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徘徊-

「起來,你沒事吧池狸」

石安竹蹲在池狸旁邊試圖叫醒他,剛剛的一系列爆炸雖沒有降臨在二人頭上,但濃濃的煙塵已經嗆的人沒法呼吸,在奔跑過程中,剛好有一個慌了陣腳的士兵沖了過來,他絆倒在池狸旁邊爆炸了,這一炸把他炸得不省人事,幸虧石安竹在後面推了一把,不然他和那個人就一起成灰了。

「不行,先把你抬走吧」石安竹勉強將池狸背在身後,一腳一腳踩在沙坑里,他慢慢移動著,才發現A區已經被炸得粉碎,黑色的彈坑中不知有多少殘肢斷臂,連那堅硬的哨塔也沒有逃過一劫,建築物已然面目全非,他背著池狸穿過濃濃黑煙,倒在了C區大門口處。

轟鳴的引擎聲響徹雲霄,那些後方增援部隊趕到了A區,從重型裝甲車上下來身穿防化服的人,他們拿著滅火器和水槍撲滅大火,然而還有一些人手持槍支,在四處尋找著什麼,石安竹微微抬起頭,發現有人站在了面前。

「哥!」石安竹听到了熟悉的聲音,但此時的他意識逐漸模糊,只听見有幾個人的聲音在耳邊,他听得出來,有一個人是他的妹妹,他想說什麼,但看不清說不出,耳朵又響起了嗡嗡的聲音,一定是剛才的爆炸把他差點炸聾,帶著幻想一點點進入了夢境。

「安月……」

……

「老爺爺,剛才的爆炸是您弄的嗎?」華星水和盲老人站在離爆炸不遠的高樓里,華星水目睹了整個過程,說真的她被短短的十三秒爆炸震撼到了,她甚至數不清有多少根天上下來的引線,密密麻麻的橫在天空中,一場「煙花」過後將A區炸毀,兩人盯著窗外,剛剛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

「哈哈哈哈……」老人笑了,他可以看到窗外的一切,他並沒有盲,看起來就是裝的,但又沒有破綻,至少在沒有遇到華星水前是這樣的。

「那就是咯」華星水說。

「不是,不是我弄的,但她也有一定的力量」

「她?」

「當怨恨積滿心間的時候,任何阻擋她目的的行為都會無效,包括你和我」

「老爺爺,您說話我很不明白」

「小姑娘,我沒什麼可隱瞞的,你的目的和你的同伴我都知道」

華星水听完他的話,立刻興奮了起來。

「那也就是說,您可以幫我們了?」

「也許會,但站在我自己這邊,我是不會幫你們的」老人面帶著微笑說道,可這微笑讓華星水感覺陰森森的,她覺得開始不對勁了。

「那……您要與我們為敵……」華星水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

「小姑娘,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孩子,哈哈哈……」

「為什麼!」華星水開始有點害怕了,但這其中還帶了一絲憤怒和失望,可轉念一想,這已經沒理由和老人周旋下去了,他的力量和身份都很神秘,不清楚對方的情況下冒然與其為敵就是害死自己,華星水沒有再說下去,她轉身就走下了樓梯,她沒有勇氣回頭看向老人,只覺背後發涼,她加快了腳步恨不得馬上離開這里。

「他是誰……難道認識嗎……不行,要趕緊找瀟宇他們去」她四處躲藏,彎著腰躲避著那些穿著防化服的人,可不知樓上一直有一雙眼楮在看著她的一舉一動,老人還在那里,死死地盯著她,他微微伸出手指,在玻璃上劃出一道痕跡,彈指之間,那玻璃碎裂了,連同手指劃出了地方一同碎裂開來,這份力量已經無法想象,在玻璃痕跡映照的地方,那地面上出現了一道裂紋,散發出黑色的氣體,華星水就在一旁,僅僅一厘米的距離,這裂痕就要踫到她了,她內心已經十分不安,慌忙爬起想找到她的同伴。

「舉起手來!」十幾個探照燈找到了華星水身上,她想反抗但已被剛剛的老人嚇到無力,沒有任何辦法,她被天命部隊帶走了,不知是帶到哪里,她心里想著,明明可以逃走的,為什麼發現她了呢。

她越想越是害怕,他突然察覺到在這避難所內,有很強大的力量隱藏在這里,在操控著一切,如此來看,這些事已經被人安排好了,包括自己身旁的裂痕,那只是個信號。

華星水被關到了隔離房內,至少那牆上的貼紙上是這樣寫的,她還沒有從剛才的變動中清醒過來,這一場巨大的陰謀將她埋在其中,壓得她無法呼吸,癱倒在水泥地上。

「姑娘……姑娘……你還好嗎?」一個年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听得出來是個男性,一旁還有個女子的聲音,她漸漸恢復了過來,她認不清現實和夢境了,只覺得剛才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這樣的欺騙自己只是為了讓自己好受一點,但現實將夢境擊碎,她不得不再去面對它。

「我……我手上的是什麼!」華星水發現自己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雙手銬,她回過神來,這手銬很熟悉,就是限制住感染者用的那種金屬手銬。

「感染者的手銬」一旁的男子回答道,他的身旁還坐著一位女性,看著像他的母親。

「誠言……離這些戴手銬的遠點」女人緊緊拉著男子的胳膊,想把他拽回來。

「沒事的,這不是病毒,我們部隊里面說過了,直接接觸不會被感染」「你好,我叫張誠言,這是我母親」

「你好……」

「你是逃出去的時候被抓的嗎?」一旁的母親問道。

「算是吧」華星水小聲的說。

「當個感染者,應該很酷吧,至少不像我們這些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張誠言說。

「你們……為什麼也在這,是被他們抓到的嗎?」

「誒,誠言,怎麼辦啊,他們肯定會……」母親帶著哭腔,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

「我不知道,但我會保護我的隊長,即使讓我死掉也要讓他活著出去」張誠言堅定的眼神告訴了人們他的意志,他是名軍人,讓他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連隊里的所有人都被抓到了,天命部隊掃清了整個區域,一戶一戶的清查,此時的他已經沒什麼可顧忌的了,只希望隊長能夠過下去,對于他來說這些犧牲是值得的,但他心上還有一節,那就是他的母親,年齡已經不小了,自己走了,母親沒人照顧,就在這左右為難之中他找不到了方向。

「傻孩子啊!」母親呵斥道。

「我會那麼做的,因為沒有任何辦法了」張誠言眼中泛出淚花,從中可以看出他很無奈,很自責,也許他早該接受這個命運了。

吱嘎——

門被推開了,那聲音听得叫人心碎。

一陣腳步聲傳來,整個走廊上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手上帶著銀色的表,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些人,身後還跟了不少帶槍的士兵。

他從懷里拿出了一份名單,照著名單上的名字,叫人帶走那些人,至于會被如何處置就無從而知了。

他一步步走到了華星水和張誠言的面前,他停了下來,黑色的影子映在張誠言的腦門上,他就這樣盯著男人的眼楮,可以看出,他很憤怒很不甘心,一旁的母親早已坐立不安,死死地拉著張誠言的手,生怕斷開。

「張誠言,對吧」男人說。

「對,想怎麼處置說吧」

「好!就要你這樣的,帶走!」

母親忍不住了,她哭了起來,跪在地上求著那些鐵石心腸的人,求他們放過兒子一命,自己願替他而死,但那些人怎會理她,就到這里,名單上的人被帶走了,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

「孩子!你不是感染者嗎,你快救救他!」母親撕扯著華星水的衣服,她一點也幫不上忙,這手銬死死地控制住她,她只能眼看著剛剛才認識的男孩被他們所處死,在誰的心里無一不是一個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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