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歸從前因為嫉妒易麒麟比自己有出息,受長輩賞識,他故意搬弄是非,說了對方的壞話,還說自己遭到他的欺辱和虐待。
結果回頭父親查清楚就將他暴揍一頓,打得他開花,幾天都下不了床。
對易麒麟,父親簡直比對自己的親兒子還好。
所以他不甘心!
不行,他這次絕不能讓那畜生成功,否則他再無翻身之地。
看著易歸眼中陰毒的神情,易恬然知道自己挑撥成功,她拍了拍衣袖悄然退場。
「等一下!」少女從包廂里追了出來,急忙道︰「姐姐,你的外套——」
「你衣服都濕了,就先披著吧!」易恬然無所謂地說道。
「可是這外套是名牌,很貴重,我不能被你救了還理所當然地拿你的東西。」少女很有原則。
「我……」易恬然本想冷酷一點,跟她說︰我能救你這一次純屬巧合,並不代表有兩次三次,只要自己強大起來才能保護自己。
可是看著這張臉,熟悉感越來越強烈了。
「這樣吧,我們交換個聯系方式,外套你下次還我,遇到問題也可以找我,我本職是偵探,專門解決各種問題的。」易恬然掀唇一笑,晃了晃手機。
「好、好的!」少女驚喜萬分,加了號碼,又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後離開。
……
易恬然再次回到應酬的房間,已經是半個小時後,合伙人好像是離開了。
她訕笑著模了模脖子,還沒想好借口,就听傅昀琛面無表情地看過來︰「我以為你掉廁所里,正準備派人去打撈。」
「咳咳……」易恬然差點被口水嗆到,走過去一把坐在他的大腿上,一雙白女敕的手臂纏上了傅昀琛的脖頸,嗲嗲道︰「你自己聞聞,人家可是香噴噴的小仙女,怎麼可能掉進那種地方,討厭啦!」
「……」傅昀琛的嘴角抽了一下,似乎被惡寒到了,「好好講話。」
「我不管!」易恬然這次非得無理取鬧一把,「你必須承認我是香的,快,吸一口試試——」
「明天叫傅知晏給你看一下聲帶。」傅昀琛面色自若的把易恬然從身上拽了下來,「站起來。」
易恬然備受打擊,「你……你居然嫌棄我,以前在床上巴不得二十四小時跟我黏在一塊,現在就開始嫌棄我、要推開我!」
她捂住胸口,不給傅昀琛反駁的機會,戲癮十足︰「呵,渣男,喜新厭舊、拋棄糟糠,枉我一心一意地為你,甚至願意分文不收,免費替你打白工當助理,我都為你付出這麼多了,也不求回報,你卻早已變心,嗚嗚嗚……」
戲還沒演完,門口「噗通」一聲,什麼東西掉落在地的聲音響起。
易恬然眸中的水霧還沒收回去,驀地回頭,就看到合伙人一臉驚掉下巴的模樣。
「對、對不起!我、剛去修完合同細節回來,不是故意打擾……啊不,我的眼楮好像瞎掉了,耳朵也聾了,剛才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听見!我再去改一遍合同……」
所以為什麼讓他听到那麼驚世駭俗的豪門狗血內幕啊啊啊啊!
原來傳說中的矜貴的傅總,竟是個騙人身心、用完就扔的渣男?!
他不會被當場滅口吧!
房門「 」地一聲被關上。
易恬然︰「………………」
無數的省略號掠過她的內心,饒是她那麼強大的一顆心髒,一時間也有些難以承受現實。
後知後覺的羞恥感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回頭,委屈地看向傅昀琛。
卻見對方一臉淡然自若,處變不驚,「我提醒過你,讓你站起來。」
易恬然抓狂道︰「可你沒說應酬沒談完啊!」
傅昀琛淡淡地掃她,「我也沒說談完了。」
易恬然︰「……」所以怪我嘍?
狗男人!
看著她跟個戲精一樣丟人,很開心嗎?
等等!
她很快想到什麼,美眸中波光流轉,幸災樂禍道︰「傅總,你應該擔心一下自己吧,一向潔身自好、禁欲高冷的黃金單身漢,竟是個渣男!傳出去對你的影響有多大……說不定還會對傅氏的股價造成波動。」
傅昀琛卻比她想象中要平靜百倍︰「這點不必擔心。」
「為什麼?」
傅昀琛垂眸深深地望著她,意味深長道︰「渣,對普通男人而言是黑點,于我只會平添魅力,讓更多女人爭破腦袋。」
「……」我XXX!
易恬然差點狂飆髒話。
狗男人是真的狗啊!
不知道為什麼,好氣哦。
「一塊老臘肉,還想散發魅力去殘害哪個懵懂無知的小姑娘呢!」易恬然陰陽怪氣地諷刺道。
傅昀琛深邃的眸中似乎劃過細碎的光芒,嗓音低醇性感︰「你若擔心,可以把我據為己有,看得牢牢的。」
易恬然愣了一下,別過臉來,冷哼道︰「我才不要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是偵探又不是菩薩,還真能普度萬千少女嗎?你沒節操是你的事情。」
「我沒節操?」傅昀琛都被氣笑了,強行將她的臉掰過來,質問︰「看著我的臉再說一遍,是誰沒節操,嗯?」
易恬然︰「……」想起七年前那段荒唐的日子,她莫名有些心虛。
強行轉移話題︰「咳,那什麼……負責人的合同應該又修好了一遍,要不我們先工作?包廂play這種事情,還是等下次沒人的時候,再繼續?」
傅昀琛眉梢微挑,意味不明道︰「有人在外面,不是更刺激?」
易恬然︰「!!!」
禽、獸啊!
平日里一定看過不少動、作大片吧!
居然還打這種邪惡的主意。
傅昀琛隨後又道︰「這才叫沒節操。」
易恬然後知後覺的模了模鼻子,這狗男人好像在拐著彎說她沒節操,畢竟這話是上次她在車里說過類似的……
應酬完出來,夜色漆黑,涼如水。
易恬然還沒什麼反應,傅昀琛便把外套月兌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熟悉的暖意伴隨著甘草的氣息襲來,令她的神情恍惚了片刻。
她很快回過神來,「不是開車來的嗎?披什麼外套,車里有暖氣。」
倒也是很會破壞氣氛了。
傅昀琛神情淡漠地看了她一眼︰「陪我走一會。」
易恬然奇怪道︰「可是都已經這麼晚了,我們是不是該……」
傅昀琛好心提醒她︰「別忘了你的職責。」
身為一個貼身助理,需要24小時手機待機,隨時隨地等待召喚,且不能拒絕Boss的任何不違犯道德底線的要求。
這是當時簽下合同時,其中的一條要求。
簡直跟賣身契一樣。
易恬然在心里罵了一遍,臉上露出了一抹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好的傅總,我全權听從您的吩咐。」
狗男人,等我拿到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報了007工作制下被你無底線壓榨的仇!
她就這麼跟傅昀琛走了一段,結果越走天越黑。
前面還有路燈,走到後半程,路燈都停了。
易恬然心里不由地開始打鼓。
她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自己怕黑的弱點,尤其是這種一絲亮光也沒有,會讓她記起噩夢。
小時候被易家人關了三天三夜的倉庫,連一絲光都照不進來,分不清時間。
身邊也沒有吃的,只帶著一瓶水。
她一開始也求救過,可嗓子喊啞了都沒人來,她只能縮在角落里慢慢煎熬。
當時喉嚨腫痛,嘴唇都干得開裂,卻不敢喝水。
她等啊等,等了不知道多久,等到快昏厥的時候,才敢打開瓶蓋,喝一小口水,就怕喝光了會死。
那一刻她好像體會到了賣火柴的小女孩的心情。
後來……好像是有個人走了進來。
她迷迷糊糊間以為自己得救了,還沒來得及開心,對方卻搶走了她唯一的水瓶,將里面她舍不得喝的大半杯水全部倒在了地上。
「還敢偷藏水?哈哈哈哈……現在好了,一口都不剩了,你有本事趴在地上去舌忝啊!」
那人說完轉身就走,關上了倉庫的鎖,刺耳的笑聲成為了她二十多年來的噩夢。
就在易恬然的情緒瀕臨崩潰的時候,一只溫熱的大掌伸了過來,牢牢地包住了她的整個掌心。
她神情恍惚,有些分不清手上的溫度,是小時候在倉庫里的記憶,還是現實。
下一秒,璀璨的燈光如同星火般點燃了她眼里的世界。
遠處的湖面上,不知何時矗立著一座閃著炫色的水上樂園,清澈的湖泊上灑滿了耀眼奪目的玫瑰,四周的噴泉同時濺起漂亮的水花,美得能讓人瞬間遺忘所有噩夢。
「花無百日紅,可若是栽種千萬朵花期不同的玫瑰,就永遠沒有衰敗的一天。」傅昀琛性感低醇的聲音在身側輕輕響起。
易恬然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原來別人用來隨口詆毀她的話,他居然還記得。
還特意準備了這些。
要說不觸動那才是假的。
認識傅昀琛這麼久,他除了抓自己的時候積極,什麼時候這麼主動過?
就好像一朝開竅,還搞得挺浪漫的。
易恬然的心湖泛起了一絲甜意,聲音多了幾分輕快︰「可以上那座水上樂園玩嗎?」
「不行。」傅昀琛的回答卻出乎她的預料。
易恬然的眉頭一蹙︰「為什麼?」
難道不是特意給她準備的嗎?還有別的小妖精了?
「還沒完工,剛才的是投影。」
「?」
傅昀琛解釋︰「你可以把它當成,海市蜃樓。」
易恬然︰「……」我靠!
還她感動!!!
……
次日。
「媽咪,听說你昨晚跟爹地徹夜未歸,你們你們終于再次生米煮成熟飯了?」小毛團滿懷期待地追問道。
「……熟飯還能再煮啊?不會煮得很爛很難吃嗎?」作為一名廚藝高超的小朋友,淮淮發出了靈魂之問。
「小孩子不懂,別多問。」耿耿嚴肅道。
「……」淮淮超級委屈地表示︰我們不是同一天出生嗎?為什麼只有我被當成小孩子對待啊!
「咳咳……」易恬然放下手中搗鼓的毛筆,清了清嗓子,「別胡說,昨晚我們後半夜就回來了,只是你們都睡著了而已。」
「哼。」傅情若在邊上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三更半夜、偷偷模模、鬼鬼祟祟地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在偷情。」
「大姐,你說這又是何必呢!」易恬然無奈地搖了搖頭,言辭懇切道,「我們這麼做,明明是為了躲著你,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啊!」
傅情若冷眉一蹙︰「我受什麼傷害?」
她又不是弟控,也不是嫉妒易恬然,能受到什麼傷害。
對上她那雙慵懶的眼眸,傅情若心底咯 了一下,總覺得她說不出什麼好話了。
果然下一秒,易恬然慢悠悠道︰「那還不是顧忌大姐您,美艷無雙卻一直沒有人追,雖然嘴上不說,但內心孤單寂寞,哪里看得慣人家親親我我、膩膩歪歪這一套啊!」
傅情若的額角狠狠地抽了一下,面色不善,「誰說我沒人追的?」
易恬然理所當然道︰「那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你就算不婚主義,正常也該談一兩個男朋友吧!除非你性冷淡另當別論。」
「媽咪,什麼叫性冷淡啊?」淮淮疑惑地歪了歪頭。
「啊——」易恬然這才想起邊上還有小孩子,內疚了三秒,坦然道︰「寶貝,這種事你可以直接問度娘,懂自懂,不懂的成年了也會懂了。」
「老二,你要學著自我成長。」小毛團拍了拍他的肩膀,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架勢,「果然三個人里,我最聰明最出息。」
耿耿︰「我看你最皮癢。」
「……」傅情若差點沒能崩住她高貴冷艷的形象。
她總算知道小毛團的語出驚人是繼承誰的了。
這個嘴欠的女人,「信不信我用膠水把你的嘴粘起來。」
「這不太好吧!」易恬然捂住嘴巴後退了兩步。
「怎麼,現在知道怕了?」傅情若冷笑一聲,以為扳回一局。
「我的意思是,這不是間接害了你的弟弟嗎?」易恬然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畢竟他還挺喜歡我這張嘴的。」
「你……」傅情若氣得翻了個高貴的白眼,「真當我是沒人追求嗎?我告訴你,從前有個傻子,追了我一個月都沒查出我的身份,因為我不需要戀愛,懂?」
「?」
易恬然總覺得這台詞有那麼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