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乾易宗的火種

紫青山,血骨門議事殿內,幾名金丹長老聚于一堂,不多時,外間兩道身影自外而入,荀文行徑至主位入座,開口說道︰「今日召集諸位師弟,乃是有一件緊急之事與大家商議,這位是鐵師弟徒兒範雲,先由他說說事情始末。」

範雲矗立殿下,又將此事來龍去脈陳述了一遍。

荀文行道︰「方才我查看過儲物閣的命魂石,確定鐵師弟已遇害。」

此人一出,下方幾人神色各異,皆眉頭微皺。

荀文行繼續道︰「可以斷定,本宗弟子張惠庸乃是玄門打入的細作,現已叛逃,我已令人全力搜捕,其余幾名知情人亦在審訊之中。」

「諸位師弟,此事值得警惕啊!區區一名煉氣弟子,比螻蟻強不了多少,只因是玄門派遣的細作,因勢利導之下,就折損了本宗一位金丹長老,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下方一兩鬢斑白男子問道︰「能夠確定是乾易宗修士所為嗎?」

範雲答道︰「弟子親眼所見,確是乾易宗唐寧無疑,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居然改容換面,被師傅一眼識破後,就撕扯掉了身上偽裝。」

男子皺眉道︰「只有他一個人嗎?」

範雲答道︰「弟子所見只有他一人,並無其他人出現,師傅與他交手後,弟子便趕忙回來求援。」

男子沉吟不語,其身旁一須發皆白老者道︰「鐵師兄之能,我素知之,想當年他就是本宗出類拔萃的弟子,其功法之玄妙在本宗幾乎無人出其右。順利突破金丹後,又經過這麼多年的沉浸,憑他區區唐寧,一個晉至金丹不到三十年的毛頭小子就能殺害鐵師兄?」

「鐵師兄縱然不敵,要走想來不難,莫非此子有這麼大本事?憑他一人就能殺害鐵師兄?我不相信,掌門,此事恐怕另有玄機。」

「他唐寧能有這麼大膽子?孤身一人不遠萬里,來到本宗轄地刺殺本宗金丹修士?縱然其膽大過人,但他這麼做目的為何呢?」

「本宗和乾易宗雖然交過幾次手,但也犯不著冒如此大險,只為刺殺一金丹修士,此事太不合常理,我覺得肯定別有圖謀。」

荀文行道︰「袁師弟此言,與我不謀而合,我也覺得此事恐怕另有玄機,是以請諸位師弟來相商。我懷疑鐵師弟或許只是一個誘餌,他們真正目的是想將本宗高階修士引出紫青山,一網打盡。」

幾人听他此言,皆露出沉思之色。

「掌教的意思是,這是玄門針對本宗的一次大行動?」

荀文行道︰「至少現在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玄門若舉三宗之力大舉攻來,我們必提前得知消息。他們很可能是密派幾名高階修士,如此神不知鬼不覺,以鐵師弟為餌,伏擊我們。」

「我已派出人手調查此事,吩咐他們盡量不要暴露,具體事宜交代當地的修行家族去做。」

「另外針對潛伏本宗的細作,我覺得有必要進行清洗了,不然這樣的事情以後可能還會發生,我決議效法幽魅宗,組建一個偵查小隊,選一些忠誠干練,靠得住的弟子,專門查找本宗細作。諸位師弟以為如何?」

幾人皆沒什麼異議,點頭道好。

………………………………………

乾易宗,羅清水洞府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現出一人身形,正是從吳國回歸宗門的唐寧。

他一揮手,符遞入里間,不多時,濃霧翻騰,楊敞自內而出,躬身行禮道︰「唐師叔,師傅請您入內。」

唐寧來到羅清水主室,兩人相對而坐,羅清水道︰「看到你回來我就放心了,之前還擔心你出什麼意外,事情辦的怎麼樣?」

「僥幸功成,鐵畫骨已被我手刃。」唐寧左手一翻,將幻影面紗和無影披風奉還。

羅清水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接過其手上物件,點頭道︰「這就好,這就好。」

唐寧道︰「還有一事向您稟告,之前潛伏範雲身邊的張惠庸,隨著鐵畫骨的身死肯定已經暴露,繼續留在血骨門只有死路一條,因此我擅自做主,將他帶回了宗門,給他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你自己安排吧!」

「好,那我先告辭了。」

羅清水點了點頭,唐寧起身離去。

眼望著其漸行漸遠,羅清水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楊敞推門而入,開口道︰「師傅,唐寧走了。」

「將此物拿回武庫去吧!」羅清水將手中面紗及披風交給他道。

「是。」楊敞接過其手中之物正要離去,羅清水突然問道︰「你覺得唐寧這個人怎麼樣?」

楊敞微微一愣︰「師傅此話何意?」

「我就隨便問問,到今日我才發現,或許我之前一直小瞧了他。」

楊敞不解問道︰「師傅何出此言?」

「你知曉他從宗門拿去此物所為何事嗎?」

「徒兒不知。」

羅清水道︰「其實是為了潛伏到吳國境內,刺殺血骨門金丹長老鐵畫骨。」

楊敞听聞此言,大驚道︰「什麼?他獨自去刺殺血骨門長老,為何?」

「據他說,這鐵畫骨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乃是屠殺他全家的元凶,必報不可,其實我也是不贊同他如此冒進,奈何他心志堅定,沒想到還真成功了。」

「他單槍匹馬獨自一人就刺殺了血骨門金丹長老?」楊敞不可置信道,在新港,金丹修士屈指可數,能夠達到這一境界,哪個不是天賦異稟或有大機緣,個個都是身經百戰,沒有易與之輩,誰都不是吃干飯的。

唐寧竟然能單槍匹馬在血骨門月復地刺殺對方宗派的金丹修士,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羅清水道︰「我原也以為他會以失敗告終,鐵畫骨雖然是金丹初期,但畢竟修行數百年,他一個晉升金丹不到幾十年的修士,縱使一對一,也未必是對手,更何況是在人家地盤上,對方縱然不敵,要走想來也很難攔得住。」

「是以當初我力勸他不必冒此大險,看來是小看了他,我想日後本宗要是交到他手里的話,也比較放心了。」

楊敞道︰「師傅的意思,希望他接任掌教之位?」

羅清水反問道︰「你覺得呢!怎麼樣?」

楊敞思索了好一會兒道︰「似乎宗門內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他現在已是宣德殿殿主,如若修為能再進一步,有師傅的支持,想必是有很希望的。」

羅清水道︰「恐怕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師傅的意思是?」

「你還不知道吧!現在牧北的形勢非常嚴峻,我听說玄門隨時可能要撤離,到時牧北的聯盟大軍南下,清海上的玄門又怎麼抵抗的了這般龐然大物,本宗又該何去何從?」

楊敞听聞此言面色微驚︰「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那太玄宗就不管不問嗎?」

羅清水搖了搖頭,眼神透著迷惘︰「要是能阻止的了,又怎麼還會撤離呢?我已垂垂老矣!壽元無多,是該找一個人帶領宗門,縱使將來應對危急局面,也能保留下乾易宗的火種來。」

……………………………

明月當空,繁星似錦,吳國東南部,荒僻的山林間,一道遁光激射而下,現出兩名頭戴斗笠,身披黑袍男子身形。

兩人遁光落下後,警惕的環顧了四周一眼,向前方山洞中走去。

洞內一片昏暗,伸手不見五指,其中一名男子在石壁上一按,地面朝兩側移開,現出一條青石通道。

兩人徑入內里,行了約莫幾十丈,一面玄黑石牆擋住了去路,石牆下盤坐著一名戴著猴形面具的男子。

兩人手一翻,將斗笠拿掉,現出本來面貌,但見一人方面口闊,另一人扎髯滿腮,此兩人正是彭賢與賀源。

賀源拿出一金色圓形令牌交到其手里。

男子接過令牌看了一眼,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推開石門,大步入內,里間一張圓形石桌上,端坐著八九名身著黑袍的男女。

「彭兄,請坐。」賀源開口道。

彭賢依言入座,目光從眾人面龐上一一掃過,幾人皆向他點頭示意。

「這位我就不多做介紹了,諸位道友都了解他的情況,彭道友作為新人第一次參加我們組織的議事,代表其正式加入我們組織行列,今後大家同舟共濟,並肩作戰。」賀源說道。

「彭兄,我給你介紹一下,在座的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這位是丁宣禮道友,對外身份是幽魅宗弟子。」

「這位是馬壽賢道友,對外身份是散修。」

「這位是盧虛道友,對外身份是齊國盧家子弟。」

「這位是司馬朝道友,我就不說了,你們本就相識。」

「這位是張千道友,對外身份是乾易宗弟子。」

「這位是史煥道友,對外身份是寶興商會人員。」

「這位是于飛熊道友,對外身份是水雲宗弟子,當日相助你的那位神秘修士就是他。」

「這位是孔衍道友,對外身份是新月門弟子。」

彭賢一一點頭示意,心下微驚,他是第一次參與組織議事,之前一直都是與賀源單線聯系,沒想到這個籍籍無名的組織居然臥虎藏龍,在座的修為沒有一個弱于他,大多都是築基後期修士。

且這區區八九個人,幾乎涵蓋了新港上所有勢力,形成了一個籠絡各方情報的關系網。

「于道友,多謝當日相救之恩。」彭賢開口道。

「區區小事,不必言謝,彭道友,我們終于在此會面了,歡迎你正式加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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