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振強看著眼前的人，腦子里有了一瞬間的空白。
八境？
九境？
他怎麼會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能讓他毫無還手之力，至少也是八境的實力。
可是，這怎麼可能？
八年前，他還只是十三四歲的少年，僅僅是第二境而已。
這才八年過去，他最多也就二十出頭，第八境？
不，這絕不可能！
古偉強寧願相信，眼前之人，是一個老怪物假扮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猜測並沒有錯。
「你是什麼人？」
面前的人的聲音，清晰地傳到古振強的耳朵里，穿透了他的耳膜，直接刺進他的心髒。他一個激零，倏地清醒過來，心頭瞬間被無盡的恐懼佔滿了。
接著，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動了起來，「小……小的古偉強……是千雲十二騎中人，排行第十……」
不，不能說啊。
古偉強心中害怕到了極點，可是，不管他心里怎麼大叫，依舊無法阻止自己的嘴巴，「……小的師傅名叫古正豪，同樣是千雲十二騎中人，排行第三……」
「……當年，殺害霍家滿門的，就是古正豪。霍劍秋與他有滅門之仇……」
古偉強不斷將師傅的事情爆了出來，到了後面，他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要是他師傅知道他將這些事情都泄露出去，一定會殺了他。
「……古正豪在五年前，得到了奇遇，修為突飛猛進，突破到了第九境。如今，正在暗地里沖擊九境巔峰……」
「……這些都是我猜的，當年被你逃跑後，師傅就不再信任我，後來新收了一個徒弟……」
「……師傅修練的是一門魔功，很可能跟十大仙宗之一的神月宗有關……」
「……小心大當家入雲龍，他已經好幾年沒露面了，有人說，他已經成為陸地神仙，在躲避天譴，所以不再露面……」
「……千雲山的入口在……」
終于，古偉強將知道的情報，全都說了出來。
他發現終于能控制嘴巴了，「饒——」
喀嚓一聲。
陳牧已經擰斷了他的脖子。
這個人，跟原主有殺母之仇，當然要報。
陳牧附身到這具身體上面，于情于理，都要了結這些因果。
周圍的古偉強的幾名手下，陳牧也都全部清理掉。
千雲十二凶的名聲，連他都听過，全都是無惡不作的凶徒，死有余辜的那種。
陳牧做完這些，洗了個手，回侯府繼續睡覺去了。
…………
第二天，陳牧跟著韓思齊一起回的書院。
這還是老馬去求的人家，得知韓老要去書院，便讓他捎帶上陳牧。
一路上，韓思齊又纏著謝玉，問她要不要拜師，時不時展現一些絕技，想要引得她的興趣。
謝玉卻是正眼都不看一下。
她堂堂天鳳族小公主，見識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韓思齊的法術雖然神奇，在她看來，也就有些新奇而已，算不了什麼。
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家主人的身上，見主人抬手，已經拿起一旁的水壺，倒了一杯熱水遞過去。
韓思齊正用手指勾勒出一個「暖」字，將馬車內的寒意驅除。看見這一幕，不由泄氣了。
這丫頭，還真是油鹽不進啊。
他上一趟，就發現謝玉身上佩戴著可以改變形貌的法寶，識破了她的偽裝。
韓思齊在音律上修為極高，對天地元氣極為敏感。謝玉的法寶能瞞得過別的九境，卻瞞不過他。
他看了一眼專心看書的陳牧，心想這小子定力倒是不錯，可惜啊，天資太差了。
也不知道這丫頭看上這小子什麼了，那副卑微的樣子，就像是他的侍女一樣。
韓思齊散掉法術，默默地在喝起了悶酒。
鎮北侯府的這輛馬車跑得很快，不多時，書院便到了。
韓思齊剛下得馬車，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若說他最不想見的人，那個鬼丫頭絕對可以排在前三。
他轉頭看去，卻是一怔，見到一個身穿天藍色長裙的絕子款款走來，幾乎不敢認了。
韓思齊是第一次見到她穿女裝，還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樣子。
真是見鬼了。
接著，他就見到這鬼丫頭走到陳牧身前，斂衽一禮，眼波流轉間，嫵|媚自生，說道，「妾身在這里等候多時了。」
韓思齊看見她這個作派，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這個鬼丫頭，這是搞的哪一出？
那個陳牧依舊神色如常，語氣有些冷淡，「有事？」
十四道主絲毫不以為忤，低眉順眼地說道，「妾身有事跟公子相商。」
「好。」
「公子隨我來。」
韓思齊看著兩人的背影，一個念頭跳入他的腦海。
難道，那個鬼丫頭竟然動情了？
仔細想想，這似乎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說到底，她也是雙十年華的女子，有了心上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為什麼是他？
一個江夢洛，是當今天下，天賦最高者。二十歲的第六境，韓思齊活了一百多年，在此之前，也從未見過。
這是那個名叫陳牧的男子的未婚妻，一直對他不離不棄。
一個謝玉，根骨清奇，同樣是韓思齊生平所未見。他想收她為徒，她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心甘情願做那個陳牧的小侍女。
現在又多了一個鬼丫頭，這丫頭修為低微，但是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就連韓思齊都覺得有些忌憚。
這丫頭本事也是極大，巾幗不讓須眉，收攏了一批高手。
身邊那位暗影，精通暗殺。手底下還九位監察使，全是八境高手，各有其獨特的本事。這些人，都是這丫頭一個個收服的。
這樣的本事，別說是皇室，就是整個朝廷，也找不出第二個人。
恐怕，也只有南邊那位到處找人結拜的義武天王，才能在這方面勝過她。
像她這樣的奇女子，竟然會看上一個在書院的雜役。
韓思齊實在是難以相信。
難道，那小子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不可能啊，天資普通，武者三境的修為。哦，比上次見面時，突破了一層。除此之外，就沒什麼特別的。
就連長相，也不是特別出色。
我看走眼了？
韓思齊不由陷入了沉思。
…………
「有什麼事，你可以說了。」
陳牧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停了下來，說道。
十四道主看著一旁光禿禿的樹枝，說道，「你距離那個境界，已經很近了吧？」
陳牧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十四道主換了個話題，說道，「你知道，天下間，九境巔峰有多少嗎？光在京城，就有超過十位。」
「這些人里面，還敢在外面露頭的，只有四位。其余的，全都將自己封禁了起來。既不敢邁出那一步，又不敢離開封禁之地，跟活死人沒什麼兩樣。」
「他們懼怕的，就是天譴。」
陳牧終于開口了，「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天譴，非人力所能抵抗。就算你能夠瞞天過海，在不引來天譴的情況下，邁出那一步。也是無用，四年後，就是五十年大限了。到時，整個大陸，不論是九境巔峰，還是陸地神仙，都無一能夠幸免。」
「但是，有一個方法，能夠避過天譴和五十大限這兩個死劫。」
十四道主看著陳牧，眼中有著灼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