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舵手(十五)

「哦?」听他此言,唐寧心內微微一喜,知曉他必然掌握了什麼信息,才會這般說︰「道友何以知之?」

蘇康成道︰「經過我們的訪查,昨日找到一名散修,他言在前日夜里曾目睹一名戴著面罩的奇怪男子,背著一個偌大的黑袋踏著飛劍朝西而去。時間在申時左右,地點離蒼雲嶺不到百里。」

「蘇瑤是未時離開的蒼雲嶺,以她的遁速,一個多時辰差不多百里,時間地點都對的上。」

「因此我們推斷那男子應當就是罪魁禍首,他身後背的黑色袋子里面裝的就是失蹤的蘇瑤。彼時兩人一番動手,蘇瑤不敵,被他擄獲,但一個大活人他不可能挾持而走,因此將其擊暈,用黑色袋子裝裹。」

「我一直在想他為何如此?非得將人裹挾而走,原來是這般緣故。」

唐寧點了點頭,修士自有儲物袋,什麼物品都可以放入里間,所以不可能背一個大袋子,除非里面裝的是有生命的活物。

再加上時間、地點的巧合,基本可以認定,那男子就是凶手。

而他飛遁依然需要借助飛劍之力,顯然是一個煉氣修士。

「可知他逃往何處了嗎?」

蘇康成道︰「我們朝著他飛遁的方向一面搜尋抓捕,一面四處打探消息,今日上午,得到最新消息,王家一名子弟在昨日子時曾見過這個戴著面罩背著袋子之人,最後出現在離此百里之地,我們一路搜尋而來,還沒有發現他藏身地。」

「會不會繼續向西逃遁了?」唐寧問道

「一個煉氣修士還背了個大活人,一日飛遁能走多遠?我已經派人沿著這條路線四處打探消息去了,我想他應當不敢大白天背人飛遁,必然晝伏夜行。」

蘇仲瑞插口道︰「好了,此間事便交給你們,康成,你與唐道友好生協作,我先回府中去了。」

蘇康成點點頭,蘇仲瑞遁光一閃,騰空而去了。

「不如這樣吧!蘇道友,我且先往前方去尋尋看,你們沿著這條路線一路搜尋過來。」

「好。」

「對了,那男子和貴府被擄掠的子弟什麼模樣,可有畫像嗎?」

「羽輝。」蘇康成喊了一聲,聲音遠遠傳出。

一名容貌俊朗的男子趕忙迎來︰「三叔有何吩咐?」

「將蘇瑤那帶面罩男子的畫像給這位唐道友一份。」

「是。」男子應道,手中一翻,拿出兩份畫像,遞給唐寧。

唐寧接過一看,但見其中女子杏面桃腮,身段婀娜。另一人臉帶面罩,身穿黑袍,看身形又高又瘦,像個竹竿似的,也算是很有特點了。

他收起畫卷遁光一閃徑直往西而去,一路上越過不少崇山峻嶺,江河湖泊,也遇到幾十名同路而行的修士。

每次他都追上去看個清楚明白,倒將這些人嚇得不輕,還以為遇上了殺人越貨的匪人。

飛遁了一日,來到一座不知名的高山,唐寧停了下來,以他的遁速行了一日,還沒遇上那蒙面男子,只有兩個可能。

第一,那男子已經躲藏起來,沒有繼續前行。

第二,其改變了方位。否則不可能沒有撞上。他向那些一路同行的修士打听過,沒人見過那男子。

有可能真如蘇康成所說的那樣,那男子是晝伏夜行,如此的話,他應該還在自己後頭,不如再此守株待兔,踫踫氣運。

…………

時值深夜,月輪高掛,繁星似錦。

唐寧懸于高空,注視著視線之內來來往往的過客,每當見到人從他視野中御劍而過,他都要上去盤問個一二。

約莫丑時左右,極目之處,一個小黑點出現在視線內,很快,那小黑點越來越大,唐寧凝目望去,隱約可見是一名御劍飛行的男子。

他遁光一閃,迎了上去,豈知那男子見到他遁光迎來,竟轉了個方位,朝南而去。

唐寧自不會這般輕易的就任他遠去,當下全速飛遁,不多時,就將追上那男子。

但見其背影身段高瘦,穿了件青色長袍,未戴面罩。除了衣飾不同,身形與那畫像男子頗為相似。

那男子見逃不過他追蹤,主動停了下來,唐寧遁光落至他身前,打量著他道︰「你見到我有什麼好逃竄的?」

那男子面露疑惑之色︰「晚輩正在趕路,見前輩似乎在追趕,故而駐足而停,何言逃竄?不知前輩追趕晚輩有何吩咐?」

「我且問你,蘇家有一名女修近日失蹤,你可知此事?」

「什麼蘇家,晚輩乃一介散修,不知前輩所言何事。」

「是嗎?」唐寧話音方落,手指朝其一點,一道靈力激出,兩人相距不過三尺,唐寧突然攻擊,那男子縱有防備,也來不及反應。

那道靈力直接穿透其身體,在其月復間造成了一個手指大小的貫穿傷口。

男子終于變了面色,其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復原。

唐寧微微一笑,只手向其肩頭抓去,周身靈力滾滾涌出,向他周身籠罩而去。

男子感覺全身被靈力禁錮,奮起反抗,體內靈力狂涌,抵抗著外界靈力的擠壓。

只听得周身骨骼咯咯作響之聲。

胸前肋骨經不住靈力的擠壓而碎裂,男子眼前一黑,意識漸轉模糊。

唐寧眼見他雙目漸漸變得赤紅,知曉其體內的尸蟲開始蘇醒了。

這是所有尸蟲宿主的一大特點,一旦宿主受傷嚴重,身體的自愈力跟不上,意識就會陷入模糊,尸蟲便會佔據主導。

那男子面目赤紅,口中發出一聲怪異的嘶吼,手臂、雙腿,腰間瞬間漲大了一倍,幾乎將身上青衣撐裂,他扭動著身子,與外部擠壓的靈力抗衡。

唐寧手指連點,男子身上立時多出幾個透明窟窿。

不多時,那男子腦袋一歪,眼神一閉,暈了過去。

其面上潮紅之色褪去,身上的傷口也停止了自愈。

唐寧手一揮,靈力攜裹著他,向下方山林中而去。

直到次日午時左右,男子才悠悠轉醒,朦朧的睜開雙目,看清唐寧的一剎那他面色大變,緊接著發現自己被下了禁制,霎時間面如死灰。

「說說吧!你是什麼人?姓甚名誰?從何處來?」唐寧開口問道

男子沉默不語。

「我對你沒有興趣,也不在乎你曾經做過什麼惡,主要是想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以及將你弄成這般模樣的背後主使者是誰,如果你配合的話,可以放你離去。若你不配合,將你交給青陽宗解剖,取出暗藏你體內的尸蟲,讓你生不如死。」

男子眼神飄忽,好一會兒開口道︰「前輩是什麼人?」

「乾易宗情報科弟子唐寧。」

「乾易宗?」男子將信將疑︰「前輩果說話算話?放我離去?」

唐寧滿不在乎道︰「我若要取你性命如同宰雞屠狗一般,何必和你廢這麼多話呢?你覺得我不遠萬里跑到吳國,就是為了捉拿你嗎?」

「前輩想要知曉些什麼?」

「你姓甚名誰?何方人氏?」

「晚輩孫益,齊國散修。」

「你是什麼時候成這幅模樣?可還記得當時情況?」

「兩年前,我在一座破廟旁醒來,當時未覺有異,只是奇怪為什麼會在這里。我匆忙離開,才知曉我昏睡了有一個月之久,而這一個月之中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我最後能想起是我正在住所內修行的記憶畫面。」

「之後一個月圓之夜,我昏迷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峽谷,離我居所有四五十里之遠,身旁滿是鮮血和碎肉,我陸續記起當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至此之後,我遠離了人煙,將自己隔絕起來。」

「可是每至月圓都會意識昏沉,然後第二天不知在什麼地方蘇醒,捕食了別人。我漸漸習以為常,並主動捕獲修士,以免意識昏迷之時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被人發覺。」

「這也不是沒有好處,每次捕食過後我體內靈力都有一定量的增長,我因此突破煉氣九層,達至十層之境。」

唐寧問道︰「你醒來的那處破廟具體在什麼位置。」

男子答道︰「齊國南部凰汁郡附近。」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吳國?」

「十日前。」

「為什麼突然跑到這里來?」

「我不知道。」

「不知道?」唐寧眉頭一皺︰「這是什麼意思?」

「我總覺得這里有對我十分重要的東西,每至深夜之時,我都感覺受到了某種召喚,常常身不由己的向著此地而來。我自己也覺得很奇怪,這種感覺很強烈,刺激的我蠢蠢欲動,好像有什麼在呼喚我,讓我不由自主的前行。」

「你說你不由自主?有東西在呼喚你?你現在可有那種感覺?」

「有一點,但到深夜之時那感受會十分強烈,就好像有人在你身邊耳語一般,可又听不清具體在說什麼,于是便情不自禁向他靠近。」

唐寧听他此言陷入了沉思之中,有東西在召喚他?肯定不是召喚他本人,而是召喚他體內的尸蟲。

是什麼東西對他有這麼強的感染力呢?難道是尸蟲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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