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安德烈︰不用我們動手,他們自己就打起來啦!

「哪個學姐?」納爾遜順著湯姆的目光望去,在森林的邊緣,米蘭達‧戈沙克,霍格沃茲曾經的女學生會主席,正攥著一本小冊子來回兜著圈子。

她穿著一身灰色的巫師袍,上面沒有任何裝飾或者點綴,泛黃的袖口磨出了毛邊,看起來頹喪極了。

但是即使穿著舊衣服,她也絲毫沒有失去風度,她戴著一副樸素的圓框眼楮,把黑色長發簡單地扎了個高馬尾,露出雪白、縴細的脖子,像一只高傲的天鵝。

「她怎麼看起來這麼……落魄?」湯姆撓撓頭,不知道該不該靠近,他們和米蘭達其實也不怎麼熟,只一起相處了一學年,還沒怎麼見過,但是想來霍格沃茲的學生會主席怎得也不至于落到這副田地,「她畢業以後是不是去做傲羅了?會不會是在執行什麼機密任務?」

「我們去打個招呼吧。」納爾遜把空中回蕩著的宣判聲拋到腦後,邁步向米蘭達走去。

「學姐,您好啊?您也來旁听審判嗎?」納爾遜靠近米蘭達,在離她三米遠的地方開腔,他偷偷看了眼米蘭達手里的小冊子,書名是《古靈閣借貸說明》。

「哦……是的,你好!」米蘭達轉過身,眼神飄忽不定,著急忙慌地把小冊子藏在口袋里,這才抬起頭來打量著眼前的兩個熟面孔,她記得站在前面的金發男孩,是個令人印象深刻的新生,「你們是?……納爾遜‧威廉姆斯和湯姆‧里德爾?」

看著眼前幾乎看不出曾經霍格沃茲優秀學生樣子的米蘭達,再想想她剛才拿著的借貸手冊,納爾遜心中了然,她定然陷入了難以啟齒的財政危機。

「是的,學姐,好巧在這兒踫到你。」湯姆行了個標準的巫師禮,米蘭達是他見過最優秀的年輕巫師了,值得這樣的禮節,但他哪壺不開提哪壺,興高采烈地問道,「您畢業以後去哪高就啦?」

「啊……」米蘭達的眼神又開始飄忽了,「我還沒找到工作,你們呢?你們有在霍格沃茲學到新知識嗎?」

「有的,今年我們多了幾門課。」湯姆回答道,又瞪了一眼納爾遜,「至于他,他休學了。」

「這可不是個好選擇。」米蘭達神游天外的精神回來了,她已經整理好了情緒,現在的她像極了正在搜阿爾法德作業本的塞克斯教授,義正言辭地說道,「平等接受教育的機會可是無比珍貴的。」

「我明白。」納爾遜點頭稱是,「我現在也沒有放棄學習,出門在外也在自學課程內容,雖然沒人教導會走些彎路,但是很多知識還是能看懂的。」

「你現在可以,以後可就不行了。」米蘭達皺皺眉頭,從懷里掏出一本小冊子,遞給納爾遜,「這是我編寫的魔咒課……」

突然,她把冊子扣到納爾遜手上,用指甲扣住他的手背,又伸手牢牢抓住湯姆的胳膊,納爾遜痛到正欲高呼,一陣屏蔽五感的壓迫感洶涌襲來……是幻影移形。

等到納爾遜從窒息感中月兌離出來,發現自己正站在先前鑽出壁爐的崖邊,他扶住身邊捂著肚子干嘔的湯姆,拍拍他的脊背,看到一只發光的銀白色老鷹正站在他們身邊的樹枝上看著自己,發現納爾遜緩過神來,老鷹點了點頭,張開鋒利的喙,米蘭達的聲音響起︰「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最好從飛路網直接離開。」

納爾遜模不著頭腦,正在他困惑的時候,耳邊傳來了「轟轟」的仿佛打雷的爆炸聲,他扭頭望向那座斗獸場似的建築,發現建築東邊的森林已經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看樣子爆炸就是剛剛發生的,只是米蘭達跑得夠及時,他們還來不及發現異狀,而爆炸聲現在才傳來。

「我去救助傷員了,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寫信給我。」銀白色的老鷹深深地看了一眼納爾遜,繼續著剛剛被打斷的話,「這是我自己編寫的魔咒學課本,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可以自行練習,注意一定不要復制或者抄錄這本書。」

說完,它「砰」的一聲爆開,晶瑩的銀白色輝光籠罩了整棵樹。

「發生什麼了?這就是幻影移形嗎?」湯姆捂著肚子站起身來,「說真的,我這次是真覺得惡心了。」

「不知道,那邊好像打起來了。」納爾遜找到崖邊一塊突出的巨石,踩了上去,眺望著斗獸場的方向,現在不只是東邊,整座建築四面的森林都燃起了沖天的火焰,炙烤著它潔白的外牆,很快,它已經變成了炭黑色。

「嘶……」湯姆爬上來,把手架在眉間遮擋陽光,「這是咋了,格林德沃真的來殺鄧布利多了嗎?」

「看起來不是。」納爾遜眉頭緊鎖,觀眾們似乎圍繞建築分成了兩邊,正繞著它打著游記,各種威力巨大的魔咒相互轟擊著,天上各種顏色的光束亂飛,方圓幾公里的森林很快被夷為了平地,「紐蒙迦德來的人只有十幾個,還是來看熱鬧的。」

「你真把自己當成格林德沃的人了?」湯姆不屑地撇撇嘴,「這種厲害的黑巫師怎麼可能告訴你他的計劃。」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納爾遜沉吟道,他感到腰側有點發燙,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了茨威格給他的掛墜,此刻它正散發著微弱的紅光。

「嗯?你怎麼在這里?」茨威格忽然出現在納爾遜身邊,拽著一大群人,巴里毫不顧忌形象地一坐在地上破口大罵,「鄧布利多太陰險了,居然派人在自己的庭審現場埋伏,還好紐蒙迦德沒來人,不然這回怕是要全軍覆沒啦!」

「給我吧。」茨威格丟下手邊的巫師,讓他們在原地休整,快步走到納爾遜身邊,伸出了手,納爾遜把掛墜遞給他,他小心地擦拭著,又把它掛在脖子上,解釋道,「它能夠定位持有者的位置並引導幻影移形,是一件救命的好東西。」

巴里依舊坐在地上叫罵著,一邊為自己的劫後余生感到慶幸。

「問題是,如果不是你們的人……」納爾遜走到他身邊蹲下來,滿臉困惑地望向強光與爆炸交織的斗獸場,開口問道,「那麼是誰在那打呢?」

「反正不是我們的人。」老巫師安德烈也蹲到他身邊,一邊扣著草皮一邊笑著,「看樣子有的是人不想讓鄧布利多活啊,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怎麼個有意思法?」

「世人都說我們畏懼鄧布利多的力量,這才不敢染指英國。」他「桀桀桀桀桀」地笑道,真不知道碳基動物是怎麼發出這種聲音的,「雖然事實並非如此,但鄧布利多確實是我們未來最難啃的硬骨頭,然而現在,我們之外的巫師,卻想要幫我們把他們的保護神除掉,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會不會是格林德沃派了人來,但你們不知道呢?」納爾遜拋出了湯姆之前的設想。

「其他時候有可能,格林德沃大人的計策我們是不會猜透的。」安德烈篤定地搖搖頭。

「為什麼?」納爾遜問道,「他們有什麼更重要的比除掉一個最棘手的敵人還要重要的任務嗎?」

「這……」安德烈扭頭望向身後站著的茨威格,他一只觀望著遠處的戰局,一邊傾听著兩人的談話,發現安德烈在看他,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位先生。」安德烈挪動湊到了湯姆旁邊,「我明白您是威爾特寧先生的好友,但是接下來我們可能要說一些機密,如果你不想……」

「好的,閉耳塞听。」湯姆不等他說完,就拿起魔杖對著自己腳下一點,然後抱著腿繼續觀察著戰況。

「好魔咒!」安德烈拍手稱贊,怕湯姆听不到,還在他眼前晃著大拇指,接著轉身對納爾遜說道,「我還以為你早都發現了呢?」

「發現什麼?發現九月十六日你們要暗殺鄧布利多嗎?」

「是‘我們’,」安德烈笑眯眯地糾正,「如果你不知道,還能用出那種變形,那你就更加厲害了。」

「什麼變形?」納爾遜歪過頭盯著安德烈布滿疤痕的面龐,忽然想了起來,「是郵輪上的霧嗎?你說過那是變形術,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那是迷失霧,威爾特寧先生,真是令人艷羨的天賦。」安德烈咂巴著嘴,「紐蒙迦德其實是一座監獄,一座用全城巫師的精神維持的監獄,它阻隔了迷失霧從迷離幻境的邊緣逸散出來——這正是為什麼紐蒙迦德每日工作時間只有七小時的原因,這里的巫師需要更多時間休息,並且,在每個新月時用魔力維持封鎖。」

納爾遜恍然,怪不得自己出來以後精神就好了很多,紐蒙迦德那幾天總是提不起勁來,他甚至一度以為格林德沃給他下毒了。

「監獄?關的是什麼東西?」納爾遜繼續發問,「迷失霧是什麼?迷離幻境又是什麼?」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看到納爾遜的困惑不似作假,安德烈臉上的羨慕之情更甚了,他低下頭,惡趣味地露出一個恐怖的表情,「不知道你有沒有听說過,有史以來最邪惡的黑巫師,卑鄙的海爾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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