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役住的那片房子，幾乎全被毀了，幸好當時大部分雜役都在工作，沒什麼傷亡。
並不是每個雜役都像陳牧和謝玉這樣悠閑的。
所有雜役，都被重新安排了住所。
書院別的不多，空置的房屋卻有的是。
最多的時候，同時有數千名弟子在書院學習。
隨著書院受到朝廷不斷的打壓，書院出來的弟子，往往仕途無望。願意送家中子弟到書院學習的人，自然就少了。
如今，這一屆的書院弟子，還不足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自然空出了大量的教舍和房屋。
陳牧清早起身，勤快的天鳳族小公主就端著水進來了，供他洗漱。
然後服侍他更衣，雜役的衣服雖然簡單，發下來的御寒服裝，也挺厚實的，不可能穿著睡覺。
「怎麼感覺，她成了我的丫鬟一樣？」
陳牧突然間意識到這件事，這丫頭，一開始只是端端水，洗洗衣服，不知從哪天起，連幫他更衣的事情也都做了。
她的舉止太過于自然，自然到他都沒有察覺到異樣，就這樣自然而然地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不知不覺間，陳牧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
「有點不對勁。」
陳牧心念一動間，雙眼變得深邃起來，凝視著眼前的少女。
天鳳族小公主感覺一道有如實質的目光，一個激零，撲通一下跪到地上，將頭埋到地面上，心中害怕到了極點。
她還以為自己不小心觸怒到主人了，想要求饒，卻是恐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頭頂那道有如實質的目光，仿佛將她洞穿，將她里里外外看個通透。
陳牧使用的，正是儒家的法術，洞若觀火。可以透過表面，看穿對方的本質。
這個法術的弊端也明顯，需要時間，慢慢觀察，觀察的時間越久，越能看穿表面的偽裝。
「妖族？」
片刻後，陳牧終于發現了一些端倪，大感意外。
這個女扮男裝，偽裝成少年，隱藏在書院中的少女，竟然是一只妖族。
之前他一直以為，她是哪個落難的大族的貴女。
真是沒想到。
「竟然看不穿她的本體。」
陳牧又看了一會，卻分辨不出她的本體是什麼，應該是超出了自己的知識體系之外。
洞若觀火，觀察出來的東西，必然是他本身就知道的。
陳牧很少去看關于妖族的書，對妖族的了解有限，看不穿她的本體也不奇怪。
「天然讓人產生親近感的天賦嗎……」
他倒是發現了她的天賦能力，每個妖族，都有獨特的天賦能力或者是神通。
陳牧收回目光。
這時，江夢洛提著一個籃子，從外面走進來，她披著一件白色的披風，看起來英姿颯爽，一進門，看到謝玉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奇道，「怎麼了？」
「沒什麼，你先出去吧。」陳牧說道。
謝玉如蒙大赦，從地上爬起來，戰戰兢兢地走了。
出了外面，她才驚魂未定地捂著胸口，「太嚇人了，還好主人胸懷寬廣，沒有計較。」
不過，自己剛才到底做了什麼，惹怒了主人？
天鳳族的小公主冥思苦想，仔細反省起來。
…………
江夢洛將籃子放到桌上，說道，「他還小，不懂事，你別太嚴格。」
陳牧見她遞來的筷子，心想自己都快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爺了。
「嗯。」
他接過筷子，隨口應了一聲，吃起了她送來的早餐。
江夢洛坐在一旁看著他吃，一旦陳牧看過去，她就飛快將目光移開，假裝看向別處。
陳牧吃得很快，不一會，便將所有東西吃了個精光。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江夢洛眼神有些期待。
「什麼怎麼樣？」
「你之前舊傷……有沒有好一點？」
陳牧這才知道她想問什麼，說道，「哦，全好了，造化丹不愧是神級的丹藥。很快，我就能突破到第三境了。」
嗯，沒錯，現在在她的眼中，自己只有第二境。
「真的？那太好了。」江夢洛不由喜動顏色。
感覺，她當時突破到第六境時，也沒有這樣高興。
陳牧的目光往下，見她身上穿的依舊是麻布做成的廉價衣服，顏色也很土，感覺有些刺眼，說道，「以後，還是穿回你以前的衣服吧，穿這些，不好看。」
「嗯。」
江夢洛亮晶晶的眼眸中，閃動著欣喜的光芒。
…………
陳牧如同往常一樣，前往丁子書庫，到了門外，卻見里面格外冷清，有點奇怪，問守在門口的管事，「老張，今天怎麼這麼少人？」
那名管事說道，「你還不知道啊，院長一早宣布，向書院的所有弟子開放丙子書庫，所有人都跑去那里了。」
丙子書庫向普通弟子開放了？
陳牧有些驚訝。
丙子書庫，正是收藏各大流派武道功法和修行秘籍的書庫，以前只對核心的弟子開放。
怪不得所有人都往那里跑。
書院的先賢，從文聖以下，到亞聖，再到半聖，都喜歡以「理」服人。壓服別人的同時，也收集了無數的功法秘籍，就連蠻族的鎮族神功補天功都有。
這些功法秘籍，全都收藏在丙子書庫里面。
陳牧轉身就走。
這個機會，可不能錯過。
他的身份牌，跟普通的弟子是一樣的，同樣能夠進入。
不一會，丙子書庫到了，只見門口處，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估計整個書院的弟子都來了。
其實，書院每一座書庫都足夠大，容納幾百個人不成問題。
排隊，主要是甄別書院弟子的身份，免得讓別人混了進來。
負責甄別的，是一位大儒，是幾位大儒中，受傷最輕的。可見書院對這座書庫的重視。
不多時，就到陳牧了，很順利地進入書庫，一眼看去，一排排的書架，上面擺滿了秘籍。恐怕不下數萬本。
這些，全都是書院的戰利品。
「書院以前，到底搶了多少個門派啊？」
陳牧有些嘆為觀止，怪不得現在衰落成這個樣子，以前太張揚，太敗壞人品了。
書庫的藏書，都做了分類，每一排的書架上，都有標識。其中最多的，是武道功法，佔了九成以上。
武道是這個世界的顯學，門檻最低，所以，練武的人也最多。
至于修行的流派，當前最主流的是三家，儒，道，佛。
但是，在兩千年前，文聖創立書院時，是百家齊放的時代，有上百個修行流派。
在兩千多年的時間里，這些修行流派有許多都沒落了，再沒有傳人出世。
僅存的那些流派傳承，大多都在魔門。
實際上，魔門成立之初，就是九個流派組成的聯盟，後來才演變成現在的魔門。
陳牧直奔寫著煉體功法的那排書架，開始挑選。
補天功不能再練了，得換一門煉體功法，在這個世界，也許補天功是最頂尖的煉體功法。但也只是對這個世界而言。
陳牧本就計劃著，趁著院中幾位大儒受傷，偷溜進丙子書庫，看能不能從系統那里弄一門煉體功法。
他穿越至今，看了數千本書，卻沒有一本是功法秘籍。
馬振海教過他武功，林景鈺也給他背過補天功。但是系統都沒有給出獎勵。
陳牧很想知道，如果看的是功法的話，會從系統得到什麼樣的獎勵。
「九劫煉體，就是這本了。」
陳牧終于找了目標，從書架上將這本書取了下來。
《九劫煉體》這門功法，是他在一本討論武學的書籍中看到的，評價說中原的煉體功法，沒有能夠比得上《九劫煉體》的。
這是補天功之外，最頂尖的煉體功法。
陳牧翻開這本功法，看了起來。
他看得很快，厚厚的一本功法，沒花多少時間就看完了。
翻到最後一頁，他的眼前出現了熟悉的一幕，一本翻動的書頁，停下時，現出一行字，八|九玄功，凡境篇。
「竟然是八|九玄功。」
陳牧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