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秦川竇家(十六)

唐寧點了點頭,竇家會挑選一批有姿色和靈根的女子,傳授以修行之術,助其蛻凡人,而後教以她們房中合歡之術與爐鼎秘術,這點他早已知曉。

「煙霞觀就是竇家囚禁那些女修之地,在她們還未蛻凡之前,全關押在道觀的地室中,蛻凡後如若不從竇家之言,不修秘術,便動用酷刑,逼其就範,不然天下間哪有人願意做爐鼎呢!」

「你是說,望西川閣樓內的女修皆是竇家逼迫所致,竇家一直來行的都是逼良為娼的勾當?」

「何止逼良為娼,竇家豪取強奪,在秦川之地大肆虜掠身具靈根的妙齡女子,若有不從者,輒屠人全家後虜至煙霞觀,教之以修行之法。又因其教授之法簡暴,沒有宗門系統的蛻凡訓練步驟,真正能夠踏上修行之道的往往十不足一,余下者皆暴體橫死。」

「女子蛻凡之後,則逼以修行秘法,稍有不從,動用酷刑,剝皮抽筋,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殘忍跋扈程度令人發指。那些女修入了望西川閣樓中後,竇家為防其反抗,禁制其修行,在她們體內下有靈力禁制,只在接客之時才解除禁制。」

唐寧听完默然良久,他原以為望西川那些陪侍女修,皆是受利誘而已,未想竇家殘忍至此,每年十余萬靈石的進賬背後俱是累累枯骨與鮮血。

竇家有關的卷宗之中絲毫沒有提及這件事情,不知是沒了解到,還是覺得此小事不值一提。

畢竟只是一些未蛻凡的世俗之人,竇家助其蛻凡,自然就屬竇家私有財物了。

「你對此次望西川發生暴亂的事情怎麼看?」唐寧問道,他對自己之前的判斷有所懷疑了,竇家果殘暴至此,那些女修合力反抗倒也不是不可能。

「弟子不敢妄自揣度。」

「非宗門之事,但說無妨。」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竇家壓迫太甚,必招致反抗,听聞之前時常有女修私下偷偷逃走,但都被竇家抓回,折磨至死,這次奮起抗爭,是必然結果,今天不反,明天也反。」方圓道

「你覺得這背後是否有人策劃?」

「弟子認為此事必是有人在搗鬼,整件事策劃的很周祥,僅憑一個煉氣十層修士就敢如此膽大妄為,招惹竇家?弟子覺得除非此人是個瘋子,不然沒有理由。」

「且這人來歷不明,之前聞所未聞,秦川之地修為達到煉氣十層的散修,說少不少,卻也不多,就算未曾見面,也有耳聞。」

「可這人卻從未听說過,像是憑空冒出來一般,一出手便是玩命兒架勢,似乎與竇家有些深仇大怨。先是殺了兩名看守在煙霞觀的竇家修士,連竇家俗世弟子也一個不留,殺了個干淨,又縱火燒了望西川閣樓。」

「據弟子探知的消息,竇家似乎並不識得此人,一個與竇家無仇無怨來歷不明的修士,不好好修行沖擊築基,無緣無故去招惹竇家,要說這背後沒人指使,弟子覺得不太可信。」

唐寧微微頷首,方圓和他想法差不多一致︰「那你覺得會是什麼人在搞事?」

方圓沉吟道︰「這個,以目前掌握的情報信息來說還不能確定,在秦川眼紅竇家的不在少數,小家族應當沒那麼大膽子,平素對竇家皆唯恐避之不及,哪敢招惹它。」

「要說嫌疑,秦家首當其沖,其家族實力不比竇家弱,但竇家靠著望西川這一牌面,無論名氣還是利潤都要高于秦家,因此在望西川上事情使絆子對他們收益最大。」

「其次呂家亦有可能,其家族勢力盤桓在秦川西南部,與竇家多有不和,總被竇家明里暗里打壓,對其使過許多絆子。呂家不滿已非一日,但忌憚竇家實力因此隱而不發,此時偷偷模模搞它一下不是不可能。」

「據弟子得到的消息,竇家昨日已擒回了不少女修,有幾名被當場誅殺,抓回的正嚴刑逼問,想來他們應了解更具體的消息。

唐寧思索了一會兒,從儲物袋中拿出紙筆,寫了一封書奏交給方圓︰「你將此奏親自交給羅源,不要告訴任何人。」

「是。」方圓應道︰「師叔,若無其他事,弟子去了。」

唐寧點了點頭,他書奏中內容是請魯星弦下命與楚國內各情報科,調查蕭墨白所在,一有消息,立馬告知于他。

此事來的如此突然,顯得有些詭異,不查清楚他心內不安,他剛同意竇家邀請,擔任望西川主事,這望西川就被一把火燒了,時間上太巧合。

其中又牽涉到蘇嬌弱,據竇英杰所說,蕭墨白兩次去望西川指名要她陪侍,這蘇嬌弱是他在望西川唯一叫的出姓名,見過其人的女修。每次去都要听她琴曲,那麼多女修,他偏偏指要蘇嬌弱陪侍,是不是太巧了?

且蕭墨白此人亦來歷不明,目的不知。

巧合的時間,巧合的人,讓他不得不懷疑背後之人搞出這麼一系列事情其實是針對他而來。

…………

煙霞觀位于紫苑山之頂,對外號稱是楚國漢川王私人道觀,嚴禁世俗中人來往,山下有四只甲士騎隊,十二個時辰晝夜來回巡視。

道觀內十余名壯實的黑衣大漢井然有序排列兩行矗立在一旁,半空中一名男子御劍而下,臂間夾著一名嬌小女子,面目清秀,膚色白皙,看模樣只有十五六歲,那女孩兒面如死灰,嬌小的身軀瑟瑟抖動,雙目間帶著深深的恐懼之色。

「將這人帶去。」那男子開口道

「是。」旁邊兩人應道,上前押著那小姑娘向殿中走去。

唐寧伏于地底,听得他們的動靜,悄然跟上。

他自方圓處听得竇家暴行,心下起伏不寧,所謂耳听為虛眼見為實,他抑制不住內心波動,于是決定親眼來見識一二,看竇家是否果如方圓所說那般殘忍跋扈。

那二名男子押著小姑娘入了殿內,在一燭台處將火燭一轉,地面裂開一條石階通道來。

這條通道約莫有三四丈長,直通底下地室。

地室之內,有數十間鐵籠圍成的囚室,長約一丈,寬七尺,其間有一木板床,一張石桌石凳。

此刻幾間囚籠內關著四五名衣不蔽體的女子,披頭散發,跣足露腿,或躬身臥于竹床,或抱身縮于一角,雪白的肌膚上鞭橫累累。

唐寧從地底遁入四周壁間,見此番情狀內心不禁怒火中燒,前方斷斷續續撕心裂肺的哀嚎聲不斷傳來,他從牆壁間直往前遁去,沿著聲音來到一屋室之間,只見右側牆壁間四條粗壯的鐵鎖正鎖著一女子四肢。

那女子身材嬌弱,全身不著一縷,被四條鎖鏈捆成了大字型。

身上血肉模糊,已無一塊好肉,有些地方已生出了爛膿。

房內布滿了各類刑具,有燒的火紅烙鏟,有大小各類型號尖銳的金鉤,還有專制的木鞭,其上嵌滿了微小的鐵鉤,各種木制鐵制夾具琳瑯滿目。

「暈死過去了,拿桶鹽水來。」一滿臉橫肉,手拿著木鞭的大漢說道。

另一人走出房門,沒多時提著一個木桶走了回來。

滿臉橫肉的漢子端起木桶一桶水便傾倒在女孩兒身上。

鹽水浸透入傷口,刺激著傷口。

「啊!」那女孩兒被巨大痛苦刺激醒,發出野獸般痛苦的哀嚎。

「裝什麼死?」大漢木鞭似雨一般的打在她身上,一邊打一邊開口喝罵︰「你這賤奴,竟敢叛逃,還逃不逃,還逃不逃?」

每一鞭下去那細小的鐵鉤都帶出一絲血肉。

另一人將烙鏟燒的滾燙,猛然一下印在她小月復上。

女孩兒不斷哀嚎,被鐵鎖捆住的身體不斷掙扎,許久方再度暈死過去。

「給她抹上藥膏,別讓她這麼輕易死了。」滿臉橫肉的大漢說道。

另一人拿出白色藥膏,抹涂在她身上,又倒下一碗水,放了一顆藥丸子,捏著她口鼻,強行將水與藥丸灌入其月復中。

唐寧看著這一切,心下既驚且怒,殺意自心底而發,幾要抑制不住,但終究還是理智戰勝情緒,他不能暴露自己。

他悄然離開這屋室,向另外幾間屋室方向遁入,結果愈看愈驚,越看越怒。

其他幾間屋室中皆是刑罰之具,有燒的通紅的巨大鐵柱,用以施展炮烙之刑,有滑輪制成的鐵鎖,用以施展分尸之刑。

還有一間屋室中地面挖了一個兩丈深的巨坑,其間數千條毒蛇纏繞游動,用以施展萬蛇噬骨之刑,坑中枯骨成推,不知有多少女子已入蛇月復。

整個道觀地底簡直是一個煉獄刑場,竇家用以控制這些女子的手段殘忍程度,令人听則心驚,見則變色。書載以來罕所聞也。

唐寧驚怒不能自已,這才明白方圓所言殘忍跋扈令人發指的具體含義,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一個修行世家,千百年的名門望族,居然會如此對待一群還未蛻凡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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