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這次可以不離開我和孩子麼？」
尼古拉斯的妻子，躺在他的懷里，目光中充滿了不舍。
尼古拉斯搖了搖頭︰「不行，我現在已經是少校了，好不容易升到這個軍餃，你應該明白對于我們這種平民來說，有多麼不容易。
哦對了，現在的羅馬帝國似乎沒有平民軍官的晉升天花板了，不過這只是官面上的說法，畢竟我仍然隸屬于普魯士王國陸軍。」
「親愛的，普魯士王國的國王已經投降退位，戰爭已經結束了，你為什麼還要離開這里？
難道你就不能申請調防到附近的城市里麼？
你已經是少校了，我們不需要什麼前程，只要一個安全的住所就很好了，畢竟我們的孩子不能失去父親。」
尼古拉斯苦笑一聲︰「沒錯，普魯士的戰爭是結束了。
這一點我們要感謝腓特烈.威廉三世，他雖然退位了，但卻是一位仁慈的國王，因為他下達的投降命令，上百萬普魯士人免于戰亂之苦。
可是，你別忘了，現在的普魯士王國已經有了新的國王，還是一位對擴張和戰爭擁有無窮的君主——李維.查爾斯。
明天我就要到柏林參加宣誓儀式，向新任的普魯士國王宣誓效忠。
以李維大帝的作風，恐怕我這種正規軍軍官用不了多久就要踏入東方戰場，與俄國人打仗。」
「不！
親愛的，我們不應該為一名外國君主打仗，不是麼？」
「你想的太簡單了。
更何況，我不可能月兌下這身少校軍裝，這身軍裝代表了你我和我們孩子的未來生活保障。
即便我戰死，也是以少校的身份戰死，撫恤金足以讓你和我們的孩子度過最艱難的時期。」
「親愛的，我不明白。
李維大帝擁有戰無不勝的羅馬近衛軍為他征戰，為什麼你所在的投誠部隊，還要開往戰場？」
「李維大帝的羅馬近衛軍是嫡系部隊，而且數量有限，俄國人的軍隊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而且李維大帝的目標不是打敗俄國人，而是消滅俄羅斯帝國，這就需要大量的軍隊去佔領俄羅斯帝國廣袤的土地。
別說是我這種投降的普魯士正規軍，就算是普魯士的預備役民兵部隊，李維大帝都沒有放過。
自從腓特烈.威廉三世退位讓賢，李維成為普魯士國王後，所有的普魯士軍隊沒有一人收到退役通知書，反而在做著出征的準備。
包括我所轄制的那個營在內。
如果不是我的少校身份，我甚至連回家看望你和孩子的假期都無法獲得。
不過你放心，李維大帝對我們這種投誠過去的軍隊不會太過信任，或許我們在李維大帝眼里，只是一群手下敗將之類的垃圾部隊吧。
我和我的部隊，承擔的應該只是在佔領區維持治安的工作，不用上一線戰場，比起之前能安全不少。
唉，現在想一想，我曾經的效忠宣言，就跟喂了狗一樣，真是諷刺。
什麼自由平等，什麼民族獨立，只要無法取得戰爭的勝利，都是過眼雲煙。
你是沒看到過我的那些上司，普魯士王國投降後，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討好羅馬近衛軍的軍官，我親眼看到一名普魯士少將，跟在一名羅馬近衛軍的上尉身後匯報工作。
不過這就是勝利者應有的特權，不是麼？」
「親愛的，我不懂這些……」
「抱歉，我說得太多了。
不過有一點我要告訴你。
從今往後，一定不能亂說什麼暴君李維之類的話語，羅馬帝國這面的輿論管控十分嚴格，被舉報的話，誰都保不住我們！
尤其是在公眾場合，多說一些頌揚李維大帝的話，要親自教導我們的孩子，讓他們習慣在平日里夸贊李維，這只會有好處！」
「我們說過的話，能傳入李維的耳中麼？」
尼古拉斯的妻子不解的問道。
畢竟在此之前，她也沒有被要求說贊揚普魯士國王的話啊！
「大概率應該不會傳入李維大帝的耳中，不過時常把歌頌李維大帝的話語掛在嘴邊，可以洗月兌我們與革命黨之間的嫌疑。
這對我們今後的生活很重要，尤其是你的丈夫在軍中任職，你和孩子們只會受到更嚴格的審查和監視！
羅馬帝國密諜司的人，可不會穿上制服巡街，他們最喜歡做的是穿著平民服裝，在人多嘴雜的公眾場合里巡視，然後抓捕那些說出大不敬話語的平民乃至貴族！
這是密諜司最熱衷的工作，關乎到他們的工作業績。
我也是最近才打听到這些消息。
不得不承認，羅馬帝國中的言論管制比我想象中要嚴格好多倍，不過在羅馬帝國中，只要管住自己的嘴巴，其實生活並沒有多麼困苦。
至少，羅馬帝國中不允許貴族歧視平民，貴族也只是一個榮譽頭餃而已，他們連封地都已經被剝奪了。
平民的私有財產也能受到神聖法律的保護，李維大帝不愧是從爆發大革命的法蘭西中走出來的君主，對平民的地位還是比較優待的。
哦對了，你讓你和你的孩子，將這張紙上的頭餃背熟，你作為一名少校的妻子，這一點很重要。」
尼古拉斯拿出一張寫滿了德語文字的紙張，遞交給自己的妻子。
得益于普魯士王國執行數十年的義務教育，即便是女人也能做到識字的程度。
尼古拉斯的妻子拿著那張白紙，看著上面的文字，坑坑巴巴的念誦道︰
「羅馬帝國皇帝
法蘭西王國國王
皮埃蒙特地區和薩伏伊地區的領主
意大利王國國王
瑞士聯邦的仲裁者
低地國家的保護者
萊茵同盟所有省份、領地、自治市的統治者
奧地利王國國王
匈牙利王國國王
羅馬尼亞王國國王
塞爾維亞王國國王
保加利亞王國國王
巴爾干半島的征服者
希臘總督區的保護者
丹麥國王
普魯士國王……
我的天，這麼長的頭餃，難道是李維大帝的？」
尼古拉斯點了點頭說道︰「不錯。
這就是李維大帝現今的頭餃，我估計，等這場反法戰爭結束後，李維大帝的頭餃還會變的更長。
普通人自然不需要記住這一連串頭餃，不過你作為一名少校的妻子，必須熟記這條頭餃，保證在密諜司的抽查中，可以熟練的背誦出來。
這代表著，我們對李維大帝的忠誠信仰！」
尼古拉斯的妻子有點不適應，喃喃道︰「我們真的要做這些形式主義的工作麼？
難道說，能背誦出李維大帝的頭餃，就代表了我們的忠誠？」
尼古拉斯聳了聳肩膀︰「我也不明白這能不能代表忠誠。
不過形式主義在羅馬帝國中是十分常見的，羅馬帝國幾乎所有的節假日，都會歌頌李維大帝的遵命，感謝他的恩賜。
雖然，那些歌頌李維大帝名號的人，這輩子都沒有見過李維大帝到底長什麼樣。
形式主義的事情我們不需要考慮，你只要知道，這麼做可以讓我們和我們的孩子更加安全的生活在羅馬帝國中，就足夠了！」
尼古拉斯的妻子順從的點了點頭，將這張寫滿李維大帝頭餃的紙張小心翼翼的放置起來。
這麼長的頭餃，估計她和她的孩子們要經常拿出來溫習一遍才可以……
沒辦法，誰叫她的老公已經是少校軍官了呢？
雖然只是普魯士王國的陸軍軍官，身份地位跟羅馬近衛軍沒有可比性，但正因如此，才會受到密諜司更加嚴格的審核。
尼古拉斯沒有告訴自己的妻子，那些羅馬近衛軍的官兵從來不會遭到密諜司的刁難，甚至密諜司的探子遇到羅馬近衛軍的官兵，態度如同下級一般順從。
羅馬近衛軍的地位，在羅馬帝國中，高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不單單是那些羅馬近衛軍的將領，還有底層的士兵！
這是尼古拉斯無法理解的事情，他也不敢去了解。
不過，尼古拉斯感覺羅馬近衛軍的上下官兵，之所以在戰場上毫不猶豫的背著炸藥包沖鋒，估計就是因為李維大帝給予他們的崇高社會地位吧。
至于羅馬近衛軍沒有軍餉和各種福利待遇的傳言，終歸只是小道消息罷了。
作為普魯士陸軍中人，這種消息尼古拉斯連打听的都不敢產生。
當然，尼古拉斯也絲毫沒有加入羅馬近衛軍的意願。
據說，那些對普魯士王國歸屬感極強的精銳部隊，和戰斗力拉胯的民兵部隊中，有很多人被篩選出來，調往羅馬帝國月復地，準備接受羅馬近衛軍的整編。
而作為普通普魯士正規軍一員的尼古拉斯，剛好不在這行列中。
這其實是李維政府內閣大臣們想出來的主意。
他們認為那些對普魯士王國歸屬感很強的精銳部隊，是一顆不穩定的炸彈，在不解除他們武裝的前提下，自然是洗腦成羅馬近衛軍最安全。
至于戰斗力拉胯的普魯士後備役民兵，倒不是擔心他們作亂，拉入軍營準備洗腦訓練，完全是為了提升他們的戰斗力。
羅馬帝國可不會去養一群垃圾軍隊。
反倒是戰斗力不錯，有著豐富實戰經驗，但對普魯士王國歸屬感一般般的尋常正規軍，沒有被拉入軍營洗腦訓練的擔憂。
這自然是因為榮耀值不夠用！
由于第五次反法戰爭還沒有結束，所以李維的榮耀值還沒能到賬。
當然，佔據多數的也是尼古拉斯這種普魯士正規軍，這些普魯士正規軍將會作為僕從軍運用在對俄戰場上。
翌日，尼古拉斯帶著自己麾下的部隊，進入到被羅馬近衛軍十步一崗五步一哨看守的柏林城。
尼古拉斯的部隊被留在外面，只到了自己的副官和所有的上尉，前往閱兵觀禮台。
李維不需要所有的普魯士正規軍宣誓，否則柏林廣場根本放不下那麼多人……
宣誓的只有上尉以上的軍官罷了。
尼古拉斯站在軍官團靠後的位置中，仰望著觀禮台上，身穿華麗皇帝特制軍服的李維大帝，在禮炮聲中，和其他軍官同時斜向上45度角，舉起右臂扯著嗓子高喊道︰「李維陛下！萬歲！
李維陛下！萬歲！
李維陛下！萬歲！」
效忠的喊話整整持續了近十分鐘，尼古拉斯感覺自己打仗的時候嗓子都沒有這般勞累過！
心里不止一次詛咒形式主義害死人！
然而，他臉上卻絲毫不敢流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不耐，畢竟從高處往下看，下方的普魯士軍官團的表情一目了然，如果被察覺到‘忠心不夠’，恐怕就要進入密諜司的審核流程了……
李維成為普魯士國王後，普魯士陸軍第一時間就知曉了羅馬帝國對內情報工作的密諜司的恐怖之處，那是一個不需要講究任何道德底限的法外之地！
一旦被密諜司抓進去，死亡或許是最輕松的懲罰。
那里雲集了來自大半個歐洲的審訊專家。
當然，尼古拉斯更喜歡稱之為折磨人的惡魔。
觀禮台上，李維看著台下宣誓效忠的軍官團，對周圍人開口道︰「普魯士的軍人就是不一樣，沒有經過多少排練，就喊得這般齊整。
我想，普魯士的軍人應該可以在戰場上，給俄國佬一個深刻的教訓。」
李維話音剛落，在場的普魯士王國投誠的容克貴族將領們紛紛色變，因為李維透露出來的意思很明顯。
普魯士正規軍不光要承擔佔領區的治安，很可能會被拉上前線跟俄國人拼命！
不知道，這場戰爭結束後，還有多少普魯士小伙子能完好無損的回到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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