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綁架

月落閣位于坐忘山之中,乃是北原大族張家產業之一,閣樓前人來人往。

約莫寅時左右,天光微微泛白,內里走出一名油頭粉面,膚色白淨男子,閣樓中管事將他送至門外,兩人說了幾句話,男子揮了揮手,御起飛劍而去。

行了約莫半個時辰,但見後方一道遁光而來。

男子回過頭,那遁光已到眼前,他正要開口發問,身後黑袍男子一伸手,霎時間澎湃龐大如海般的強大靈力朝他擠壓而來,男子眼前一黑,隨即失去意識。

黑袍人抓住他的肩頭,身形一閃,化遁光離去。

……………………

魚躍山延綿百里,其間有一處雲霧繚繞之所,正是張家的府宅,入夜,一道遁光激射而至,落至巍峨雄闊的殿閣前,現出一須發皆白的老者身形來。

值守殿閣的男子快步迎上,稽首行禮道︰「朱前輩,蒞臨敝宅不知有何吩咐?」

「請通稟張元昌道友一聲,朱某拜訪。」朱濤開口道。

「前輩稍候。」男子應道,轉身入了殿內,不多時,復回到他跟前︰「家主請前輩入內。」

兩人入了殿中,一名臉色白淨貌似儒生兩鬢斑白的男子盤坐在蒲團上,見他行來,起身相迎,滿面笑容道︰「朱道友,稀客啊!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有一件要緊事兒想與道友商議商議。」朱濤看了一眼旁邊的男子。

張元昌揮了揮手︰「你先退下。」

「是。」男子應聲而出。

「朱道友,究竟什麼事要你親自登門,搞得這麼神秘。」

「這件事情關乎貴公子的生死,故不得不謹慎一些。」朱濤左手一翻,拿出一柄三尺長的白玉長劍︰「此物想必道友應該相識吧!」

張元昌一見此物,面上的笑容逐漸凝固,看著朱濤,一句一頓緩緩道︰「朱道友此是何意?」

「貴公子涉及到一件要緊事中,被本宗的一名師兄所捉拿,他請我來傳話,希望能夠面見道友,不知可否賞光?」

張元昌面如寒冰,眼神中隱隱有殺氣騰現,一動不動盯著朱濤︰「你們究竟要做什麼?」

「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請道友幫一個小忙,我可以對心魔起誓,只要道友配合,我們不會對貴公子采取任何手段,自然也不會對張家如何。但如果道友絲毫面子都不給的話,發生什麼事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你們要我怎麼樣?」

「請道友隨我來吧!」朱濤道,轉身出了大殿,化遁光而去。

張元昌微微猶豫了一會兒,跟著他遁光升騰而起。

兩人行了兩三個時辰,來到一偏僻的山林之中,朱濤遁光直下,落至一處竹屋前。

「貴公子就在里間,張道友,請吧!」朱濤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

張元昌面無表情,緩緩走向竹屋推門而入,但見里間一名面目清秀的男子正端坐在石桌前,面對著大門,顯然正在等著他。

其身後,一名油頭粉面,膚色白淨男子被麻繩捆縛在竹床之上,正是他愛子張文軒。

「父親,救我。」張文軒眼見張元昌走入,面色大喜,高聲連連喊道。

張元昌見愛子無恙,微微寬心,走至男子面前,沉聲道︰「未知道友名諱?」

「在下唐寧,區區薄名,想必道友未曾听聞,此次以這種方式請張道友來,實是迫于無奈,望道友海涵。我們有一件事情想請道友幫個忙。」唐寧微微一笑說道。

「原來是唐道友,久聞道友大名。以道友之名,這般對付一個晚輩,恐怕有失身份吧!」

「不這樣,焉能請得張道友到此?」

「唐道友這般大費周章,需要我做什麼請直言吧!」

「我們知道,張家與曹家向來交好,兩家子弟多有聯姻者,貴公子不正是娶了曹瑞顯親佷女曹涵雁嗎?听聞道友和曹瑞顯頗有些私交。我們想讓道友將曹瑞顯請至貴府宅中,就這麼簡單。」

張元昌面色凝重︰「你們要對付曹瑞顯?」

唐寧點頭道︰「沒錯,實不相瞞,我們得到消息,曹瑞顯近來頻頻與魔宗弟子會面,有改旗易幟,投靠魔宗之心。敝宗不想將事情鬧得太大,又憐憫曹家那些無辜不知情的子弟,是以,決定只誅殺罪首一人,這也是為了救曹家的近百名修士。」

「曹瑞顯不死,本宗就要大開殺戮,施雷霆之威,屆時玉石俱焚。不但曹家滅族,連同與貴族聯姻的那些子弟也要一並誅殺,永絕後患。」

張元昌听此心下微微一驚,他萬沒有想到整件事情居然是由曹家惹起的,自己不過是受池魚之災︰「如果我不答應呢!道友會不會就此將我一並處理了?」

唐寧微微搖頭︰「我們玄門不是濫殺無辜的魔頭,曹瑞顯投靠魔宗,曹家族誅是罪有應得。宗門以仁慈為念,本著寬大為懷,這才想出這個法子,為的是拯救那些無辜不知情的曹家子弟。」

「更何況道友和曹家沒有關系,又怎麼會牽連到你呢?縱使道友不答應也沒關系,隨時可以離開這座大門。不過貴公子嘛!就得兩論了,他娶了曹瑞顯的親佷女,是曹家的姑爺,這層關系恐怕不是幾句話能撇清的。」

「曹瑞顯不死,曹家就要被族誅,包括那些出嫁的女子,曹涵雁當然不例外,貴公子作為曹涵雁夫君,恐怕也月兌不了干系。」

張元昌冷笑了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唐寧沒有理會,淡淡問道︰「不知道友的決定是?」

張元昌眼神飄閃,沉默良久︰「我若將曹瑞顯請來,被你們誅殺,那我張元昌豈不成了殺害曹瑞顯的元凶,且不說今後張家如何在北原立足,單說曹家的報復,我們就受不了。」

「這點道友不用擔心,我們自然不會在道友府宅中殺人,讓道友難做。只要道友配合,將他引出,其他的事不用道友操心,事後道友只推拖不知就好了,此間唯有六耳,我自然不會說出去,想必道友和貴公子也不會說,誰能知曉。」

張元昌默然道︰「容我考慮考慮。」

「當然可以,我以個人名譽擔保,貴公子在我這里不會受到一點傷害,事成之後,貴公子就可以回到貴府中。不過還請道友考慮的快一些,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曹家隨時有可能反水。」

張元昌看了捆綁在木床上的張文軒一眼,起身離開了屋室。

他不過築基中期修為,根本不可能從唐寧這個築基後期修士面前強帶走張文軒。

「父親,救我,救我啊!」張文軒見其轉身離去,趕忙高聲喊道。

屋外,朱濤對他微微一笑︰「張道友,談的如何了?」

張元昌冷哼了一聲,一句話沒說,身化遁光而去。

朱濤回到屋內,開口問道︰「唐師兄,他怎麼說?」

「他沒有明確表態,說要考慮一二。」

朱濤眉頭微皺︰「他回去後,不會將此事告知曹瑞顯吧!」

唐寧道︰「張元昌老來得子,對他這個寶貝兒子向來溺愛,怎麼舍得用他兒子的性命,換取曹瑞顯一人的平安呢!」

「再說曹家要投靠魔宗,多多少少會影響到他張家,曹瑞顯一死,既能削弱曹家影響力,又能不被牽連,還可以救下兒子性命,可謂一舉多得了,換做是你,會怎麼選?」

朱濤微微點頭︰「那曹瑞顯是築基後期修士,不可輕視,需不需要向宗門申請支援?」

唐寧搖頭道︰「我最擔心的是曹瑞顯有所防備,輕易不會離開老巢。」

……………………

張元昌回到魚躍山府宅大殿內,背負著雙手來回渡步,良久,他開口喊道︰「來人。」

話音方落,外間一名男子而入,行禮道︰「家主,有何吩咐?」

「你去將涵雁請來。」

「是。」男子領命而去,不多時,一名秀麗端莊、芳容窈窕的婦人自殿外走入,行禮道︰「父親,喚我有何吩咐?」

張元昌微笑道︰「涵雁啊!麻煩你走一趟,去告知你叔父一聲,就說上次你提到的東西,我已經得到線索了,請他即刻過府一敘。」

「是。」女子應道,轉身欲去。

「等等,此事不要叫他人知曉。」

「父親放心,涵雁明白。」女子應道,出了大殿。

張元昌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身形一閃,化遁光而去。

………………

曹家府宅大殿前,女子腳踏著飛劍落下,一名男子迎面道︰「涵雁姐,你回來了。」

曹涵雁點頭問道︰「叔父可在里間?」

男子道︰「在里面呢!要不要我通稟。」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曹涵雁入了殿內,朝盤坐的曹瑞顯行了一禮︰「叔父。」

曹瑞顯睜開雙目︰「你怎麼回來了?」

「是家公喚我來的,他說,您上次提到的東西,他已經有線索了,請您即刻過府商談。」

「哦?」曹瑞顯神色一動,心下微喜,未及多想,應道︰「咱們去吧!」

兩人出了大殿,曹瑞顯靈力包裹著她化遁光騰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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