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重逢(八)

「茹茹,這什麼東西啊?」唐寧啄著她唇瓣道

柳茹涵扭動著身子往他懷中擠了擠︰「夫君,抱緊些。」

唐寧將她緊緊抱著,拉過鑾被將兩人身子裹著。

柳茹涵道︰「這精血凝成的紅線喚心命結,一旦結上心命,以後不管隔得多遠,我都能感應到夫君。」

唐寧一听大感有趣︰「那咱們現在試試,茹茹你到遠些,我看看是什麼感覺。」

「只能我能感應夫君,夫君感應不到我。」

「啊?」唐寧大為失望︰「那你把這法子教我,我做施法者,用你身上,能不能感應到你。」

「一人一生只能用一次的。」

「哦,那你說說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嗯。」柳茹涵沉吟道︰「說不清楚,反正能感覺到夫君心髒脈動,身體里血氣涌動,夫君,這法子還有一個用處。」

「什麼啊?」

「是用來控制別人的,施法者心念一動,被施術者就會爆裂而亡。」

唐寧笑道︰」那好了,以後我得都听你的了,你一不高興我就得爆裂而亡,你是不是早就想著這一法子了。」

生死握于別人一念之間,感覺肯定難受之極,可這個人不是別人,是自己茹茹,要是真要他死,她一句話就行了,自己把心兒掏出來給她都行,只要她喜歡樂意。

「我世世輩輩都听夫君的。」

心命結是門禁術,之所以被列為禁術是因為它還有一個反作用。

那便是被施術者一旦身亡,施法者也會爆裂而亡。當初她在太玄宗藏經閣浩如煙海的禁法秘術中一眼就相中了此術,偷偷修煉,連師傅也不知。

這門禁術本就是為夫妻之間而設,創建此術的人是一名女子,與其夫婿相隔重洋萬里,不知其生死,便潛心創此秘法,本質上還是利用契約之力,將雙方精血各自融入對方血脈中,牽連其身。

所以方才柳茹涵咬破唐寧舌尖,又讓唐寧吸入自己指尖精血,這是此術的必要條件,此術須得兩人全心全意。

因精血融于對方血脈中,不多時便會被淡化,同化。精血凝成的「絲線」脆弱無比,被施法者稍加反抗,靈力一沖即潰,這門術法曾經一度很「興盛」,然最終被列入禁術,蓋因此術無實質性用途,是門兩敗俱傷之法。

假若兩人情好日密之時,一時沖動結下此結,將來一方厭倦,喜新厭舊,另一方不甘橫加報復,兩人便會雙雙殞命。亦或情未達到那般地步,沖動之間結下此結,被施術者偶然身隕,施術者亦跟著身隕,悔之無及。

在那一段時間之內,此事屢屢不鮮,各大宗門便將其列為禁術。

柳茹涵早料到以兩人的本領可能逃不月兌宗門與師傅的掌控,因此偷偷習得此術。夫君若在世間,她自然好好修行,總有一日月兌離太玄門來尋他,他若不在了,自己也隨他而去,不讓他久等。

唐寧道︰「茹茹,你要是出了什麼事,禍不能免,就帶上我,別讓我一個人在這世上等著,我又不能感應到你,哪知道你還在不在,要是隔了好久,我知道你不在了,再去下面尋你,你早就輪回了,咱們下輩子就踫不到一塊兒了。」

柳茹涵不應聲兒,臉蛋兒蹭著他。

「茹茹,你說嘛!」

「夫君,咱們還沒生孩子呢!」柳茹涵輕聲道

「你先說行不行?」唐寧催道

「恩。」柳茹涵輕輕應了一聲

「你可不許騙我的。」

「恩。」

唐寧這才放了心,緊緊抱著她︰「咱們從現在起哪都不去,什麼也不做,就在家里生孩子。」

江河之中,竹筏隨波漂流,唐寧臥在竹筏上,柳茹涵躺在他懷中。

微風拂過,白鷺從空中俯沖而下,探入水中,叼起一只魚兒,一口吞入月復中。水波蕩漾,一名道姑無聲無息出現在竹筏之上,只見其左手持一拂塵,面無表情,望著兩人輕輕一聲嘆息。

兩人這才發覺身後有人,柳茹涵臉色霎時間蒼白無比,低頭輕聲道︰「師傅。」

唐寧這是第一次見她師傅,這道姑五官精致,膚色白皙若雪,絕對是個美人兒,只是臉上神色冰冷,似萬年冰山,讓人望而卻步。

他心中五味陳雜,既驚慌又憤怒,更多的是失落與不舍。

終于還是來了。

南宮暮雪望著徒兒︰「瞞著你師叔偷跑出來,還要玩鬧到什麼時候,跟為師去吧!」說著一揮衣袖,滾滾黃煙涌出,瞬間遮天蔽日,一下將柳茹涵攝進衣袍之內,人已消失不見,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唐寧甚至還未反應過來,兩人已沒了蹤影,只剩半空中屢屢黃煙彌漫。

唐寧躺在木筏上,鼻間異香仍在,他怔怔的望著天邊浮雲,腦中滿是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不自覺流下淚來。

竹筏隨波飄蕩,斜陽西落,星光漫天,又東方泛白,日復一日,唐寧動也未動,只是怔怔的看著天邊,直到第五日他才緩緩站起身來,雙拳緊握。

這世間終究還是拳頭至上,管你什麼詩書禮義,不過是強者之間點綴之詞。

本質仍是強者為尊,沒有實力便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就像那道姑,從來不會顧及他的感受,明明是兩人婚約在前,可她至始至終別說招呼,連看都未看他一眼,就這樣把她懷中人兒擄走,已經兩次……

他的心志從來沒有過像此刻這般堅定,他暗暗起誓,總有一日要讓她感同身受一回。

唐寧仰天長嘯,踏浪而去,體內靈力狂涌翻騰,一瞬間突破煉氣九層,達到十層之境。

他面上無喜無憂,眼神中滿是堅毅之色。

將木屋一把火燒了個干淨,人既已不在,家自然成了破廟,絲毫不值得留戀。

他望著火光沖天,踏起飛劍往南而去。

非止一日,到了洛雲山脈宗門腳下,一伸手傳音符遞了進去。

沒多時藍色光幕消融出一個豁口,唐寧徑直入內到護衛科報備後,回到房內歇息了一日,第二日來到徐平治洞府復命。

「弟子奉師叔之命擔任渡緣使一職,十塊令牌已全部發出,現歸來復命。」唐寧來到其主室行了一禮說道

徐平治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突破煉氣九層了,不錯,你這次出宗門有五六年了吧!怎耽擱這麼久?」

「弟子將令牌散發後,心中忽有所感,便在俗世間安頓下來,游歷了幾年,體驗俗世間人生種種,僥幸突破煉氣九層,耽擱復命之期,請師叔責罰。」唐寧自不會告訴他實情,尋了個借口說道。

徐平治道;「你離開後,有兩名女子前來找你,是什麼人?」

「是弟子的故友。」唐寧早听柳茹涵說過,知道他並不知曉兩人關系,因此說道

「好好修行去吧!十層大圓滿後就要準備築基了。這幾年的薪俸去內勤科領取。」徐平治揮手道

「是,弟子告退。」唐寧道,離開他那所洞府,在內勤科領了薪俸,聊了一陣,回到房間內開始修行。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晃又是兩年過去了。唐寧每日在房內閉門苦修,小白蛇在旁邊繞著他轉悠。

這一日,常劍來到他住所,敲了敲門喊道︰「唐師弟,你在不在?」

唐寧睜開雙目點了點小白蛇腦袋,小白蛇鑽進靈獸袋中,他起身開門將常劍迎至房內。

常劍早已煉氣十層大圓滿,隨時可以沖擊築基,只是他生性謹慎,因此一直在準備各種築基所需材料。

「唐師弟,好久不見了,要不是徐師叔這次發話,我還不知道唐師弟已經回來了,這次外出宗門看來別有一番機緣,已經突破了煉氣九層,築基可望。」常劍笑著說道

「我才突破至十層不久,要到大圓滿之境還需數年苦修,這次回宗門後除了去徐師叔洞府復命就一直閉門修行,離築基還遠得很,倒是常師兄隨時快要築基了吧!」

「可以是可以,但能不能成功就難說了,現在還缺一類安神定魂的法器,用以對抗心魔之侵擾,選了好幾種,都感覺差那麼一些,因此遲遲未沖擊築基。」

「常師兄此次來找我有何事?」

「哦,徐師叔讓我通知咱們部科所有修為達到煉氣七層的修士,明日到議事廳。」

「哦?可是又要入試煉之地了嗎?」唐寧道,召集所有煉氣後期修士,他理所當然的想到了剿魔試煉。

「那倒不是,唐師弟還不知道嗎?再過一個月就是宗門小比了,徐師叔召我等是打听有誰願意報名參加小比的,他好上報院里。」

「宗門小比?下個月嗎?」唐寧愣了一下,這是玄門的老傳統了,為選撥優秀弟子重點培養,每三十年一次小比。

各個玄門雖然比斗時間不同,但三十年一小比的傳統向來很重視,不單是部科、各院,連三殿殿主及掌門都會觀看,算是宗門一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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