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榜

夏天到了,戚家村這一次參加童生考試的讀書郎,無一人上榜,村里好幾家人心情低落下來。

老村長家的孫子也是當中一員,他跟著心情郁悶不已,戚培基安慰道︰「我家老七也考過了三次童生試,最後也考過去。你家孫兒年紀不大,今年努力,明年一定過。」

老村長沖著戚培基翻白眼,說︰「你怎麼不說一說你家良哥兒的事?我現在後悔了,過年的時候,沒有讓我家孫子給他模一模頭。」

戚培基瞧著老村長不說話了,今年戚其良過年出門拜年,戚培基一再交待他,千萬不要去模小孩子的頭,他是要參加大考的人,可不能把運氣分一些給別人。

老村長瞧著戚培基的神情,也一下子想明白過來,瞪眼瞧著戚培基說︰「好啊,我說今年良哥兒來我家拜年,怎麼來的時辰有些尷尬,原來你管著他出入的時間啊。」

戚培基沒有好氣反駁道︰「我家良哥兒又不信那些事情,自從他中了秀才後,只要有人要他模頭,他都伸手模過。

他在家里面,日日用功讀書,不曾歇過一日,他是到了快用中餐的時候,才想起過年的事,這才趕著去村里各家轉一轉拜年。」

老村長瞧著戚培基面上坦然的神情,他其實也能夠明白戚家人的做法,換成是他,也是一樣的做法。

今年的初夏,對戚家人來說有些漫長,大家每天起床後,習慣性的抬頭望一望北邊。

戚維山一行人出發的前,他們和家里人約定好,到了京城會寫平安信來,但是家里面則不必回信了。

戚培基在家里面念叨著,戚其良這個日子,大約已經進了考場,也不知道北邊的天氣怎麼樣。過幾日,估模著,他又念叨著,這個時候應該放榜了,也不知道良哥兒這一次考得如何。

他現在則念叨著,良哥兒的報喜信,是不是已經在路上了,我們家可以準備好銅子,給上門賀喜的人,好好的沾一沾喜氣。

戚維林听他的吩咐,從城里換回兩大包的銅子,戚培基接過來直接交給周氏︰「你讓老大家的收著吧,我心里有數,一定能夠用上的。」

戚芭和戚善在家里面說話,都特意壓低嗓門,家里面長輩們的心思,全放在外邊人的身上,他們想念的人,這個時候卻說著歸家的事情。

戚維山一行人進了京城,在客棧住了兩日後,經客棧小哥的介紹,尋到一處安靜的院子,恰巧同行趕考的舉人們,都有意住在大院用心讀書。

他們又在客棧小哥的介紹下,尋到一位煮食婦人,這位婦人很會煮食,戚維山三人因此放心下來,把守院子的活,直接交給戚其良同窗帶來的小廝們,他們有空在京城四處走一走。

這樣走下來,很自然的听到一些小道消息,他們回來後,便對考生們說︰「我們幸好租到了居住的院子,住客棧的考生,人多了,大聲音讀書,都會引來爭吵。」

他們對考生們隱瞞了更加凶險的事,有學子下樓的時候,從樓上摔下來,直接把手摔折了,那人懷疑他身後的人動了手,可是卻無人認帳。

戚維山難得以長輩的身份要求考生們,在考試前,就不要出院子門,他們有任何的需要,他們父子加上佷子都可以幫著采買回來。

戚其良認可戚維山的決定,他的同窗也知道戚維山出于好意,才會對他們一視同仁。

會試的日子到了,戚維山三人早早定好了十輛馬車,讓他們分開坐車離開,而且出發的方向不同,但是目標一致。

戚其良和同窗們考試完了後,他們一路飄著行出來,戚其閣兄弟和小廝們又早早守在門外,見到他們一個個出來,趕緊跑過去接了人。

戚其良和他的同窗進了院子門,戚維山請的大夫趕緊上前查看他們的身體,戚其良和同窗們除去累了一點外,也沒有別的事情,戚維山送大夫出門,又往他手里面塞了一個紅包。

杏榜公布的時候,戚維山听說過榜下捉婿的傳說,他問過戚其良的意見,他表示無心湊這個熱鬧,而且他這一次考得也不太好。

戚其閣兄弟帶著小廝們前去看榜,戚維山陪著考生們坐在家里面,他比考生們還要來得緊張。

戚其良瞧著他面上的緊張神情,笑著說︰「大伯,我要是這一次沒有考上,我想留在京城再讀三年書。三年後,我就有把握。」

他的同窗听他的話,神情都有些緊張的瞧著戚維山,戚家這樣的情況,戚維山大約是不會歡喜佷子提出來的要求。

結果戚維山笑著說︰「行,你心里有數,家里人也相信你。只是你別太逼自個,你還年青了,只要你願意考試,大伯始終支持你。」

戚維山覺得有的話,說細了,便會有些不吉利,便沒有說下去,但是戚其良和他的同窗都听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戚其良瞧著戚維山笑著說︰「我如果在京城再讀三年書,還是考不上進士,我就參加明經科的考試。」

戚維山一向尊重家里面孩子們的決定,他听戚其良的決定,爽快道︰「良兒,讀書一道,你比我懂,你只要不覺得委屈,我們當長輩的是什麼都好。」

他們很快听到外面喧嘩的聲音,有人經過他們院子門口,不遠處的院子里,傳出了賀喜的聲音,戚其良和同窗們听著外面的動靜,眼里面都露出羨慕的神情。

很快,他們院子門拍響了,戚其閣兄弟和小廝們回來了,戚其閣兄弟眼里有著激動的淚花,他們瞧著戚維山和戚其良說︰「中了,報喜的人,已經在後面了。」

小廝們奔向各自的主人,其中有七人露出落寞的神情,但是他們很快振作起來,向中榜的三人道喜。

報喜的人進了院子門,戚維山給他們塞了報喜銀子,瞧著他們又趕緊奔向別的地方,戚維山又沖著圍過來的鄰居們行禮,表示謝謝各位的賀喜,只是孩子們這一會要趕去看榜。

戚維山一行人這個時候趕去看榜,就是想著榜下已經沒有多少人,他們去的時候,正好從最前面看到最後面,也好好的感受一番看榜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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