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圖爾特的視野里，西班牙士兵的身影漫山遍野，無邊無際，根本無法具體‘數’出對方的數量。
因為不止他所站立的這個方向，整個佩皮尼昂市四周，所有具備進攻可能的通道，都密密麻麻的‘塞滿’了西班牙陸軍士兵，並且在完成炮擊後，不分先後的發起總攻！
很顯然，指揮這支西班牙陸軍的西班牙將領，不是單純依靠裙帶關系上位的貴族，而是一名真正有能力的將軍！
歐羅巴大陸各國貴族，也有不少出色人才的。
雖然貴族的基數很少，但架不住貴族的受教育程度高，21世紀人人都知道教育出人才的道理，這個世界的統治階級和上層社會，當然也非常清楚。
巴黎的救國委員會上任後，第一件事就是將宗教掌控的教育大權剝奪！
說白了，歐洲中世紀以來，歐洲遍地都是上帝的信徒，其中不乏虔信者乃至狂信徒，主要就是因為教會幾乎壟斷了整個歐洲大陸的教育權力，除了貴族家庭能請得起私人家庭教師外，其他人只能選擇教會學校。
若不是後來的文藝復興加上新教革命，打破了這一傳統，歐洲的世俗權力仍然走不出教會一家獨大的陰影，歐洲白人的精神世界就是被教會利用專屬教育大權控制住的。
教會的衰敗，是來自于內部的分裂，世俗的君主們只不過瞅準機會，利用了這一點罷了。
部分思想‘先進’的教士，不滿于羅馬教宗的控制，在路德先驅的指引下，開啟了新教運動，而當時不少歐洲的封建主，也恰到時機的與新教合作，因為他們發現新教遠比天主教更容易控制，新教的教士也沒有想要踩在歐洲君主和貴族頭上的操控欲和實力！
結果，就導致教會的力量一年不如一年……
到了18世紀，教會更是從什麼都管的時代退化到現如今需要跟歐陸列強君主合作的時代。
其中反法聯盟的成立，背後就有羅馬教會的推手。
足足5萬多西班牙陸軍，不光可以從四面八方同時朝佩皮尼昂市發起進攻，迫使兵力不足的黑龍軍團千余人的守軍，放棄外圍防線，退入城市內固守，後面還立起第二第三……等等多路預備梯隊，準備隨時隨地投入作戰。
西班牙陸軍的統帥戰術思路很清晰簡略，就是拿人海戰術生生淹死黑龍軍團守軍！
這在排隊槍斃時代，是非常好用的戰術！
火槍和火炮的威力，注定無法阻擋人海潮流的進攻，而刺刀戰中，哪怕雙方單兵作戰素質差距很大，也可以用人多來彌補劣勢。
你能一個打三個，那一個打十個試一試？
這可不是簡單的數學加減法，畢竟刺刀戰中，一個疏忽和失誤，就有可能導致自己被捅死。
更何況，戰場上的士兵再怎麼爛，也比街頭混混的戰力強得多。
「阿利克，你說我們好好的，為什麼要跟傳聞中凶殘的黑龍軍團打仗啊。」
「什麼黑龍軍團，那叫李維叛軍！
我們打仗自然是因為國王的命令，誰叫我們是個兵呢？」
「我們那個國王，只知道下命令，軍餉從來都沒有發足過，老家的人還指望我回寄一些軍餉給弟弟妹妹多買點糧食呢，結果那點軍餉我吃飯都不夠，根本不好意思給家里回信……
阿利克，我听說黑龍軍團最是擅長以少打多，戰無不勝，這一次我們能活著回家麼？」
被喚做阿利克的士兵听到後，沉默了一會道︰「多恩，這次我們運氣好，所在的連隊被分配到第二進攻梯隊，前面那麼多人正在進攻，或許他們打完了仗就沒有我們什麼事了。
這一次我們包圍的李維叛軍只有一千多人，我們50個打一個，應該能贏吧。
能贏，我們就能活下來！」
「可是，不少人都說，我們其實不用跟李維叛軍打仗，我們的敵人是法蘭西的雅各賓，李維的敵人也是法蘭西的雅各賓，這次戰爭是上面那幫貴族老爺和國王陛下出的主意。
唉，之前法蘭西的雅各賓指揮的救國革命軍，將我們的先頭部隊打得灰頭土臉，這次我們卻要對上比雅各賓的救國革命軍還要強大的李維叛軍，我的遺書已經提前找人代寫了。
阿利克，如果我陣亡了，麻煩你幫我把遺書送給我爹娘，我本以為參軍後能讓我爹娘和弟弟妹妹吃上飽飯，當了兵才知道，國王所說的那些軍餉都是缺額發放，太黑心了！
我想要回家種地，那些軍官不光不同意，還讓人抽我鞭子……」
或許是感受到死亡的降臨，多恩今天的話變得額外多。
「陣前禁止交頭接耳，都給我閉緊嘴巴，誰要發出聲音，軍法處置！」
阿利克看到一名少尉邊走過來邊呼喝著，急忙閉上了嘴巴，同時扯了扯多恩的衣角，學著軍訓時的樣子，昂首挺胸，扛著燧發槍站立著。
他們是第二梯隊，要保持隨時可以踏上戰場的狀態，所以無法像後面的預備隊那般可以坐下來休息。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直沒有開過炮，藏身在佩皮尼昂市建築群中的黑龍軍團守軍，突然朝著正在前進中的西班牙線列方陣，射出大量的開花彈！
佩皮尼昂市中的守軍因為沒有面對高強度戰爭的準備，所以一門野戰炮都沒有配備，只有每個營級兵團都配有的一些老式臼炮。
這種臼炮的成本比這個時代的野戰炮要低一些，雖然射程近，但發射的都是開花彈，殺傷力不俗，所以李維給每一個營級部隊都配備了這種廉價的臼炮。
不光是李維，歐洲各國的陸軍，大部分都隨軍配備了臼炮，這玩意在炮戰中就是活靶子，只有步兵對決的時候才會用上。
當然，如果是進攻已經不多見的菱形堡壘，臼炮也可以依靠曲射成為殺敵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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