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里熬著粥。
洛飛站在廚房出口，看著洛嘉嘉的房門，心里想著這次租房，一定要租個可以隨時洗熱水澡的房子。
在她印象中，洛嘉嘉一直都洗的是涼水澡，即便冬天也不例外，但從來都沒有生病過。
可是這次還是生病了，而且看起來很嚴重。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壓力太大了，身體免疫力下降了。」
洛飛心頭一動，又看了一眼關閉的房門，立刻回到廚房，揭開了鍋蓋。
關了火，盛了一碗粥，放在了案板上。
意念一動，打開面板。
兌換氣血丹
消耗5000積分，氣血丹已兌換，可隨時提取
提取氣血丹
洛飛的手里立刻多了一枚褐紅色的丹藥，與那枚氣血丸很像，但體積大的多，顏色也深一些。
他洗了手，用力把這枚氣血丹捏成碎渣，一點一點地撒進冒著熱氣的粥里。
正要拿起勺子攪拌時，他突然轉頭看向門口。
洛嘉嘉不知何時，竟已站在那里，正臉色蒼白地看著他面前的粥，面無表情。
洛飛僵了一下，還是拿起勺子，輕輕攪拌著，一臉淡定地解釋道︰「在藥店買的感冒藥，店員交代，要碾成粉末效果才最快。」
洛嘉嘉沉默了一下，道︰「我要去兼職。」
洛飛直接走過去，抱起她，不由分說，把她抱回了房間，放在了床上，警告道︰「別再下來！」
然後回到廚房，用筷子夾了幾顆剛炒好的青菜，放進了粥里，端進了房間。
「嘩啦！」
他拉開了窗簾，光線灑落進來。
床上的少女，臉色更加蒼白了。
洛飛坐在床沿，手里端著粥，用勺子攪拌了幾下，吹了吹，舀了一勺，遞到了她的嘴邊道︰「吃。」
洛嘉嘉不張嘴，眸子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方面無表情道︰「是老鼠藥嗎？」
洛飛愣了一下，忍不住好笑道︰「我給你下老鼠藥干嘛？你腦子燒迷糊了？」
洛嘉嘉依舊面無表情道︰「我沒用了，會拖累你。」
洛飛手中的動作一滯，目光看著她那淡漠而有些失神的眸子，腦海里突然出現出曾經的某個畫面。
昏暗的角落里，少年抱著雙膝，孤僻地坐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
少女端著那天唯一的一碗飯過去，蹲在了他的面前。
「洛嘉嘉，我不想吃飯，我想吃老鼠藥。」
「我沒用，只會拖累你。」
「沒了我，你會好好活下去的……」
少年低聲喃喃，手腕上滿是割腕後的傷口。
洛飛手中的碗晃動了一下。
原來那時的他，真的自殺過，而且還不止一次。
難怪她總是在他睡著時，或者在房間待的時間很長時，會闖進去，難怪房門的鎖會壞掉，難怪這次他說出去兩天，她要主動去找班長……
「是老鼠藥。」
洛飛看著她道，然後把第一勺送進了自己的嘴里，又舀了第二勺，又送進了自己的嘴里。
然後舀第三勺，送到了她的嘴邊。
少女看著他，怔了怔，緩緩地張開了蒼白的嘴唇。
洛飛一勺一勺地喂著，道︰「放心吧，要死也一起死。你要是沒用，那我就更沒用了。」
很快，一碗粥喂完。
洛飛道︰「還要來一碗嗎？」
少女看著他，頓了頓，道︰「有老鼠藥嗎？」
洛飛道︰「當然，鍋里全是老鼠藥，吃的越多，死的越快。」
「那我不吃了。」
少女面無表情地拒絕。
洛飛疑惑道︰「為什麼？」
少女盯著他的臉頰道︰「我想死慢點。」
洛飛點了點頭道︰「也好。」
然後放下碗，幫她擦了嘴，扶著她躺了下去，幫她蓋好了被子，道︰「好好睡覺。」
洛飛端著碗出去。
剛走到門口，她道︰「你呢？」
洛飛轉過頭看著她道︰「我在門口守著。」
說完，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廚房里傳來了洗碗的聲音，少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慢慢閉上了眼楮。
洛飛用自己的碗盛了剩下的粥，就著青菜，吃的一粒不剩。
洗完碗和鍋後，他從房間拿了本書，搬了個凳子，坐在了她的門口。
過了一會兒，房間里傳來了洛嘉嘉的聲音︰「你在跟你們班長談戀愛嗎？」
洛飛愣了一下，答道︰「沒有。」
里面沒有再出聲。
洛飛忍不住，打開房門，看向里面道︰「你听誰說的？」
洛嘉嘉望著天花板，過了一會兒方道︰「猜的。」
頓了頓，又道︰「你們班長，很漂亮。」
「你也很漂亮。」
洛飛面無表情地道。
洛嘉嘉轉過頭，看著他，沒再說話。
洛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方很認真地道︰「洛嘉嘉，我不會談戀愛的，給其他女孩子花錢，還不如給我們自己花錢。更何況，我也沒錢。」
說到錢，他突然想到了自己那5000塊錢，放下書本，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從書包里拿出了那一沓錢，過去放在了她的床頭，道︰「看，不用擔心租不到房子了，等你好了，我們就去租房子。」
洛嘉嘉看著那一沓錢，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喜悅之色和其他情緒，道︰「哪里來的？」
「自己賺的。」
洛飛表現出不想多說的意思。
洛嘉嘉看向他道︰「你早上晾的校服，上面全是洞。」
洛飛一臉平靜道︰「干活磨破的。」
說完，關上門道︰「好了，你快睡覺吧，把身體養好，我們去找房子。」
房間里昏暗下來。
安靜了一會兒，洛嘉嘉突然又開口道︰「洛飛，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個人可以好好活下去嗎？」
「不可以。」
洛飛幾乎沒有思考︰「如果你不在了，我肯定也會不在。」
這一次，房間里真的安靜下來。
很快，藥效發生作用，里面的呼吸聲漸漸平穩均勻起來。
洛嘉嘉睡著了。
洛飛這才打開書本，認真看了起來。
從早上，到中午。
再從中午，到傍晚。
洛飛換了三本書，正攤開書本，閉目養神時，身後的房門打開，洛嘉嘉出現在門口，臉上恢復了一些血色，嘴唇也變的粉紅起來。
洛飛站起身，伸手撫模著她的額頭。
滾燙退去了，不過身體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看來氣血丹的效果很好，但還沒有完全消化。
「那不是老鼠藥。」
沒想到洛嘉嘉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句話。
洛飛聳了聳肩道︰「可能是假藥。可惡的小販，我明天就找他算賬。」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反正洛大小姐沒笑。
「我去洗頭。」
洛嘉嘉面無表情地走向了衛生間。
洛飛立刻道︰「等等，我去燒水，不能用冷水洗。」
如果是以前，洛嘉嘉根本就不會理他，直接去打開水龍頭洗了。
不過今天，她停下了腳步。
洛飛去燒了一壺水，把水瓶拎進了衛生間，先倒了一盆熱水道︰「你先洗，熱水馬上就好了。」
他加了涼水，用手反復試了幾次溫度，從衛生間退了出來。
洛嘉嘉走了進去。
洛飛在門口看了一眼，又道︰「要不要我幫你洗？」
洛嘉嘉正彎著腰，低著頭，長發垂落進盆子里，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聞言頓了頓，道︰「不用。」
洛飛「哦」了一聲，正要離開時，又听她道︰「一會兒幫我吹頭發。」
洛飛愣了一下，轉頭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