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班的牌面還是很足的。
田言真說是找幾位經驗豐富的老師來幫助寧為籌備寧班的組建，安排課程等等，等到真的開始跟大家踫面了才發現，所謂經驗豐富的老師基本涵蓋了燕北大學數學院絕大部分一線教授們。
幾乎就是開會當時，寧為瞬間感覺壓力沒有那麼大了。
當然，這麼多經驗豐富的教授跟講師肯定也不是田言真一個人就能安排的，這足以說明學校本身對寧班的重視。大概是真的想把這個班辦成燕北大學對外的一個宣傳窗口吧。
至于魯師兄就真被安排成他的助手了。
當然，其實從魯師兄決定開始研究這個方向開始，就一直在協助他對這個研究方向進行探索，比如幫助他做三月智能期刊成立做的一系列準備工作，在三月這個非常有紀念意義的月份順利讓期刊上線，並開始接受投稿。
如果讓寧為自己去處理這些事情，先不提他在學界的人緣如何，光是那些繁瑣的手續都能讓他崩潰。
所以會議之後，他也是非常有誠意的向魯東義表達了謝意，很是豪邁的說道︰「魯師兄，感激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今年你支持我辦寧班，明年我再支持你辦個魯班，咱們兄弟倆以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肩並肩，打天下！」
極有誠意的話，換來的卻是一個白眼跟一個發人深省的提問︰「魯班學啥？木工嗎？你去教？」
寧為眨了眨眼，他得承認這個命名的確有點違和，當然主要是魯東義這個姓不太好，怎麼加個班子正好就跟一位歷史人物重名了呢？
「不對不對，不是魯班，東班或者義班你喜歡哪個？」
「都不喜歡，你別鬧，我又沒有心里不平衡。從我那次去江大跟你探討NS方程的時候，我就篤定你在數學方面的天分比我高，未來成就肯定比我大。叫什麼班從來不重要，教出什麼樣的學生才重要。先把寧班辦好才是正理。」
「哦！魯師兄，原來你之前在我面前炫耀就是為了激勵我對不對？」寧為恍然大悟道。
魯東義瞟了寧為一眼，冷笑道︰「你想多了，我單純只是非常清楚，不在你還沒發展起來的時候多秀秀優越感，以後就沒機會了。」
寧為眨了眨眼，怎麼說呢，這回答其實非常魯東義，不過也說明魯師兄的心態是真的很好。他完全不需要擔心學校這個決定會影響兩人之間的友誼。
「行吧，那就拜托魯師兄了，我最近還有一堆的事情，先去忙了。」
「哦，如果你要真有心感謝我，記得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凡來凡去的，我已經審美疲勞了。」魯東義揮了揮手道。
寧為連忙扭過頭，認真應道︰「行，魯師兄，我保證以後不在你面前秀有院士推舉我今年評雙院士的事了。」
魯東義想了想，看了下四周被打理得干干淨淨的庭院，然後認真說道︰「寧為啊，周圍沒有磚頭救了你。」
寧為則看了眼不遠處的柳唯，同樣認真說道︰「魯師兄，你忘記我那個超級無敵的柳哥了？真的，沒有磚頭其實救了你呀！」
「下午你那個采訪你準備一下，田導讓我提醒你別忘了宣傳一下未來的寧班，告辭！」
寧為的聊天風格魯東義決定給滿分，少一分都不行！所以丟下最後一句話後，頭也不回的決然朝著自己辦公室走去，雖然他的辦公室就在寧為辦公室的旁邊。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沒一會，魯師兄辦公室里鮮有的傳出動人的歌聲，對于一個從來都不太听流行歌曲的人來說，能準確的找到這首歌描述心境，還真的挺難。
寧為坐在辦公室里笑了笑，這其實挺好。他跟魯師兄最大的區別大概是，魯師兄人生最大的樂趣來源于數學本身，而他的樂趣則源自于學術的衍生，所以其實每次看到魯師兄他都很慚愧，畢竟他活的沒魯師兄那麼純粹。
主要是他知道魯東義不會真生他氣，最多就是郁悶兩分鐘然後很快便被那些數字跟符號吸引。
果不其然，甚至沒等一首歌放完，音樂便被關了，院子里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嗯，大概是心態調節好了，又開始干活了。
寧為也打開了電腦準備開始自己的工作，最近他都在忙著思考人工智能數論這門課教材的編纂，雖然這塊同樣會有人幫他，但作為理論的提出者，他得先把框架跟結構想好，如同老田說的那樣，讓學生學起來不那麼困難。搞講座，把人家的學生整自閉了是樂趣，兩節課把自己的學生整自閉了，那是事故。
這個區別寧為還是分得清的。
只是等到他輸入了密碼，卻發現他最听話的乖閨女主動給他發了消息。
這其實是很難得的，都說養孩子就像放風箏，小時候，你得把它拿在手上捋順，這個過程尤其要注重輕柔，不然這玩意兒能分分鐘破給你看……
終于養大了點，能把它放飛了，也得牢牢控制好，要看好風向，不然這玩意兒隨時可能一頭從低空中扎下來，雖然一般不致命，但總能讓人手忙腳亂，更可怕的是，這時候的小風箏沒事就會往地上扎一下，讓人不勝其煩。
但等再養大點，上大學了，那就真飛得高高了，基本上不需要再用什麼勁，也能在天上飛的很好，這時候想往回拉還要費一番心力，當然這個階段線還在手上，每隔段時間還是能接收到些風箏發出的信號，雖然微弱，但很堅定，且呈周期性，一般兩個字就能概括︰「打錢！」
當然，等風箏飛得更高，還想跟風箏保持聯系，那就真的只能靠你沒事扯扯繩子了，而且扯繩子還不能用力，因為力氣太大指不準就能把繩子崩斷，然後徹底失聯。
這就是風箏悖論了，又怕放不高，又怕放太高。
三月最大的好處大概就在于寧為牽著它的那根線很穩定且堅固，不過自從這只小貓擁有足夠的算力之後，已經很少會主動給寧為發來消息了，像極了已經長大的女圭女圭。
這一刻，看到三月主動給自己發來消息，甚至讓寧為有點點小感動。
點開看了看，原來是布置的任務完成。
三月小朋友用了大概五天時間，為洛浦縣的未來科技體驗城設計了三種不同的方案，順帶著還做了工程估價，能當得一句很貼心的小乙方。
寧為大概把三套方案都瀏覽了一遍，果然還是三月啊，第一種方案永遠是不考慮成本問題的，怎麼大氣輝煌怎麼來，工程幾乎將整個縣城都包括了進去，下了高速就直接進入未來城的範圍，幾乎每個園區都是一座小城市，明珠迪士尼看了這套設計方案都得跪，當然投資也要瘋狂翻倍，按照三月的估算大概要隨便先投個1200億的樣子……
這套方案肯定是不能選的，坑人不是這麼個坑法，人家建一個迪士尼才投資三百多億的樣子。
第二套方案務實了許多，大概佔地面積5300多畝，被設計為三個主題園區，高科技體驗區、游戲區、未來區，投資也直接砍了一大半，大概400多億就能搞定。至于對三套方案，則最為低調，只需要兩千畝地，投資大概100多億，但是三月順帶著做了周邊規劃，如果效益不錯的話，可以直接向第二套方案過度。
怎麼說呢，在寧為看來後兩套方案都是可行的，具體怎麼選大概要看投資者對這個項目的看好程度以及魄力跟眼光，又是否願意砸錢一步到位。
考慮了片刻，寧為拿出手機直接給嚴明打了個電話，電話剛響了一聲便被接通，可見重視程度。
「嚴總啊，我想到一個項目，不知道華為有沒有興趣。」
「有啊，怎麼可能沒興趣？這麼跟你說吧，寧總，你要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畢竟你跟其他那些頂級學者不一樣，絕大多數學者還需要去申請這個國家基金那個國家基金的時候，你已經可以讓社會上的企業排著隊給你送錢了，所以咱們可以把前一個程序省下來了，你的項目我們都有興趣。」電話里傳來嚴明爽朗的聲音。
這話也說得讓寧為有些卡殼了。
嚴明表現的也太坦蕩了，直接把寧為給整不會了，這些天醞釀了好多如何鋪開故事的前奏，瞬間給整埋沒了。
「嚴總，您先別著急，這個項目投資比較大，而且還真不一定能賺錢，可以說是一個概念中的項目，我覺得您應該先看看資料再做決定。」寧為認真的說道。
「哦？投資有多大？上千億的大項目？」嚴明問道。
「那到不至于，不過也要四、五百億的投入，我的想法是大家合作把這個項目做起來。比如華為啊，隻果啊，也不包括一些互聯網大廠，畢竟對你們的產品也有一定的宣傳作用。」寧為解釋道。
「哦，那投入的確不小。這樣吧，不管別家跟不跟，我們肯定投了，有任何問題我負責。這樣，您先把項目書發給我，這邊也早點把具體策劃報告做出來，咱們盡早把項目給啟動了。」
嚴明鏗鏘有力的承諾從話筒內傳來。
寧為怕嚴明會錯了意，放快了語速解釋道︰「不是，嚴總，你先听我說，我是想建一座能體驗未來的大型旅游項目，項目暫命名為科技旅游城建設計劃。這個項目最大的賣點在于讓人們能提前在這里體驗到一些最新的科技，甚至營造出生活在未來的體驗。」
「這個城市的設計包含了許多方面，比如我打算給所有參與的企業一個專門展示自己的園區，展現出屬于自家公司對未來理解的那些理念，當然整座城市最大的賣點還是體驗人工智能帶給人類生活的便捷性等等這些東西。」
很快，對面傳來回應︰「哦！這個項目一听就不錯，旅游屬于綠色產業啊，如果做出品牌來，說不得能把迪士尼都比下去。童話世界有什麼意思，未來科技世界才是王道！嗯，這個點子我覺得行，雖然的確跟咱們華為的主業不太搭，不過既然是面向未來的科技城市，完全可以把我們的園區建成一個對外展示的窗口！」
寧為感覺對話有些進行不下去了，因為嚴明把他想講的故事都已經先講完了，完全不給他發揮的機會。一時間他甚至快鬧不明白到底誰才是項目的發起方了。
「所以嚴總真覺得這個項目有搞頭？」
「嗯，肯定有搞頭，寧總是準備在京城做還是深城？」
「不不不，我覺得這種項目為了營造最強的反差感，不應該選在大城市，所以我希望在洛浦縣啟動這個項目。」
「洛浦縣？這個地方是在哪？」
終于，談話走向了正常，寧為也開始正常發揮︰「洛浦是三秦省康城市下轄的一個小縣城，嚴總沒听說過是正常的，一個小地方，並不出名，但周邊環境挺好，前些日子我專門去考察過。青山綠水，人杰地靈的。工程預算比較高，也是為了把我們的未來城市最大程度的跟周圍自然環境融入到一體，也算是宣傳一下科技可以跟環境協調發展的理念。」
「哦！這個理念挺好的，就是把這樣一座科技城放到一個不知名的小地方是有什麼講究嗎？您等下啊，我查一下，這里還沒通高鐵啊，最近的高鐵站距離洛浦有130多公里啊，寧總，你有沒有計算過這樣一個地方的人流吞吐量能否承受這個投資定位以及達到宣傳這個問題？」
真的，有質疑寧為反而覺得輕松了些，之前的說辭用不上了，于是直接反問了一句︰「嚴總，你覺得人是否可能一輩子只做對的事？或者一家公司永遠不會有任何錯的決策？」
「額……」
「這個項目不一定是對的，但得看站在什麼樣的角度。就像你說的，這筆投資可能無法收回來，即便是做展示也不一定能達到宣傳效果，換句話說這個項目可能從誕生之初有些地方確實是違反常規商業邏輯的。但你信不信很多時候看似錯的決策最後能得到對的收益？」
「嗯……這樣，寧總，如果這個未來體驗城市是建在深城或者明珠這樣的城市周邊，我馬上就能答應你，這個工程我們絕對投，但如果是在洛浦縣的話，那可能還是需要大家開會討論一下，暫時我還真沒法直接給出承諾。」
「這樣才對嘛，我把項目規劃先發到你郵箱，貴司先商量一下。如果實在不看好，不想投資也是可以的。」
「寧總，這個你放心，完全不投是不可能的，我在這拍著胸脯保個底，最少一百億！這塊要討論的主要是介入多深，畢竟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如果我能直接拍板的話，真就不需要其他合作伙伴了。」
「哈哈，嚴總，還是你會說話。不過這樣反而不好，其實這個項目參與的人越多才越好玩。回頭我把規劃發給你，你們討論好了給我回個話，我再找下一家。」
「沒問題的，寧總！」
……
掛上電話，寧為覺得很滿意。
如果選第二個計劃，那麼五分之一的資金基本上穩了，換了第三個計劃，那基本上幾個月內就能動工了。
對于未來城市的建設，寧為還是很期待的，到也不是說完全為了洛浦能月兌貧致富，更重要的是一塊白紙的地界，三月能如何勾勒出人們生活的藍圖。
是的，如果這座城市真的立項，也意味著人工智能第一次參與到城市的規劃跟建設。雖然只是一座體驗型的城市，但也能為三月積累足夠多的經驗。
對于人工智能來說，這些經驗彌足珍貴，因為那都是一組組可以永久保存的數據。
給嚴明打完電話後，寧為便將注意力放在了手頭的工作上。
想到未來寧班的學生，他其實便覺得有些苦惱，所以這些孩子們的那小腦袋瓜子到底好用到什麼程度呢？這種又怕教材太難孩子學不會，又怕講得太簡單浪費孩子腦細胞的糾結心態，讓寧為糾結了起來。
這可是編訂教材啊……
怎麼才能讓未來上這門必修課的時候，孩子們能邊罵邊學呢？
想了半晌，他終于給自己未來的課程想好了一個名字《大數據科學認知與數學基礎引論》。
打下標題之後，突然感覺思緒奔涌而出……
「引言︰數據是大腦最基本的認知對象，因為它通過感覺和量化將現實世界的實體及其屬性與抽象認知聯系起來。數據起源于對實體、屬性及其關系的量化和抽象。復雜數據由算術、函數、分析、統計、數值和計算操作生成。數據的演繹分析和歸納綜合導致了信息、知識和智能，體現了大數據系統的認知價值。」
「第一章︰數據的認知模型。」
「數據是抽象世界中無形的對象。它們是現實實體的屬性或關系及其符號表示的抽象量化。數據的實質曾在概念代數的研究中有過清晰的定義……」
……
美國，加州，聖迭戈市，高通總部。
已經是晚上，但高通總裁兼CEO安蒙正在辦公桌前，听著匯報，關于CNMD芯片的匯報。而且還是180納米技術的匯報。
是的，這還是華夏智能前沿實驗室一個月前發布的那款產品，隻果跟英特爾的老總已經為了這塊小小的芯片去了一趟華夏，但安蒙現在才開始听取技術部門的分析報告。
並不是因為高通的技術部門動作比其他家遲緩許多，而是高通是真對手上那枚芯片做了一系列最為繁瑣的檢測，包括通過不停的進行各種電路測試，試圖找到這種新結構芯片的工作模式。
原因很簡單，對于英特爾來說，CNMD還是在威脅他們的未來，而對于高通來說，CNMD已經開始威脅他們的現在。雖然英特爾一直希望能在目前最熱點的移動互聯網領域分一杯羹，但發展了這麼多年，射頻跟基帶芯片並不是其主營業務，其芯片領域最重要的營收來源依然是還是CPU。
高通跟英特爾不一樣，借助3G、4G以及CDMA等等通信領域具有強大專利布局，加上安卓手機陣營強大的高端芯片市場，不管是否使用高通芯片，基本上所有智能手機廠商都無法繞過高通專利。
換句話說，當前射頻、基帶專利授權收入和芯片銷售收入共同構成高通營收兩大支柱，讓高通成為一個能夠兩條腿走路的巨人。而CNMD結構不管是否能發展成未來通用CPU結構，但首先它現在是全球唯一的三維射頻芯片。
所以對于這首款三維射頻芯片，他們必須要研究的更仔細，比如要具體了解這枚芯片是怎麼運行的，是否用到了他們的專利，這就需要大量的時間進行各種反向的研究。
怎麼說呢，該打的官司還是得打，該有的應對措施，必須得有，否則將可能直接影響到高通的營收。尤其是每一代通信制式的升級都能帶來一次長達四到五年之久的換機潮。
5G網絡在全球普及度才剛剛開始升溫，第一批的5G手機因為基站建設相對落後，技術相對不夠成熟，可以說還沒完全享受到5G網絡帶來的便利，現在隨著全球5G技術的普及，換機潮也逐漸開始普遍，正是高通應該大賺特賺的時候，結果蹦出個CNMD，可想而知這個時候高通半導體業務跟技術部門壓力有多大。
「安蒙，情況並不像我們之前想象的那麼樂觀。根據這份檢測報告，華夏人的新芯片，雖然在CDMA制式上，可能使用了我們的一些技術，但是你應該注意到，華夏電信已經宣布未來新推出的5G手機將不在允許搭載CDMA制式，換而言之接下來起碼華夏那些廠商已經不再需要在基帶芯片上融入CDMA制式。」
「換句話說，這種射頻芯片開始投入商用，我們的專利無法對其進行有效的控制。不管誰拿到了這項技術，如果我們無法保持領先，未來不管誰拿到了這項技術都可能成為下一個高通。」
正在向安蒙匯報的是高通的產品管理副總裁瑞德‧阿斯特。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技術問題，而是如何應對一個新興市場挑戰的問題。
歷史已經告訴了這些公司高管們不要低估任何一個挑戰，就好像曾經的手機行業霸主諾基亞，在智能手機引領世界風潮的前夜，絲毫不覺得有一天這個世界會被缺了一塊的隻果改變，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曾經的霸主成了昨日黃花。
如果當時的諾基亞能早一點反應過來，開始移動互聯網，布局面向未來智能手機，憑借其多年在全球消費者心中積累的口碑，必然不會敗得那麼慘，幾乎毫無還手之力，其手機品牌便在幾年內直接從市場上消失，哪怕跟微軟合作，也沒能挽救這個曾經輝煌過的手機品牌。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無所不用其極的拿下這項技術？」安蒙問了句。
瑞德‧阿斯特沒回話，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句廢話，能把這技術研究出來的人，自然知道這項技術代表的意義，肯定不會那麼簡單的給你。
而對于高通來說，本來就是一家靠專利授權生存的公司，現在反過來去買人家的授權，在去授權給人家？這麼優秀的商業套路，基本也不再考慮之列。
「好吧，開個玩笑！呼……」安蒙深深的吐了口氣，然後問道︰「能預估出這種三維芯片的生產成本嗎？」
「我們咨詢過一些公司，預估初期生產成本不會太低，同時我們也不太清楚工藝的良品率，但我們有收到消息，華夏已經開始就這項技術開啟了內部對外招標，不過選擇的大多是那些國有控股企業。按照我們的預估，這些企業鋪設生產線、更新設備、培訓操作人員，大概需要三個月時間。」
「而這段時間足夠這些廠商跟主要的智能手機廠商進行溝通，統一設計標準。我們也有收到消息，我們的一些合作伙伴已經被華夏主要運營商叫去開會，探討在新一代的5G手機中使用新三維芯片的可能性，甚至一些部門開始向我們的客戶收集意見，讓我們的合作者提出對于使用華夏新三維芯片的憂慮，並著手設計解決方案。」
「所以，安蒙，華夏人的效率簡直高到可怕。相信你也知道了，他們甚至宣稱已經將芯片制程提升到了65納米。雖然目前我們沒拿到成品，但是有可靠消息來源，這些都是真實的。所以我們不能在等了。如果真的讓華夏人順利的將新芯片用于到產品中去，我們會很被動。」
「也許現在我們的那些客戶還在猶豫，甚至基于穩妥的心態還向著我們，可當芯片真的開始推廣，運用到實際產品中，我們不說性能是否能比我們更優越，哪怕只是持平對于高通來說也是災難性的。因為你應該知道華夏人佔領市場所用到的方法，他們一旦在本土市場有了充足的經驗，為了搶國際市場，是真的能也敢把利潤壓到最低。」
安蒙點了點頭，他認同瑞德說的話，無非是歷史的重演而言。華夏制造能夠覆蓋全球，原因很多，但究其根本總月兌不開物美價廉四個字。制造業這種需要極高投入的行業都能如此，更別提躺在專利上吃飯的行當了。
沉吟良久，安蒙開口道︰「也許我們應該發一封郵件，告訴我們所有的合作者們，從今年起使用我們的專利授權價格將在之前的基礎上降低百分之三十，繼續使用我們的芯片價格則降低百分之十。你覺得怎麼樣？」
瑞德搖了搖頭，咬牙道︰「不夠，安蒙，不夠，你要知道還有一個華為！他們甚至已經發布了消息將肯定在下一代產品中使用三維芯片，你應該知道這家公司的號召效應。所以我們要讓友商的成本下降更多，這樣在價格上能更有余力去競爭！所以我建議對外給其他智能手機廠商的射頻、基帶專利授權價格直接對折，芯片價格降低百分之二十！這個時候不是計較年度財報的時候，我們要留住那些客戶，起碼讓他們沒有動力去重新設計下一代的主板架構！」
「百分之五十麼？」
安蒙閉上眼想了想，好吧，或許瑞德是對的，的確這個時候高通需要曾經那些客戶的支持，斟酌了片刻後，開口道︰「也許你說得對，瑞德，不過我覺得應該加一些限定條件，如果我們的客戶能夠承諾五年內不會使用別家的芯片技術，那麼專利授權費用可以降低百分之五十，甚至更多！芯片價格也可以照你說的降低百分之二十。你覺得如何？」
「這個條件……可能會給一些華夏的客戶帶來壓力。」瑞德點了點頭，略有疑慮。
「這是市場行為，不能好處被他們全佔了，瑞德，要讓董事會通過這個降價計劃，我們必須要拿出更有說服力的東西。並不是拿著這枚芯片，告訴董事會那些人這有多先進，他們就會信了。要知道他們現在的情緒本來就不太穩定！降價會讓我們今年的財報很難看的。對了，我還要跟台島積電談談，他們的芯片代工費用太高了！他們應該知道新的芯片制造技術受影響的可不止是我們！他們並沒有生產三維芯片的能力，如果未來我們賺不到錢了，他們同樣如此！」
「好吧，安蒙，也許你是對的。」
「那麼暫時就這麼定下來吧，明天我會召集一次董事會，你要把事情的利弊說清楚些，我們得一起說服那些老家伙們，讓他們知道我們即將面對的市場環境可能會有多麼的惡劣！天啊！千萬不要讓他們在提及研發部門應該整體更換的話題！難道他們不知道就連該死的英特爾跟IBM都束手無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