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眼才瘸了,有時間在這里說風涼話,有本事去幫媽咪啊。」小毛團冷哼一聲。
他們三個其實都很想幫媽咪,但剛剛爹地特意警告了他們,不許幫忙,否則,他們早沖過去了。
耿耿一噎,怒道︰「你不也沒幫嗎?」
小毛團冷哼一聲,特別理直氣壯的道︰「你皮糙肉厚的,跟我這細皮女敕肉的能一樣嗎。」
耿耿︰「……」
一個小時後,易恬然扔下了手里的除草機,完事了,三胞胎面面相覷,立馬跑了過去。
「媽咪。」
他們看著面前一大片坑坑窪窪的草地,耿耿有些擔心的道︰「弄成這樣,爹地會不會更生氣?」
小毛團白了他一眼,輕咳一聲︰「瞎說什麼呢,媽咪又不是專業的,這已經是正常發揮了,爹地肯定可以理解的。」
耿耿懷疑的看著他,你確定?
易恬然挑眉,意味深長的道︰「你們不懂,其實我除的不是草,而是藝術,現在看著不怎麼美觀,可若是站在高處看,絕對是一大奇景。」
她說著,忽然感受道一抹銳利的視線,下意識轉身,抬頭,剛好看見三樓窗邊站著的傅昀琛。
此刻傅昀琛的臉色,絕對稱不上好看。
從他的站位往下看,剛好將這一大片草地盡收眼底,原本綠油油的一片草地,此刻已經被整體破壞。
經過易恬然一個多小時的手筆,諾大的草地上赫然出現六個大字︰傅昀琛,王八蛋。
那叫一個清晰顯眼。
他深吸一口氣,就知道這女人不會那麼輕易受教訓,不給你整點蛾子出來,就不是她了。
就在這時,站在下面的淮淮,粉女敕的小臉忽然發白,小身子毫無征兆軟軟的倒了下去。
幾人臉色大變︰「淮淮。」
市立醫院VIP病房內。
淮淮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如果忽略他略顯蒼白的小臉,看著就好像睡著了一般。
傅昀琛易恬然還有耿耿小毛團都圍在病床邊,每個人的臉上都十分凝重,尤其是小毛團和易恬然,畢竟他們是第一次踫上這種情況。
主治醫生檢查了一番道︰「病人的生命體征已經穩定下來了,接下來在觀察兩個小時就能出院,藥還是要按時吃。」
易恬然一直繃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她咬牙看向傅昀琛︰「你出來一下。」說著率先走了出去。
耿耿和小毛團一左一右趴在病床邊,看著淮淮,兩人小臉上滿滿的都是擔憂。
走廊盡頭的陽台上,她有些艱難的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昀琛淡淡說道︰「淮淮的身體一向不好,一直都需要定期吃藥檢查。」
易恬然臉色緊繃,十分難看。
她知道淮淮身體不好,但具體是什麼不好她卻沒一個概念,平常看小兒子面色紅潤,跟老大老二沒什麼區別,她一直以為,不會太嚴重。
但這次看來,她太過想當然了。
「類似今天這樣突然暈倒的情況,多嗎?」她沉沉的問道。
「每年都會來幾次。」傅昀琛聲音依舊平淡。
易恬然捏著拳頭,沒在說話了,也說不出什麼,只覺得滿心的心疼和滅頂的愧疚。
傅昀琛看著她,他很想問問這個女人,知道了淮淮的情況,是不是很後悔,後悔這麼多年沒陪在他的身邊。
他還想問,現在知道了,哪怕為了淮淮,她是不是就不會在跑,會不會安心的留下來,待在他們身邊。
傅昀琛薄唇微抿,這些話,到底還是沒有問出來。
他看著沉默不語的易恬然,忍不住道︰「你不用太自責,這種事誰都沒辦法,我們能做的,只有竭盡所能讓兒子生活的舒服快樂一些。」
「不能治嗎?」她聲音里充滿了無力,因為能預料到答案,以傅昀琛的人脈和財力,如果能治的話,早就治了。
果然,傅昀琛搖頭。
「這是天生的,目前沒辦法根治,只能養著」。
先天不足,後天是很難補充上的。
易恬然閉了閉眼︰「我知道了。」
她現在忽然又很慶幸當年選擇的是傅昀琛這個男人。
如果自己當年真的只是找了一個普通的男人,那麼淮淮的情況絕對會比現在更糟糕。
易恬然現在才知道,傅昀琛為了淮淮的身體,每年光是投入到藥物研究開發上的資金,都是一筆天價。
傅氏旗下關于藥物方面的研究團隊,研究的主要方向,都是針對小兒子的身體進行研發的。
砸錢出來的效果,雖然不能達到預期,但也一定程度上,對兒子的身體有不小的緩解。
若是普通人,根本沒辦法做到這樣。
易恬然轉頭看了看熟睡的淮淮,又回過頭看著傅昀琛,嫵媚清澈的眸子第一次帶著認真︰「所以,你很早就知道淮淮並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但是依然盡心盡力地照顧他,為什麼?」
這是她這麼多年來的困惑。
一般男人在發現自己的女人還有一個其他男人的孩子,必然會做出許多不可預料的事情。
傅昀琛的行為……也算在「不可預料」的範圍,但是他為什麼會這麼做呢?
「因為。」傅昀琛看向她,「他也不會是你的孩子。」
換而言之,傅昀琛從來不認為易恬然會背叛她。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易恬然的心尖無端端顫抖了起來。
不知道是愧疚,或者是其他的情緒。
「自重逢開始,你也沒有問過淮淮的來歷,不對,應該是你從未想過要丟棄淮淮。」
「那是你留下的。」
因為是她留下的,哪怕他很清楚不是他的孩子,他也願意盡心盡力去照顧這個跟他們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只因為是她。
易恬然的心跳得更加猛烈,眼眶甚至有些酸澀。
傅昀琛並沒有再開口,只是先一步轉身離開了。
易恬然︰「……」
她調整了一會兒情緒,也朝著病房走去,誰誠想,遇到了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