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昀琛的墨眸中一瞬間變得幽邃粘稠,仿佛有一團化不開的黑霧籠罩其中。
他隔著屏幕望著易恬然,「左一個丹尼爾,右一個小狼狗,你對年輕男人的執念倒是挺深。」
明明是再平靜不過的語氣,她卻莫名得听出了「丈夫捉拿妻子紅杏出牆」的感覺。
不對啊!她跟傅昀琛也不是什麼黏糊的情侶,為什麼要被譴責。
可剛這麼一想,良心卻忽然有一絲絲的痛呢!
「傅先生說笑了。」易恬然嫣然一笑,顧盼生輝,「有你珠玉在前,我又怎麼會看得上其他木櫝,別說什麼小女乃狗了,在我眼里,除了你以外,其他人沒有性別不分男女,他們都只是人,而已。」
三小只佩服地豎起了大拇指,這甜言蜜語簡直信口拈來,熟練得讓人心疼呢!
傅昀琛卻沒那麼容易上當︰「這種花言巧語,你對多少人說過?」
易恬然豎起四根手指來,振振有詞道︰「我發誓,這話我只對你說過,如果騙你,就讓我……」
「好了。」沒等她將誓言說完,傅昀琛當即打斷,聲音低醇醉人︰「不要拿生命安全立誓,你才是最重要的。」
易恬然的心底泛起了一絲甜意,嘴上卻故意道︰「我剛才想說的是,如果騙你,就讓我吃方便面沒有調料包。」
她可惜命著呢!
傅昀琛︰「……」
三小只被甜鼾了,「不行了,你們在這樣撒狗糧,我都要得糖尿病了!」
「虐狗行為適可而止!我們還只是無辜的孩子啊!」
易恬然︰「……」
真是三個活寶。
「行了,讓你們調查的資料,晚些時候發我郵箱,乖了。」易恬然一人獎勵了一個吻,就要掛斷電話。
結果傅昀琛也要摻和一腳,「我呢。」
易恬然︰「???」你是三歲寶寶嗎?居然跟著孩子一樣撒嬌?
「他們幫我查資料我才有獎勵,傅先生又能給我什麼呀?」她眨了眨眼靈動的水眸,或許……傅昀琛為了美色,會透露給她恩師的消息呢!
結果這個男人卻不解風情︰「我可以送你自由。」
易恬然︰「!!!」
我XXX——
狗男人太狗了。
明知道她是有目的地要接近對方,根本不可能離開,還送你自由?
抓了她的把柄就敢如此囂張!
真以為她會輕易妥協嗎?
哼!
「麼麼麼!」易恬然毫無節操地對著屏幕一通狂吻,然後飛快掛斷了視頻。
節操是什麼?
能吃嗎!
當然沒有最終目的重要啦!
……
半個小時不到,易恬然就收到了小毛團他們發來的調查結果。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許哲明明自帶著一身貴氣,容貌也很出眾,卻出生于普通的家庭,父母只是工薪階級,並沒有財力供他讀這種貴族學校。
是易麒麟花錢送他進來的,因為小的時候易麒麟救過許哲,還幫他父母找了工作,所以他很崇拜對方,視易麒麟為兄長。
這就很奇怪了。
在易恬然的印象中,她那位堂哥可不是什麼心地善良的人,可他卻對許哲這麼好,就好像故意施恩。
但耿耿他們調查的資料肯定不假,一時間她也難以看出破綻。
次日,集體的體育課上。
易恬然正在做伸展運動,就听到有人在她身後冷嘲熱諷道︰「你們听說了嗎?昨天又有花痴不自量力地給高冷男神表白呢!結果被狠狠地拒絕不說,還擦傷了胳膊,哭得眼楮都腫了呢!」
「哈哈哈哈……這可真是勇士啊!誰不知道男神最討厭那些上趕著倒貼的了,偏巧就有人要犯賤!」
「是不是少了男人就沒法活啊!結果現在呢,活成了笑話吧!」
楚音音三人別提有多來勁兒了,說得隔壁班上那位馬尾少女屈辱地抿緊嘴唇,眼淚像斷了弦的珠子,撲簌簌地往下掉。
「你們說夠了沒有?」隔壁班的一名男生憐香惜玉,終于听不下去了,「那個許哲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個平民,長了一張好臉蛋就可以踐踏女孩子的尊嚴嗎?」
「你們同樣是女生,怎麼就對她惡意那麼大!」
「許哲就算不喜歡她,也絕對不可能喜歡你們這種長舌婦的!」
不知是哪句話戳中了楚音音的內心,她臉色驟變,沖上去一把扯起馬尾少女的小辮子,囂張道︰「我難道說錯了?就這種貨色,也好意思染指我們的男神,哭什麼哭,你都不覺得丟人現眼嗎?要換成我——」
她說到這里,伸手一指面前的湖水,「我要是被這麼不留情面的拒絕,早就跳進這條湖里一了百了了呢!」
馬尾少女的呼吸一窒,在那麼多目光或是嘲諷、或同情、或好戲的目光注視下,一瞬間生無可戀,真想跳進湖里一死了之。
一旁的樹梢上,正在閉目養神的許哲豁然間睜開冰冷的眼眸,正要開口。
下一秒,他就看到一陣風從眼前吹過。
易恬然一個助跑起飛,三秒鐘沖到楚音音面前,將她連人撞飛出去。
如同一道球狀弧,「噗通」一聲,掉入冰冷的湖泊之中,濺起了一圈巨大的漣漪。
「哎呀怎麼回事啊!」易恬然本人似乎還很驚訝,「我這正在練習跑步呢!一只死老鼠擋在路中間,然後就飛出去了,怎麼就那麼不小心呢!」
全場寂靜︰「……」
馬尾少女驚訝地捂住了嘴巴,望著易恬然的目光中充滿了星星,仿佛她是自帶聖光的救世主。
「啊啊啊——」楚音音被灌了幾口骯髒的臭水,艱難地浮出水面,頭發又濕又亂,就像是水鬼,目光含恨地瞪著易恬然︰「秦瑤!!!我沒找你沒惹你,你為什麼故意把我撞到水里!」
她氣得游到岸邊,正要上來,卻听頭頂上方,傳來了她日思夜想的男神的聲音,語氣卻充滿了冷意,「別上來了。」
「學長……」楚音音眼眶濕潤,楚楚可憐地仰頭︰「你說什麼呀?」
「你這種滿嘴噴糞的貨色,我看一眼都覺得惡心,別上來污了我的眼楮。」許哲滿臉嫌惡道。
楚音音一瞬間如遭雷擊,嘴唇哆嗦,臉上的血色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