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江同學的時候寧為臉上依然掛著盈盈笑意，似乎完全沒有受到三月的影響，但這次他是真的怒了。
其實真要比起來，昨天他微博里評論區的各種謾罵要惡毒的多，但寧為甚至看都懶得看一眼，因為他壓根不在乎。而今天微博上這些內容雖然言語間都留了余地，但寧為在乎了！
到不是說這些質疑侮辱了寧為的品行，事實上昨天那些言論里侮辱他品行的各種話語更多，甚至要更過分，但昨天不管網上怎麼鬧騰，都跟他國慶愉悅的休假無關。
寧為能肯定的是，今天這些言論如果被對面的女孩看到，那麼接下來的假期大概率算是泡湯了。即便他還能逼著讓江晨霜陪他照原計劃玩一圈下來，但是女孩的心情肯定不太一樣了。眾所周知，出門旅游要的就是好心情，擔心受怕憂心忡忡的出門玩，哪里還有半點樂趣可言？
而對于寧為來說，國慶這幾天假可是他擠出來的。這幾天的假期過完，他又要繼續每日對著數據思考、研究的日子，在校園里日復一日的看著相同的風景，大概只有到過年的時候才會再讓自己放松幾天。
最重要的是，網上似乎有些人似乎真的認為他的脾氣很好，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把矛頭對準他，把各種污水潑到他頭上，也不會有任何損失，這讓他有些煩江大的領導們為了雙方的形象，把他曾經面對不公時曾揮出一拳的事情硬生生的強壓了下去，大概已經沒人太記得了，所以不知道他也只是個暴躁小伙。
之前表現出的平和單純是因為心態變了，就如同孔明德曾經告訴他的那樣，在他永攀高峰的路上，出現的那些跳梁小丑，多看一眼他都算他輸，好在今天並不是在他攀登的路上……
所以寧為同學在忽悠完對面的女孩後，又笑了笑說道︰「你先吃啊，記得要把牛肉吃完，慢慢吃，不要急，我先去趟洗手間。」
「哦！」江晨霜點了點頭，應了聲。
寧為來到衛生間，先給田導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三聲，通了。
「喂，田導啊，根據您的指示，我想發微博前，要跟您先打聲招呼，我先跟您說聲啊，我打算發個微博。」
……
雖然昨天寧為一篇微博讓田言真一天都不得安寧，但今天看到寧為打電話來，其實他還是很開心的。
看吧，自家學生還是很有禮貌的，國慶長假不忘給他這個導師打個電話，時間挑得也挺好，正好是他午休起來，準備看看報紙的時候。
然而接通了電話听到寧為的話，田言真便有些懵，大過節的這孩子沒事發什麼微博？開心瞬間變成頭疼，立刻問道︰「又怎麼了？年輕人沒事少上點網。」
很快對面便回道︰「沒事，田導，就是網上有人質疑我出門玩是用拔尖青年撥的經費，還有人懷疑我是買空了美股元宇宙的股票，所以在外面出手挺大方的，我尋思著這種關于經濟問題的質疑還是得解釋一下，您覺得呢？」
「哦，這個事啊，那的確應該解釋一下。對了，你的研究經費好像還沒動過吧？」
「基本上如果沒人提我都快忘了還有研究經費這回事了。」寧為如實道。
畢竟這種上面的撥款壓根不會直接給到個人的卡上，都是直接打到單位專門的賬號上，需要用到的時候在申報使用，每筆支出也需要相應的票據留底。畢竟最後這筆錢是要經過審核的。
對于一些實驗室的項目，這筆錢可以用來購買各種設備，或者支付租用別人設備的費用，針對數學方面的研究則可以用來支付去各地參加會議交流的機票跟差旅費，或者租用超算的費用。
問題是寧為去參加STOC大會的時候這筆錢還沒被批下來，回來之後他也沒找到什麼能用這筆錢的地方。買超算中心到是花了筆錢，但跟買超算中心花的錢比起來，這120萬著實少了些，寧為也壓根沒想過借那個機會把這筆錢用出去，主要還是沒那個必要。1.9億的超算中心都決定買了，誰還會記得去佔120萬的小便宜？
「行吧，行吧，這個事情的確應該回應一下。另外，咱們搞科研，沒必要在網上那麼高調，不要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到你的正常研究。」田言真交代了句。
「知道了，田導！」
……
掛上電話，寧為沒有直接打開微博，而是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嚴明。
「喂，嚴總，你好！」
「寧總，您好，有什麼指示？」電話里傳來的聲音有些驚喜的味道，讓人听了便很舒服。
「是這樣的嚴總，你在京城這邊認不認識些比較有能力的律師，我有個刑事自訴的案子想要找律師幫忙。」寧為開門見山的說道。
專業的事情當然要交給專業的人解決，而且要合理合法的解決，無非是花些錢而已。
看到三月傳來的那些圖片後，寧為覺得哪怕是要花上億出去，也要給某些人一個教訓。當然這個教訓必須是全方位的。
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不存在的，寧為沒那麼多時間陪這幫人瞎鬧，好在這個世界很多服務都能買到。
「法律服務麼？那當然沒問題，這樣，不過你是什麼案子？我保證能幫你介紹該方向最有名的律師。」
「我被人在互聯網誹謗跟污蔑，我已經保存了所有證據，我希望所有人在網絡上肆意造謠的人都能受到懲罰，這個案子可能有點大，可能需要同時起訴上百人，所以我需要一個比較有能力的律師團。」
「沒有問題，這事交給我了。最多一小時後，會有律師跟你聯系的。」對面干脆利落的答道。
「那就拜托嚴總了！」
「沒問題，咱們是戰略級合作伙伴嘛，當然應該互幫互助。等我消息。」
再次掛上電話，寧為又給三月發了一條指令︰「把網絡上所有質疑我經濟問題的內容全部截圖，固定證據。」
很快，收到三月的回復︰「喵……」
其實法律服務這塊是可以找銀行這邊解決的，不過寧為考慮到跟嚴明那邊的合作關系，還是決定先找嚴明，正如他說的那樣，有時候大家相互幫助，更能增進友誼。
做完這些之後，寧為才登上了自己的微博，想了想後，發了一段話︰「不要輕易造謠一位數學家，造謠別人，可能最多罵某些人一句傻逼，但造謠一位數學家，他大概率會通過極為嚴謹的方式來證明某些人是傻逼！這次我請大家吃大瓜，讓我們拭目以待！」
做完這些，寧為關閉評論，關閉了私信，然後退出微博，走出了餐廳，來到餐桌前時，已經還了一副輕松的樣子︰「飽了嗎？走吧，下午的行程先取消了，咱們先給你換部手機，然後你下午好好跟晨露商量一下要不要來京城借讀，畢竟高考最重要嘛。」
「嗯，那好，但我覺得咱們還是應該尊重晨露的想法嘛。」江晨霜問了句。
「這個當然要尊重啊！比如你這個做姐姐的要跟妹妹充分溝通好，她是選擇坐高鐵來京城或者選擇坐飛機來京城，然後提前幫她把票訂好啊！這是個非常嚴謹的問題。」寧為點了點頭，如是道。
「額？！」
……
一切進行的很順利，等陳師傅將兩人送回了燕北大學之後，嚴明發了一份律師的履歷過來。
律師姓陳，叫陳國本，巧的是這位陳律師本碩都在燕北大學讀的書算起來還是寧為師兄，按照嚴明提供的從業經歷，他曾經還是京城某中院的法官，做了五年法官之後跳槽出來成為了現在君威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之一，最擅長的方向是刑法跟刑訴法。
起碼從陳律師傅這份履歷上看，嚴明的推薦還是相當靠譜。
讓江晨霜先回寢室去跟她妹妹商量來北京上學的事情，寧為到家後坐在書房里給了嚴明肯定的答復，沒讓他等多久這位陳律師便打了電話過來。
「喂，寧總，你好，我是陳國本，嚴總說你有一個大案子需要咨詢，是嗎？」
「是啊，你等下啊，我這邊總結了些證據，你看過之後咱們再商量吧，你看我怎麼方便傳給你？」寧為直接說道。
「你可以發到我的郵箱里，我這邊先做一下初步的判斷。」
「哦，證據可能比較多，而且我這邊比較急，可能要麻煩你了。」寧為看著三月整理出證據的數據庫，說道。
不得不說，三月在整理證據這塊是真的極有條理性。
一個網名被整理成了一個文件夾，文件夾是發表在網絡不同位置的截圖，微博的、貼吧的、論壇的……，所有圖片也照著影響力大小排列得整整齊齊，顯然三月對于影響力的算法是按照轉發、評論跟點贊的數量來排序的，顯然三月對于法律知識理解的比較透徹，所有截圖都是三樣指標起碼某一樣達到了五百以上，同時三月還將這些截取圖片中言論涉嫌誹謗的部分全部圈了出來。
「沒事，我們吃的就是這麼碗飯，我的郵箱就是我這個手機號@，就照你說的，我大概看過之後再給你提一些建議，你看是否需要下一步的服務。」
「行！」
掛上電話，寧為便直接將郵箱交給了三月，很快三月便它扒出的證據全部打包壓縮，然後上傳到附件中發送了出去。
做完這些，寧為才將注意力放到了邀請三月前去美國供職的郵件上。
「嘖嘖嘖，三月你厲害了，還知道找別人要大房子了？」看著來往的郵件，寧為贊嘆了句。
「喵……」三月叫了一聲，然後傲嬌的仰起頭，一副知道「我多厲害了吧」的樣子。
「還知道跟人家說要跟家人商量啊，你還真想去啊？就你現在這樣子去了人家真能收容你嘛？不把你關在實驗室里全部解刨了算我的！」
「喵……」三月趴下，然後自顧自的開始舌忝起了腿上的毛，不驕傲了，改成一副懶得在理某男人在那里嘮叨的樣子。
「最關鍵的是你去不了啊，哈哈！好吧，雖然你的主程序有限制，但我們還是要以德服人，今天我正式開始給你上政治課，首先你要有國籍的概念。國籍懂不懂？不懂的話給你五秒鐘時間去了解一下。」
「喵……」屏幕中的三月下一刻點了點頭，然後隨手拉出了華夏國籍法的內容。
「懂了吧，因為你爹媽都是華夏國籍，所以你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是一只華夏貓，這代表什麼呢？你只有呆在華夏才是最安全的，華夏變得越好，你就過得越好，懂了嗎？」
「喵……」三月又點了點頭。
寧為很滿意，繼續說道︰「不過虛與委蛇也是可以的，以後不管誰邀請你，你也大可以就繼續這樣跟他們耗著，你可以表現出恨不得馬上就能拿簽證過去的樣子，但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被牽制住了沒法去，要表現出那種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感覺來。如果合格的話，你就還是一只擁有演技的華夏貓了！」
「喵……」三月眨了眨眼楮，似乎在思考一只擁有演技的華夏貓，跟一只普通的華夏貓有什麼不同。
「要知道有演技的華夏貓以後可以住更大的房子！」寧為認真的說道。
「喵……喵……」三月狠狠的點了點頭。
……
寧為跟三月嘮叨的時候，陳國本已經將接收到的資料完全解壓，然後一張張的翻起了圖片……
當嚴明跟他通話問他願不願意接這個案子的時候，這位陳律師已經在網上大概了解了事情始末，只是讓他想不到的是，寧為明明今天跟女友在故宮游玩，卻已經準備了如此詳實的資料，這特麼都是誰幫寧為準備的？太特麼專業了吧？！
結合寧為在微博上那句話，陳國本能感覺到這位數學家的認真，于是看著寧為提交過來這近乎百來人的證據名單陷入沉思……
只看這收集證據的架勢，就是要把小事往大了弄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