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囑咐了幾句,便讓眾人各自退去了,他自己亦離開大殿,回到洞府。
入夜,許清婉盤坐在洞府內,忽然間儲物袋一陣顫動,她睜開雙目,拿出陣盤,朝其一點,將符攝至手中。
濃霧外,一名身高膀闊男子矗立,正是許啟元,眼見弄霧翻騰,他身形一閃,入了里間來到主室內行禮道︰「姑女乃女乃。」
許清婉道︰「你怎麼來了?有事吧!」
許啟元道︰「今天部科議事,許文則師兄傳達了宗門的指示,要求各部科挑選留守宗門的弟子,和丹藥、符、陣旗、器法四個部科學習技藝。」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是,我已經主動和許師兄申請,由我全權負責此事,帶領弟子們完成宗門交代的任務。」
許清婉看了他一眼︰「你全權負責?你不好好修煉,反而花大量時間浪費在這些瑣事上,為什麼?」
許啟元道︰「您不也是為此事盡心盡力嗎?花費了不少時間嗎?」
「我和你不一樣,我是職責所在,忙活完這段日子,就不用多操心了。你知曉宗門的這個計劃,需要長達三四十年,若是由你一個人全權負責的話,必然要花很多時間,別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因耽擱修行心有不滿,你卻主動請纓,為了什麼?」
許啟元不答反問道︰「我听說唐師叔對您委以重任,讓您負責清查小隊具體事宜,有這回事嗎?」
「是,不過今日他又讓我擔任督導小隊副隊長,負責小隊的後勤保障。」
許啟元聞言一喜︰「這就更好了,我想學習煉丹,您既負責後勤保障,以後我就更不愁靈藥靈草方面的修行資源了。」
許清婉眉頭微蹙︰「你要學習煉丹?可你之前一點基礎也沒有,煉丹一道可不是那麼容易的,需要海量的時間傾注。」
「就算達到唐師叔那般修為和技藝,也不過煉制固本丹而已,他在此道上沉浸多年,也不過如此。」
「你起步晚,就更難了,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把心思放在修行上了,煉丹只是旁枝末節的小道,和修為的提升比起來不值一提。」
許啟元道︰「我正是想復制他走的路,才決心學習丹藥之道。他之前修為低微,靈力資質平平,直到築基後期薪俸也不過二千靈石,而他之所以能夠修為高歌猛進,沒有絲毫阻礙,不就是靠著煉丹自給自足嗎?」
「我現在薪俸不過一千靈石,連基本的丹藥消耗都不夠,更別說其他了。與其冒著風險誅殺魔宗弟子爭取勛功,提升待遇,不如學習一門技藝,既平穩又安全。」
「雖然我起步晚了一些,不過只要多花些時間,終有一日我也能煉制固本丹,甚至小陽丹。」
「現在有宗門的大力支持,您又是負責後勤的主管,靈藥靈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正是大好時機。」
「而且不瞞您說,兩年前,我遭遇嘆息劫,這兩年我修為寸步未進,千方百計想著突破此瓶頸,依然徒勞無功,縱使再努力修行也無用。」
「與其虛耗光陰,不如趁此機會,習得煉丹術,若有一日能突破瓶頸,可為將來修行打下堅實基礎。」
許清婉听聞他遭遇嘆息劫,微微嘆了口氣,當年她在築基中期時也遭遇此劫,深知此劫之艱險詭異,乃是由人心底最深處心魔衍生而成,每個人心魔不一樣,因此沒有特定破解之法。
想靠著外部因素化解幾乎沒有可能,唯有依靠自身感悟化解心魔。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便依你吧!今後需要什麼靈藥,你和我說一聲便是。」
許啟元道︰「姑女乃女乃,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望您能答應。」
「說吧!什麼事?」
「我希望能有一個名師傳授技藝,俗話說,只有名師才能出高徒,要是跟著丹藥科那群酒囊飯袋不定饒多少彎路呢!」
許清婉道︰「你的意思,想跟著唐師叔學習煉丹?這恐怕不行吧!他日理萬機,又要忙于修煉,又要管理那麼大一攤子事,哪有時間親自教導你煉丹,就連他徒兒也沒和他學習煉丹。」
許啟元道︰「所以才來拜托姑女乃女乃,您幫他這麼多事務,他總算欠您點情,若是您開口,說不定他會答應。」
許清婉道︰「你不是對他很不滿呢?怎麼現在反倒要央求他教導你煉丹。」
許啟元無奈的笑了笑︰「姑女乃女乃,您為什麼總以個人感情去看待一件事情?我已經推心置月復和您交代的很清楚了,我不是對他不滿,我只是不像您對他那麼信任而已。」
「我從來沒有否認過他對我的恩情,也說過有機會將來會回報給他,但是這份恩情有多重,回報的力度有多大這是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
「我不可能就因為他將我招入山門,就像臣屬對待國王一樣,對他宣示畢生效忠。」
「我是有些不滿,他曾經秘密調查我,又這般利用您。不僅不推薦您升任情報站執事,還把您推向前台,替他做那些得罪人的財務變革方案。」
「但這和我想跟隨他學習煉丹是兩回事。」
「我做不到您這樣,明知道他是利用自己,還全心全力替他辦事兒。」
「他若教導我煉丹,今後有機會我自回報他,在回報他恩情前,我不會和他提什麼條件。」
「但如果我覺得所做的事情已經足夠報答他的恩情,以後再有什麼事,自然得講究回報。」
「這就像做生意一樣,我先欠著他的,以後還了他。再做生意的話,當然得講公平和利益。」
「反正我不會完全听從他不合理的命令,和您一樣任他擺布利用,這是我的底線。」
許清婉臉色一沉斥道︰「滿紙歪理。」
許啟元見她有些生氣,于是不再多說,小聲道︰「那我的事?」
許清婉道︰「明日吧!我帶你去拜會他,不過他肯不肯就是另外回事了。」
「多謝姑女乃女乃。」許啟元道。
「還有別的事嗎?」許清婉見他不走,開口問道。
許啟元道︰「我听說宗門此次對招收弟子又放寬了限制,廢除了十年一開山招人的限制,只要身據靈根,隨時隨地都可以來山門修行,進行蛻凡。」
「且各地主事座下招募的散修也可申請加入本宗,如此的話,芷柔妹妹是不是可以加入本宗,到宗門里來修煉?」
許清婉道︰「說是這樣說的,不過我得到消息,那些招募的散修加入宗門後,得先去鷹暇山前線,幫助對抗魔宗。只有在戰場中表現優異的人才能讓其回到宗門,安排職務。」
「以芷柔的修為去了鷹暇山,也不過是炮灰罷了,還是讓她安心呆在情報站吧!至少相對安全些。」
許啟元道︰「這還不是高層修士一句話的事兒,您替唐師叔做了這麼多事,讓他發句話,將芷柔妹妹接回宗門安排職務,安心修行準備築基,想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許清婉神思一動道︰「難為你還惦記著她,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沒有想過成家娶妻?要不我做個媒人,替你和芷柔說說,將她娶了如何?」
許啟元愣了一愣,霎時間有些耳熱心燥,趕忙說道︰「佷兒並非此意。」
「不管你有意無意,你也到了該婚娶的時候了,芷柔這孩子,我是了解的,你們倆倒也還算般配,我看就這樣吧!」
「您不也還沒婚娶嗎?」許啟元看了她一眼,小聲道。
「你說什麼?」許清婉眉頭一蹙。
「沒什麼,我先告辭了。」許啟元起身倉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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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元易殿議事大殿,各殿各部各部科弟子整齊排成行列矗立殿外,遠處,一道遁光激射而至,落至殿前,現出唐寧身形。
殿前輪值弟子趕忙躬身行禮,唐寧點了點頭,徑入殿內,內里,各部科管事早已矗立下方等候著他,見他走入,紛紛躬身行禮。
唐寧徑至主座落座後,看向許清婉道︰「督導隊都統計完了嗎?本批一共有多少弟子參與學習丹藥、符、陣旗、器法技藝?」
許清婉翻出卷宗,遞給他道︰「稟師叔,各部科一共四百三十五名弟子,包括丹藥科十名教導傳授傳授,符科五名弟子,陣旗科五名弟子,器法科五名弟子。」
唐寧接過卷宗︰「都已經分派好了嗎?」
許清婉道︰「根據各部科提交的弟子意向書,再經過我們均衡安排,挑選出兩百名弟子學習煉丹術,其余八十名弟子學習制符,七十名弟子學習煉器,六十名弟子學習陣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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