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那麼多無聊。」易恬然神情寡淡,「要是想報復你,就不會特意救你。」
易悠悠詫異抬頭,眼眶噙淚,月兌口而出道︰「你救我?你知道褚臨要害我?」
「果然是他。」易恬然嘖了一聲,目光緊緊地盯著她,「說吧,你又是怎麼招惹他的?」
易悠悠眼神閃躲,剛想找借口糊弄過去,就听到易恬然語氣陡然一凜,「你最好別想著瞞我!憑借著褚臨的身份和能力,想要再次找到你,對付你,就和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你這次替他隱瞞了,不怕回頭就被抹了脖子,變成吊死鬼,連伸冤的機會都沒有嗎?」
此言一出,易悠悠一下子就想到了易憐雪那淒慘的死狀,一瞬間只覺得脖子發涼,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她終于不再猶豫,痛苦地抱住了腦袋,「前段時間,我和易憐雪為了能夠傍上他,找機會打扮成了服務生,給褚臨下藥接近他,那天……褚臨踢開了我,卻帶走了易憐雪。」
一夜過後,易憐雪無不得意地跟她炫耀自己得寵,成了褚臨的情婦。
結果一周後,她卻死在了江邊,只找到了尸身,頭顱都沒了。
她是從美甲上認出了易憐雪的身份。
易悠悠將自己所知道的情報統統道出,「我懷疑憐雪的死和褚臨有關,直到今天再見到他,他那種寧可錯殺、也不願意放過的態度,更加讓我堅信,他或許就是那個凶手。」
這簡直完美的印證了易恬然心里的猜測。
如果之前褚臨的嫌疑是百分之50,現在至少變成了百分之80。
可盡管如此,沒有證據,只是猜測就去報案的話,恐怕是會打草驚蛇,給了褚臨把所有證據消滅的機會。
所以,在證據還沒找到前,她必須要按耐下來,才能將對方拿下。
「我……我現在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了,求求你,看在我們是有血緣關系的親姐妹的份上,你救我一命吧!」
易悠悠說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到了這一刻,她哪里還在乎什麼尊嚴,比起金錢權勢地位,保命才是至關重要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易恬然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也沒有叫她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她似乎沉吟了許久,終于沉聲道︰「想要保你一命可以,我會把你送到國外一個隱秘的地方,絕對不會被褚臨找到,但是……你得保證自己不逃跑,否則一切都是白搭。」
易悠悠一听心下大喜,感激涕零道︰「我不跑,再也不跑了,只要活命,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哪怕當個啤酒妹,她也沒有放棄一絲生的機會。
總比被關在精神病院里,或者被褚臨殺了強。
易恬然再次開口︰「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什麼?」易悠悠緊張地問道。
易恬然不緊不慢道︰「在我要用到你的時候,你得親自出面,幫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易悠悠立刻就慌了,「難道是要幫你指認褚臨嗎?不行的,我會被他殺死的。」
她連連擺手,仿佛已經看到了死神在向自己招手。
易恬然卻淡然開口︰「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無論讓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會保全你的性命,你知道我一向說到做到。」
易悠悠回想起來。
易恬然當年說離開易家,永遠不會再做易海的女兒,就一直都沒回來過。
她有一顆堅定的心,從沒被任何人動搖過。
言出必行,是她的準則。
見易悠悠還在猶豫,易恬然也不勉強,「我不逼你,你也可以拒絕我,然後現在就離開這里。」
易悠悠瞳孔中閃過一絲掙扎,在強烈的恐懼支配下,她發現眼下自己最信任的,居然是她曾經最嫉妒、仇視的女人,易恬然。
她認輸了,「我接受!任何條件都接受!」
易恬然點了點頭,起身,示意她現在就跟自己走。
「等、等一下!」易悠悠顫抖著開口,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一字一句道︰「當年,是我做錯了事情,我不該不擇手段的陷害你,讓你受委屈、關禁閉,我現在知道錯了,對不起。」
經歷了這一遭劫難,她好像真的知道了什麼叫做懺悔。
易恬然卻神情淡漠,並沒有任何動容。
都說遲來的深情比草賤,遲來的道歉也一樣。
時隔多年,傷害早就已經造成,如果不是她內心強大,一路上踩著荊棘闖出了一條路來,或許早就被流言蜚語害死了。
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干嘛呢!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後,她轉身向我走去。
易悠悠一臉尷尬,原本以為她鼓起勇氣的道歉,會讓易恬然感受到真誠,結果她還是絲毫不動容。
這女人的心,好狠啊!
她心中苦澀,最後還是一言不發地追了上去。
……
將人送走後回到了傅家。
易恬然又一次看到客廳內燈火通明,傅昀琛正坐在沙發上等她回來。
她心頭一暖,一瞬間沖到了他的面前,像是尋找到了依靠般,靠在了男人懷中,聲音嬌軟無比,「傅先生,外面的天好冷哦!」
傅昀琛單手攬著她的腰,把一旁的外套展開,披在她身上,寵溺道︰「現在暖和了麼。」
外套暖暖的,但遠遠不及傅昀琛的身體帶給她的暖意。
仿佛只要靠著他,一切煩惱都將被沖散。
她閉上了眼楮,嘴角不自覺地溢出了一抹笑意,「我還是更喜歡你這個暖爐。」
「那就抱緊一點。」傅昀琛低頭,眸光深邃地凝視著她的容顏,嗓音低啞︰「永遠不要再松開。」
易恬然輕輕地嗯了一聲,呢喃道︰「再也不松開了。」
她就這麼靠在傅昀琛的懷中,放下所有的防備,緩緩地睡了過去。
傅昀琛沒有吵醒她,也沒有動彈。
就這麼任由她在自己懷中躺了一夜,感覺不到任何疲憊,只有滿足。
……
原本易恬然準備加大力度調查褚臨,盡快地找到證據。
結果卻在第二天接到了一通緊急的電話,劉美玲的聲音里似乎帶著一絲哭腔,嗓子都已經啞了,「然然,我堂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