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曼青驚慌又無助的聲音從听筒那頭傳來。
一直以來,她在易恬然眼中的形象都是沉著鎮定,英姿颯爽的女強人。
可就算再強大的人,也會有弱點。
對于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她是捧在手心怕涼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再次失去,她會變成什麼樣。
易恬然溫聲道︰「曼姨,您先冷靜些,先告訴我,心瑤是怎麼不見的。」
自從出了上次的事情,沉曼青還增加了一隊保鏢去保護女兒的安全。
可是百密還是有一疏,沒想到她只是去洗手間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易恬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您不是在她身上安了定位追蹤嗎?上面有顯示嗎?」
「!!!」沉曼青這才想起來,「對了,我剛才太著急,一時忘記這件事,我立刻去查……」
她很快派人搜索,兩分鐘內確認了地址,是在華國某棟高檔的別墅區。
易恬然只听了一耳朵,就已經猜到了,「是易老三家的。」
「該死!」沉曼青猛地一拍桌子,「他們先前那麼傷害心瑤,我都沒找他們算賬,居然敢綁走我女兒,簡直罪不可恕!」
她隨即又有些慌亂道︰「然然,曼姨現在在國外,正要乘坐飛機趕回去,可抵達還要兩個小時……」
「曼姨你放心,我會把心瑤平安帶回來的。」易恬然溫聲安撫,眼中的冷意卻也難以掩飾。
好不容易以為易家人能夠安分些了,沒想到還敢蹦,簡直是自尋死路。
通話結束,易恬然跟傅昀琛說了下情況,讓他先回去,自己要去一趟易老三的家。
「你一個人沒問題?」傅昀琛沉聲問她。
「傅先生這是在小看我咯?」易恬然眉梢微挑,「放心吧,對付那種小嘍,我早就得心應手,你只管放心得等我回來。」
話落,她湊過去勾住他的脖子,在傅昀琛的嘴角落下一吻。
然後迅速退開,留給他一個瑟的笑容,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撩完就跑,真刺激。
傅昀琛無奈失笑,深邃的眸底暗潮洶涌。
或許她還沒發現,以前總是他去吻她,現在,她主動吻他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有的時候,淪陷就在不經意之間。
……
另一頭,易老三家。
易歸的母親,也就是寵兒如命的丁梅目光陰毒地落在了對面的沉心瑤身上,咬牙切齒道︰「小賤蹄子!到現在還不肯承認是你害了我兒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沒做過的事情為什麼要承認。」經過這些天來的蛻變,沉心瑤早就不是當初的楚安安了,哪怕是面對盛氣凌人的潑婦,依舊能做到從容應對。
「除了你還能有誰?」丁梅簡直恨得牙癢癢,自己那可憐的兒子還躺在病床上,至今昏迷不醒。
這個小賤人居然能置身事外,憑什麼!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當初我兒子一心想要得到你,為此都不惜來求我了,你卻一次次拒絕他,那次在嘉年華活動的會場,是你陷害他和他堂姐差點亂-倫的,對不對?」
她已經听說了,當初易歸想要睡的就是這個楚安安,沒想到最後送到他房里來的,卻是易悠悠。
這件事怎麼看都跟眼前這個小蹄子月兌不了關系。
這些天來兒子昏迷不醒,他們卻遲遲都找不到凶手,一想到她的依靠可能就要沒了,她的情緒就處在崩潰邊緣。
現在,必須要找個人來出氣,否則心中的火難以澆滅。
沉心瑤卻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神情憐憫道︰「伯母,您是真不懂還是在這跟我裝不懂,你兒子得罪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做的惡事,就是數個三天三夜都數不過來,這次出事,說不定就是他的報應,您不反省一下也就算了,居然還把鍋推到無辜之人身上,拜托您要點臉吧!」
一字一句,無一不在刺激丁梅的神經。
這一刻,她簡直憤怒至極,幾乎是瘋了似得上前,一巴掌扇在她臉上,「賤人,你居然敢諷刺我,還敢詛咒我兒子,我看你是活膩了!」
沉心瑤的半張臉都被扇偏過去,臉上多了紅紅的五指印,卻沒像從前那樣退怯。
她面無表情地抬起頭來,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對方,「容我提醒您一句,非法拘禁,虐待她人,是要坐牢的。」
「你以為我會怕你?」丁梅不屑地撇了撇嘴,「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我可是易家的三太太,誰敢抓我坐牢。」
沉心瑤聞言忽然勾起嘴角,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弧度,「你知道楚家的下場嗎?」
「你說什麼?」
沉心瑤啞聲開口︰「就是我的養父母,從前虐待我、折磨我,後來被警察抓走,全家破產,走投無路,夫妻兩一個被判了有期徒刑30年,一個15年,他們的兒子現在還在孤兒院里呆著,你猜這是誰做的?」
對上那雙漆黑的雙目,丁梅的心里莫名得慌了起來,「難道你想說,是你!」
這怎麼可能!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片子,被綁著連動都動不了,哪有那麼大的能耐。
「是我。」沉心瑤眯了眯眼,平心靜氣道︰「我的親生母親將我從水深火熱中解救了出來,她的能力很強,得知了我這些年的遭遇,于是一報還一報,讓那些虐待我的人生不如死,你想成為下一個嗎?」
「住口,你以為這樣能嚇到我嗎?」丁梅忽然出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面目猙獰,「我告訴你,今天我就算是弄死你都不犯法,讓你囂張,讓你逞能,死丫頭,我要讓你再也沒機會開口。」
隨著她的力道不斷收緊,沉心瑤的呼吸困難,臉頰漲得通紅,腦袋缺氧。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活活掐死的時候,易恬然仿佛救世主般從頭而降。
一把扯住丁梅的頭發,將她往邊上狠狠地一摔。
丁梅猝不及防地被摔飛出去,撞到茶幾的邊緣,尖銳的玻璃直接劃破她的臉頰,擦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如同刀割般的劇痛襲來,丁梅嘴里發出了如同土撥鼠般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