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這是一個人？」
見到文森特的第一眼，索拉爾便皺著眉說道，羅伯特也一臉疑惑的看著博羅，因為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這個扭曲生物完全超出了正常想象。
那不像是一個人。
更像是一朵古怪的花，扭曲盤踞，昏暗的房間里，不需要燈光點綴，一個看似人形的物體上，長出了閃爍著星光的枝椏。
「這是他的腦袋吧。」西格蒙指著頂端的一個隆起問道，那是一個突出的圓球狀物體，上面長出了褐紅色的如同花朵一樣的肉瘤。
「不，他的頭在下面。」博羅回答道。
「那這是什麼地方？」羅伯特好奇的問道，但博羅靜靜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回答。
「好吧，我已經知道了。」羅伯特小心的後退一步，離那朵盛開的褐色花朵遠了一些。
「他還能恢復正常嗎？」博羅一臉期待的問道。
「如果是其他契約者，我可能會勸你放棄，但星空契約者是操控血肉的專家，只要可以處理精神上的問題，上的異變他們自己應該就可以解決。」
「離遠一點。」西格蒙吩咐道，搖響手中的銅鈴，然後駕駛馬車進入了文森特的噩夢邊緣。
粘稠的濃郁的血腥迎面撲來。
睜開眼，西格蒙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密閉的紅色空間，在整個空間的底部，一艘殘破的藍色帆船倒置，從帆船里生長出粗大的肉筋，這些肉筋纏繞盤旋形成了人類軀干一樣的圓柱體。
在褐色的圓柱體中央，是雙眼緊閉的文森特。
抬頭繼續向上看去，在文森特的頭頂上方，虛空裂開一道縫隙，透過這條縫隙西格蒙可以看到隱約的星光。
不知為什麼，閃爍的星光里西格蒙總能捕捉到一點微弱的熟悉感。
「星空？」他認真思索，腦海里閃過穿越以來和星空有關的全部記憶，很快他就找到了這絲熟悉感的來源。
「是貝勒嘉德身體消失的時候，那股在虛空中拉扯她的力量，雖然很微弱，但應該不會出錯。」
這時候西格蒙突然注意到自己左手掌心上的紋路再次發出光芒，沒有抗拒這種感覺，他張開手，掌心上的符文印在了文森特的額頭上。
眼前閃過凌亂的畫面，其中的絕大多數都支離破碎，只有那艘藍色的帆船變得越來越清晰。
松開手，西格蒙發現手中的符文變得更加明亮，與此同時，從底部帆船生長出來的肉筋也逐漸消退，遠離了文森特的身體。
失去了一種力量的制衡，虛空力量涌入，但見到這一幕西格蒙反而松了一口氣，剩下的環節他就無比熟悉了。
打爆。
與此同時，房間里文森特的身體也開始出現變化，從他身體上生長出來的怪異慢慢消失，頂部的褐色花朵縮回體內，血肉蠕動，西格蒙松開手退後幾步。
一個看起來50歲上下的中年人出現在眾人眼前。
「父親！」博羅上前一步。
听到這個稱呼西格蒙不由多看了幾眼，一個粗獷魁梧，一個瘦弱矮小，好吧，人生難得糊涂，有些事情不去細問就可以當它完全沒有發生過。
難怪博羅對文森特的安危如此關心，做出承諾時也毫不遲疑，雙方是父子關系這就不難理解了。
不久後，眾人回到了文森特的船長室。
「父親，我答應了這位亨里克先生，如果他可以讓你恢復正常，那麼我就把飛翔者號送給他。」剛一坐下，博羅便主動說道。
「我知道這艘船對于你來說意義非凡，但哪怕是傳奇戰艦，在我心中也沒有你的生命重要，所以哪怕你不願意，我也要信守承諾。」博羅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飛翔者號……」文森特卻嘆了口氣，皺紋里滿是無奈。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亨里克先生你的確救了我的命，還有博羅，我知道他的身上也有很大的隱患，也是你幫他解決的吧。」
西格蒙點點頭。
「但這艘船我真的不能給你。」文森特繼續說道。
「你想反悔嗎？」索拉爾皺起眉，房間里的氣氛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能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嗎？」西格蒙只是安靜地坐著。
「能夠成為傳奇戰艦的船長是所有海盜都向往的事情，但我可以告訴你，這不是幸運，而是詛咒，擁有傳奇戰艦，大海上的自然災難對我們將不復存在。」
「海洋遼闊，我們可以駕駛船只去到任何地方，但這只是表面上的自由，作為傳奇戰艦的船長，我們並不是這艘船的擁有者，傳奇戰艦對于我們來說是一個會動的籠子。」
文森特看向西格蒙，「實話告訴你，我是五海之上第一個擁有傳奇戰艦的人，將近20年前，我還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因為意外完成了啟蒙，然後我就利用自己的知識，成為一個飄蕩的海上醫生。」
「直到我遇見了它。」文森特回憶起過往的經歷。
「沒有外界傳聞中的冒險，也不是偶爾闖入了一片未知的空間，和平常的任何一天都沒有區別，就像呼吸一樣簡單，然後我就成了飛翔者號的船長。」
「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就從一個普通的全科醫生晉升到5階漫步者！」
「那時候，我甚至認為自己可以在三年之內到達7階，整合所有的海盜，成為海洋霸主，甚至建立屬于我們的自由國度！」
「後來發生了什麼？」西格蒙認真打量著文森特，在噩夢里的經歷讓西格蒙知道眼前這個男人還停留在5階。
「然後我便駕駛著飛翔者號四處游蕩，組建了龐大的艦隊，甚至把我的兒子帶到了船上，我的實力越來越強，隊伍也越來越龐大，沒過太長時間，我就達到了晉升6階的臨界點……」
「而那時距離我晉升5階，也只不過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但意外發生了，我的實力卡在了最後一步，不再提升，不但如此，在之後的半年里竟然倒退到剛剛晉升到5階時的狀態。」
「我想盡了一切的辦法，儀式藥劑，包括某些邪惡的……但都沒有用，又過去了一些年，我終于明白，傳奇戰艦的擁有者只能晉升到5階！」
「如果只是這樣，似乎也沒有什麼，畢竟在這片海域擁有傳奇戰艦，再加上5階的實力足夠稱霸一方，但是現在，這艘船逐步開始控制我們。」
「它要把我們變成整艘船的一部分。」文森特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知道了傳奇戰艦的秘密，飛翔者號你還想要嗎？」
沒有任何猶豫，西格蒙笑了笑，「當然！」
听起來很嚇人，但沒關系，哥有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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