霧散開,呂舫身形一閃入了里間來到主室,躬身行禮︰「弟子拜見師叔。」

「坐吧!」

「謝師叔。」呂舫依言入座,翻出一個木盒遞上道︰「這是弟子前幾日在里市競賣會得到的物品,知曉師叔頗好此道,特地拍下送給師叔。」

余乾接過木盒,打開看了一眼微笑道︰「你有心了。」

「師叔,明年的聚靈陣名額?」

「我有數,本隊這麼多人中,就屬你心思最細,平常隔三差五還送些東西來,這些我都記在心里,能給你爭取的肯定盡力給你爭取。」

「多謝師叔。對了,唐師弟今日在議事時說他這段時間執行了個秘密任務,不知真偽?」

余乾擺了擺手︰「這你就不要打听了,既然是秘密任務,自然不能對外透漏。」

「弟子豈敢打听此事,弟子只是想知曉今後可有機會接任唐師弟這個任務?听說報酬還挺豐厚的。」

余乾看了他一眼︰「是他親自跟你說的?」

「那倒沒有,是我們私下猜測的,張師弟還打趣說,執行任務時不僅要小心,平時得多燒香拜佛。咱們隊兩人,同樣執行秘密任務,唐師弟安然無恙的回來,蘇名誠師叔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余乾听聞此言,面色一沉︰「這是他的原話?」

呂舫趕忙起身︰「弟子失言,望師叔海涵,張師弟並非他意,只是一時順嘴調侃而已。」

余乾冷哼了一聲。

「師叔勿要動氣,是弟子一時失言。」

好一會兒,余乾才面色漸緩︰「你坐吧!」

「是。」呂舫重新落座。

「我听說你最近在準備結嬰的一應物品,可有此事?」

「什麼都瞞不過師叔的法眼,弟子不過是早做準備,未雨綢繆而已。」

「你在金丹後期之境這麼多年,難道就沒有攢下相應的功勛嗎?」

「弟子想準備的更充分一點。」

「嗯,這倒沒錯。」

兩人閑聊了一陣,呂舫看時機差不多,便起身告辭而去。

………………

唐寧端坐在洞府內,石桌之上擺放著一珠似石非石,似殼非殼,古樸滄桑的物件,正是仙珠母蚌。

其上十五根玄色晶瑩剔透的枝條已全部長到三尺之高,上面豐蚌盡皆月兌落。

石桌前,擺放著一白玉瓶,內里滿滿一瓶晶瑩玉透,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液體,恍若水晶般明亮。

此正是仙珠母蚌生長出來的豐蚌所吐出的仙液,其實早在百年前,清海大戰初始之時,母蚌就已長出了新枝,只不知為何,越到後面它生長越發緩慢,好在經過這麼多年不懈培育,終于吐出了仙液。

唐寧深呼吸了口氣,不知為何,心里竟有些許緊張,他拿過白玉瓶,緩緩將內里仙液倒入雙目之中。

一瞬間,只覺全身清涼透心,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特別是雙目,說不出的冷冽清寒。

不知過了多久,又升起灼燒之感,讓他全身燥熱不已,眼珠更是仿若被千根銀針猛刺一般,好似要崩裂開來。

冷熱交替,反復變化,約莫持續了半個時辰。

唐寧猛然睜開雙目,只見其雙目神光流轉,射出兩道宛如實質耀眼的紅色光芒。

洞府石壁如熔漿浸泡的朽木眨眼熔化,化作一堆玄色齏粉簌簌而下。

忽然,兩行血淚從其眼中順著臉頰流下,唐寧只覺腦袋劇痛,刀砍斧劈。

他眼前一黑,身體直挺挺的朝後方倒了下去。

直至他緩緩轉醒,腦袋仍是昏沉無比,雙目更是刺骨的疼痛,他忍著劇痛,一點點睜開雙目。

光線照射入目的時候,就好像無數鋒利的針尖刺來,他眼中血淚止不住的下流,眼珠膨脹似要爆裂一般。

唐寧趕忙閉起雙目,那眼眶爆裂的脹痛之感才微微緩解,直至五日後,雙目的刺痛感才徹底消失。

當光線再度照入眼簾,周圍的一切一點點浮現,在唐寧眼中,整個天地似乎又有一番新的變化,確切的說是多了一些新的東西。

空氣中一些若有若無,錯綜復雜的絲線,一根根,一條條若隱若現,說不清道不明,更不知為何處。

初一看見這些絲線,唐寧還以為是先前眼楮脹痛導致的眼花。

他轉頭望去,周遭滿是若隱若現,盤根錯節的絲線。

這讓他心下一驚,忍不住伸出手撫模這些絲線,卻觸不可及,手掌直接從絲線穿梭而過,根本感覺不到絲線的存在。

唐寧大感驚奇,似一個孩子般雙手不斷的在空氣中亂抓,他試圖理清這些絲線的來龍去脈,希望在盤根錯節,一團亂麻的表象下找到一絲規律和線索。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感覺到一陣疲倦,眼前驀然一黑,腦袋又是一陣昏沉。

他趕忙閉上雙目,盤腿而坐,這才驚覺,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體內靈力竟已枯竭。

他手中一翻,吞下一顆丹藥,就地盤坐恢復靈力。

一日後,一顆丹藥煉化吸收完畢,他體內靈力恢復的七七八八,再度睜開雙目,一切又恢復了本來模樣,那些絲線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唐寧體內靈力涌動,聚于雙目之間,霎時間,他雙目中神光流轉,令人不可直視,整間屋室被其雙目中迸發的神光照耀的通明。

而他在視野之內,一根根若隱若現的絲線漸漸浮現,互相交錯。

整個屋室之中到處是這些若有若無的絲線,仿佛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盤根錯節,一團亂麻的絲線模糊不清,仿佛置身于雲霧之間。

而隨著唐寧雙目間蜂涌的靈力越來越多,他目中神光越來越明亮,這些絲線亦越來越清晰。

唐寧能感覺到靈海穴中靈力正已驚人的速度被消耗,好似池塘里的池水被底下漩渦吸干。

但他現在已經顧不上這一些。

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徹底看清密密麻麻模糊不清若隱若現的絲線全貌,從而找到規律和線索。

他目光神光越來越盛,周遭一條條絲線越來越清晰。

忽然間,整間屋室紅光大綻,只見其雙目中兩道耀眼紅色光芒激射而出。

與此同時,他雙目中兩行血淚流出,緊接著眼前一黑,身體朝後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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