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實的華夏人應該是什麼模樣？這種舞台咱們不需要那種特別帥氣跟漂亮的樣子，又不是選美？臉部只需要表現出華夏人的特征就行，對了，眼楮都要設計的大一點，都要大眼楮，炯炯有神那種！」
「喵……」
「另外就是節目安排了，你說做個什麼節目好呢？可惜了，這麼短時間實驗室全力做也只能有個十套八套的，這就很難辦了，氣勢上不來啊！」
「喵……」
「三月，你給想個節目啊！按照你的計算，我們應該能完成至多十二套搬磚套裝，十二個人在大型會場上要表演些啥才能讓這個節目符合奧運的宏大氣質？」
「喵……」
「你別光喵啊，我不是給你看了奧運開幕式文藝表演的初步規劃了嘛，你想個辦法用這些資源整個節目出來，然後能跟他們的文藝表演融入進去。」
「喵……」
「老實說吧，三月，你難道身上就沒點藝術細胞？」
「喵……」
……
果然人不是萬能的。
即便在做出決定的時候雄心萬丈，但真的在想要設計一個節目的時候，一人一貓卻完全抓了瞎。
電腦前的模擬似乎怎麼設計都差了點意思。
形象設計問題到還簡單，三月可以通過綜合數據庫中無數亞洲人的臉，根據寧為的要求設計出十多張不一樣又能符合華夏人臉部特征的面孔。
但為這些人設計一個節目，又不要跟其他已經出現過的節目撞車，著實是超出了三月的能力範圍。這個難度等級大概超越了之前寧為讓三月審核論文……
于是便成了一人一貓開始無辜的對視。
昨天寧為給陳歟文打電話的時候，信心是真的很足。
雖然在電話里說了需要兩天時間來設計這個節目，但其實他覺得以自己跟三月的能力，只要柳唯這邊沒問題的話，應該是半天就夠了。
但現在寧為發現他錯了。
對他來說這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一個上午腦袋里面空空的，跟他研究學問的時候完全相反……哪怕是看最為枯燥的數學論文，他的腦袋里也能同步的出現各種虛幻的空間跟無數的線條、曲線，但在考慮如何利用這些被搬磚項目武裝過的真人設計一個能展現產品性能的節目時，卻根本沒有任何畫面在腦海閃現……
更可氣的是還是這只貓了……
除了「喵喵」的應答外，也沒給他任何可行性建議，這甚至讓寧為產生了再寫一篇論文的沖動《論人工智能突然成為人工智障的解決方案匯總》。
終于在一人一貓默默的對視了一分鐘之後，寧為決定開始換一種表述。
「三月，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奧運會文藝表演你知道吧, 是全球轉播的, 雖然我們並不關心, 但據說能影響世界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口，換句話說可能有30多億人會去看這場開幕式。但現在呢，我們面臨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得讓別人知道咱們有了這樣的東西，可以造福全世界的搬磚兄弟。」
「所以你得想個表現方法, 讓大家知道未來在華夏搬磚會特別輕松。另外, 這個節目是向全世界展示的, 而且是在奧運會開幕式這個比較特殊的舞台上，所以最好還能跟更高、更強、更快的奧運精神契合, 再次作為世界最大規模比賽的開幕式，除了體現我們自己的特色之外，還得有那麼一點點世界性。」
「換句話說, 得讓世界其他文化燻陶下成長的人也能看懂我們要表達的意思。比如華夏人的表達一般比較含蓄, 表現出來就是需要別人多想想才能了解真實表達的意思, 但在這種場合, 沒必要讓別人去猜，尤其是國外很多人文化水平並不高的情況下, 咱們只要讓他們大喊‘oh，my god!’就夠了。」
「另外現在的情況你也清楚，對面覺得我們的條件太過分了, 還想著佔便宜，最好還能讓他們知道想佔我們的便宜的想法要不得, 咱們願意給的，多少都能給, 咱們不願意給的，他們也別想要, 現在有思路了嗎？」
這是跟機器溝通簡單化的方法。
就跟調參差不多，給出種種的限定條件，再讓機器在這些條件的框架下去設計出一個方案，除了能極大的節省算力外，還能讓人工智能更清楚的了解主人的需求是什麼，該如何設計才能滿足主人的要求。
「喵……」
寧為突然感覺很欣慰，因為這次小貓終于有了反應, 鼠標開始轉圈，意味著後台正在準備，寧為耐心的等待著，很快小貓拉出了一個動畫框, 隨後開始即時播放……
背景明顯是虛擬化的鳥巢，然後一只猴子突然從天而降……
寧為還沒從開場一只猴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風火輪出現了……
棒子跟長槍的大戰在這一刻展開，然後出現一個大胖子手拿九齒釘耙，對面又多出一個三只眼的神仙帶著一只狗加入戰斗，隨後又一個帶著大念珠的和尚加入進來……
這一刻，動畫中三對三打得極為熱鬧，各種高難度炫目動作挨個登場，就這樣纏斗了好幾分鐘不分勝負，突然他們發現有人在作壁上觀……
嗯，即便寧為沒看過幾部大片也能認出來那是漫威中蜘蛛俠的造型……
幾人暫停了戰斗同時扭頭看向天上飄來飄去的家伙，感覺到不對蜘蛛俠想跑，誰知道猴子的棒子直接敲了過去，這時一個盾牌接住了棒子，隊長出現，身後則跟著造型夸張的綠巨人、鋼鐵俠、金剛狼、還有內褲穿在外面的超人跟拿著打錘子的雷神……
看到這些援軍的瞬間，剛才打得火熱的幾個人瞬間團結一致，快速推進的畫面中, 猴子帶著胖子、和尚、風火輪、三只眼跟狗, 很快便打出了優勢，把以盾牌為首的幾個超級英雄打得滿地找牙……
盾, 碎了；錘子，斷了；巨人，被戳破了……
怎麼說呢，就動畫本身來說還是很精美的，看著也挺舒坦的，如果不去關注背後所代表的各種版權糾紛的話，有那麼點意思。
但作為一個奧運會開幕式上的節目，這要是萬萬不可能被審批過關的。
最後動畫消失，小貓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寧為面前，還很是期待的叫了聲︰「喵……」
又是四目相對，然後……
寧為放棄了，並決定以後一定不再插手自己不擅長的領域，比如排演一個節目
但為了鼓勵那只還看著他的小貓，寧為還是開口說道︰「嗯，動畫的構想挺不錯的，挺好的，就是不太適合放到奧運會開幕式上。算了，咱們還是讓專業的人來做決定吧，你先去忙別的吧。」
說著寧為還沖著攝像頭露出了一個贊美的微笑。
「喵……」三月叫了一聲，然後轉身就跑……
從最後這個離場動畫也能看出，這一早上對這只虛擬人格的小貓也是很難忍受，被寧為折騰的很慘。
現在終于清靜了，除了問題沒解決其他一切都好。
想了想，寧為終于還是決定認慫，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辦，于是給陳歟文撥了個電話……
「喂，陳導，你好。」
「寧院士，終于等來你的電話了，你說得節目搞定了？」
「這個……嗯……其實也差不多了，只是有些細節還沒能敲定，我覺得還是得找您幫忙……是這樣的，之前你不是說希望這次開幕式能有科技感嗎？正好我們的實驗室有個項目，可以用到開幕式上，大概情況是這樣的……」
就這樣，寧為把搬磚項目的大概情況以及剛才對三月提的那些要求，以及自己的想法在電話里給陳歟文復述了一遍，隨後道︰「我的大概意思你懂了吧？現在的就差最後一點點細節了，你覺得怎麼利用好這批人穿插到整個開幕式的儀式中去，這個我不太擅長，還是你來統籌規劃吧。」
洋洋灑灑說了近五分鐘，對面一句話沒插，直到寧為說完，電話另一頭明顯猶豫了片刻，才問道︰「那個，寧院士，讓我捋一捋啊……你的意思是，可以給我們的開幕式提供大概十二位鋼鐵俠？」
寧為連忙解釋道︰「不是鋼鐵俠，就是人嘛穿上外骨骼裝甲，然後在套一層電感應皮膚，基本上還是一個正常人的形象，不過會顯得更高大，而在適應了這套電驅外骨骼裝置之後，他們能夠完成一些哪怕是世界頂級運動員都無法觸及的成績，也能夠完成許多更高難度的動作。不過我們的宣傳重點還是希望放在那層電感應皮膚上。」
「正如之前許多科技公司宣傳他們的元宇宙那樣，未來的元宇宙將不止能欺騙大家的視角，還能欺騙到大家的五感，我們這套電感應皮膚就能讓體驗者不需要接觸到皮膚就能有觸感，能幾乎完美的通過電信號來感受到溫度、濕度、壓強，甚至能區分粗糙跟細膩，並支持遠程的信號傳遞後模擬。」
對面再次沉默了很久，直到寧為準備提醒一下這位導演時，聲音終于听筒傳來︰「這個，寧院士，說實話，我就是個導演，你這麼形容我還不是不太懂，冒昧的問一句，這個技術涉不涉密？如果不涉密的話，能不能帶我去瞅一眼？能讓我對你的說法有個比較直觀的認識，比如人套上這東西之後的形象是怎麼樣的？靈巧度又如何？這樣我才好安排。」
「你說電感應皮膚的？」
「不不，我是說這一套的，最好是能有人套上你說的外骨骼裝甲之後的外觀跟行動狀態。」
「哦……這個實驗室的確有視頻記錄，還有現成的產品，不過的確不太方便外傳，要不我帶你去實驗室看看？」
「京城的實驗室？」
「嗯，就在京城，我們的人工智能前沿研究中心。」
「那行，你給我個地址，我現在趕過去。」
「額……你可能沒辦法單獨過去，不如先到燕北大學，我帶你一起過去吧。」
「可以，我大概一小時後到。」
「行，那我等你！」
掛上電話，寧為長出了口氣，這包袱算是甩出去了……挺好！
……
燕北大學，智華樓，學生討論中心。
寧社正在進行重要會議。
寧為跟陳典誠的談話，這個孩子是真的听進去了。
在結束了未來城的旅游之後，回到學校就跟寧社的骨干成員交流了好幾次想法之後，召開了這次寧社全體成員大會。
事實上作為一個學生社團，寧社很少把所有人都集中到一塊。更多的時候還是社團內部各個項目小組小範圍的開會，畢竟能在這所學校里成為佼佼者，大家都挺忙的。不止是要忙著課業，還有各種競賽、講座、課外科研小組，等等牽扯了大家太多精力。
所以想把人都湊齊其實不太容易，好在寧社的號召力擺在那里，真有事情要大家盡量參加的會議，基本上都能做到無人缺席。
今天也是一樣，會議正式開始時，燕北大學寧社182位成員全部簽到。
「好了，我宣布現在會議正式開始，咱們寧社的風格是有事說事，所以客氣話我也不多說了。這次把大家叫來，主要是通知大家一個消息，經過寧社組織部的詳細討論，我們正式決定寧社要開始走出燕北大學，在華夏乃至全世界各大高校，組織更成立寧社分社。」
「這些天，其實我們也討論過一些宣傳跟組織的方法，但是方案都不太滿意，所以這次大會最重要的議題就是如何能讓我們寧社邁出燕北大學，希望大家能暢所欲言，有什麼想法都能說出來。如果最終采納的話，各位寧社的兄弟姐妹們，你們提出的下一個項目將能直接通過審核，並獲得寧社自有資金的扶持。」
「對了，最重要的是，這次寧社出校是可以得到我們的導師，寧為院士全力支持的。換句話說，我們能打著寧導的招牌去做宣傳。大家可以朝著這個方向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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