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神秘的青陽宗細作

紫青山,巍峨雄闊的洞府內,荀文行與一兩鬢斑白男子相對而坐,商談著機密事宜。

「這麼說,是我們推斷有誤,唐寧設計伏殺鐵師弟,背後不是玄門針對本宗的陰謀。而是其個人行徑,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冒這麼大風險專門對付鐵師弟。」荀文行听完男子話語後眉頭微皺道。

男子道︰「至于具體什麼原因,我們暫還不知曉,但可以排除是玄門的陰謀。」

「根據我們的調查,在鐵師弟遇害的這段時間內,無論是乾易宗、青陽宗、水雲宗,所有金丹修士都在本門和大營,並未外出,因此不存在玄門以鐵師弟為誘餌,設伏的可能性。」

「我們懷疑唐寧不遠萬里,甘冒奇險伏殺鐵師弟,或許是出于個人恩怨。」

「個人恩怨,他們能有什麼恩怨?」荀文行沉吟道︰「唐寧竟然能獨自一人就殺害了鐵師弟,這未免有些不可思議。鐵師弟暗藏于身的玄靈血劍我當年可是見識過的,威能巨大,以其晉升金丹不過二十年的修為,能夠擊敗鐵師弟?吳師弟,你們確定沒有搞錯?」

男子道︰「雖然難以置信,但事實就是如此。另外,本宗細作張惠庸已證實逃回了乾易宗。」

荀文行沉吟道︰「此事不能就這麼草率放下,還是要盡力查,首先查查鐵師弟到底和唐寧有什麼私人恩怨,另外其他幾名參與此事的知情人也要重審,說不定這張惠庸只是障眼法,真正細作還在潛伏,這事乾易宗以前不是沒干過。」

「好。」男子應道。

荀文行還待再說,屋外敲門聲響起。

「進來。」他開口道。

石門咯吱轉開,外間一面色白淨男子推門而入,看了眼吳姓男子,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直說無妨,吳師弟又不是外人,不需要這般謹慎。」

「是。」男子應道︰「徐師弟來了,正在外面求見。」

「哦?」荀文行听聞此言,有些驚疑之色。

吳姓男子見他神色有異,知曉定有要事,于是起身道︰「荀師兄,若無他事,我先告辭了。」

「嗯,此事多煩你費心。」荀文行點了點頭,吳姓男子轉身離開了屋室。

不多時,一廣額闊面男子自外而入,躬身行禮︰「弟子拜見掌教。」

「你怎麼回來了,有什麼事?」荀文行開口問道,此人是他專門留守在斷脊山坊市寶興客棧中,用以聯絡青陽宗內部那個神秘細作的。

血骨門有一名高級細作一直潛伏在青陽宗,這是宗門高層眾所周知的,憑借這個細作,血骨門在對抗青陽宗時每每料敵于先,譬如攻破軒躍山靈礦和青陽宗前線大營時,此細作皆功不可沒。

正是由于其事先閉關了防衛大陣,血骨門才不費心力就攻破青陽宗前線大營,致使青陽宗損失慘重,連清玄殿殿主都被殺害。

可這個細作除了原掌教候正平外,再無人知曉其身份。

直到幾十年前,青陽宗查出一個細作,乃是青陽宗戒秘院直屬司執事程陽,眾人皆以為此人就是候正平安排的那個高級細作。

直到候正平即將坐化之時,才將這一切交代,其實程陽並非那名神秘細作,程陽是其早年間親自安插入青陽宗的內線,知曉此事的人寥寥無幾,青陽宗秘密調查內部細作,程陽其實是做了此人的替死鬼。

此人身份極其神秘,連他也不知道具體是何人,每次都幻化成一女子模樣在寶興客棧相見,那女子初時並無任何靈力氣息,似乎只是一俗凡女子。

這些年慢慢的身上也有了些靈力氣息,但身上靈力波動只有煉氣四層模樣,顯然此女不過是一具傀儡,背後另有人操縱。

斷脊山坊市的寶興客棧是他們唯一的聯絡渠道,基本上每年那女子至少都會出現一次,與其聯絡。

是以荀文行專門派了一個人留守在那里,就是想和青陽宗的這名神秘細作再度取得聯系,可自候正平坐化後,幾十年載那女子從未出現過,荀文行幾乎快要淡忘了此事。

「稟掌門,十日前,弟子正在客棧內盤坐修行,一名頭戴斗笠,身披黑袍的女子突然來到房間,說要和您會面,弟子不敢耽擱,馳來相告。」男子道。

「哦?真的來了?」荀文行沉吟道,腦中思緒電轉,此人應該就是青陽宗那名神秘細作了,只是她幾十年未現身,這個時候突然聯系自己是什麼意思?會不會是個陷阱?

荀文行為人謹慎,生性多疑,對任何事情都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此人的突然出現倒讓他有些驚疑不定︰「她現今是什麼修為?」

男子答道︰「修為不高,只有煉氣七層。」

這麼說,她的修為在穩步提升,從一開始毫無靈力波動,到現在煉氣七層修為,跨越了近兩百年,若是修士的話,早已壽元耗盡,坐化而亡。

要麼就是隱藏自己真實修為,但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以候正平的修為,想要瞞過他的神識探索,哪怕有遮掩修為的異寶,至少也得達到金丹境才行,這女子不可能在兩百年前就達到金丹境。

那麼剩下唯一的可能,這女子其實並非活生生的人,應該是某種特殊手法煉制的傀儡,或者幻化而成的某種鬼魅之物。

侯正平曾經提過到,這名細作擁有改容換貌,模仿別人的能力,正是靠著這種手法,他才能完成關閉防衛大陣的任務。

「她留下什麼話沒有?」荀文行思索了好一會兒問道。

「她說下個月初在軒雲山等候與您會面。」

「我知曉了,你先去吧!暫時不要離開宗門,等候我的消息。」

「是。」男子應聲領命而去。

荀文行心下思緒電轉,起身背負雙手來回渡步,良久開口道︰「來人。」

石門咯吱推開,面白男子推門而入,行禮道︰「掌門有何吩咐?」

「去將吳師弟請來。」

「是。」男子出了屋室,約莫一炷香時間,吳姓男子自外而入稽首道︰「荀師兄,不知急匆匆喚我前來,又有何事吩咐?」

「吳師弟,請坐。」

吳姓男子依言入座,荀文行道︰「你可知方才是什麼人來嗎?」

「我知曉,是師兄座下的弟子徐源,我出洞府時遇見他了。」

「這些年你知道我將他派去哪里了嗎?」

吳姓男子搖了搖頭。

荀文行道︰「斷脊山坊市寶興客棧,我讓他去那里專程候一個人,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幾十年,十日前,這個人終于現身了,徐源就是專程來匯報此事的。」

吳姓男子驚問道︰「什麼人這麼重要?」

「你應該還記得本宗襲取軒躍山和聯合幽魅宗及新月門,攻取青陽宗大營時,其防衛大陣無故失效這件事吧!」

「怎能忘記,這是本宗少有的兩次大勝。」

「你知曉為何其防衛大陣無故失效嗎?」

「是候師兄安排的細作所為。」

「我所等的就是此人,斷脊山寶興客棧是候師兄和此人聯絡的唯一渠道,候師兄在坐化前,將此細作身份告知了我,因此我才派徐源前去坊市,希翼和此人重新取得聯絡,奈何這幾十年來,此人從未出現,然而就在十日前,她突然出現,說要同我會面。」

吳姓男子驚道︰「不是傳聞候師兄那名細作被青陽宗查出來處決了嗎?」

「原來我也是這麼認為,那程陽實際是候師兄另一個培養的高級細作,只是可惜被查出來後,做了此人的替死鬼。」荀文行遂將關于這名細作的所有線索全盤托出︰「吳師弟,宗門之內我最信任的就是你,是以將此事告知。」

吳姓男子听罷不可置信道︰「以候師兄的手段能耐,和此人合作這麼多次,居然還不知此人真實身份?」

「是啊!的確不可思議是吧!若非候師兄坐化前肺腑之言,我也不怎麼相信。」

「荀師兄需要我做些什麼?」

「此人約我十日後在軒雲山相會,實不相瞞,我擔心這是一個陰謀,此女數十年未現身,今突然相見,目的不良,行跡可疑。因此想請你打頭陣,去會會此人,有我在後方坐鎮,即使她暗懷不良之心,也會多一些顧忌,不知你意如何?」

吳姓男子听聞此語,心下甚是不喜,敢情你怕是陷阱埋伏不敢赴約,把我推過去試水,萬一真是埋伏,自己可不就是有死無生。

他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已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不親冒此險︰「好,那我就去會會此人。」

…………………………………

紅輪西墜,殘陽如火,軒雲山郁郁蒼蒼,連綿數十里,其間有一座山峰異常高聳,如鶴立雞群。

西北處一道遁光激射而至,落至山林之間,現出一扎髯滿腮漢子身形,他遁光落下,警惕的環顧了四周一眼,緩緩向前方洞穴中走去。

山洞中伸手不見五指,唯有蟲鳴水滴石壁之聲,盡頭盤坐著一名頭戴斗笠,身披黑袍的人影。

「閣下就是候掌教臨終前交代的那名高人?」男子開口問道。

「你是何人?我約見的是荀文行。」女子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

「荀掌教今日身有要事不能前來,閣下若有什麼事只管和我交代便是。」男子說道。

「你身份太低,做不了主,讓荀文行親自來。」

「我自然做不了主,我只負責轉述。」

「此事我只能與荀文行面議,其他人我不放心。」

男子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掌教現在不能來見你,派了家師前來,若閣下不棄,同我一道去見家師如何?有什麼事你們當面商議。」

「你師傅是?」

「家師吳孟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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