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傳紙條

「納爾遜!」魔藥課上,阿爾法德在後桌捅捅納爾遜的後背,向他的桌上丟來一個紙團,砸在手背上彈到湯姆的坩堝中。

湯姆打開紙團看了一眼,滿臉嫌棄地把它丟到納爾遜桌上,納爾遜打開一瞅,上面赫然寫著︰我分析了一晚上,現在嚴重懷疑鄧布利多教授和塞克斯教授有過一段舊情。

「合著你一晚上沒睡覺就想了這個?」納爾遜側過頭,無語地盯著頂著一雙濃重黑眼圈的阿爾法德,壓低聲音問道。

不得不說,說閑話真的是人類的天性,阿爾法德俯身湊向前,興奮地說道,「是啊,你知道嗎,鄧布利多教授從學生時代開始就沒有——」

「布萊克!」斯拉格霍恩頂著他的啤酒肚擠到兩人中間,用手背叩著阿爾法德的腦門,「看樣子你似乎覺得打嗝藥水里需要加一個紙團才更有效果,是嗎?」

「抱歉,斯拉格霍恩教授,我只是——」阿爾法德認錯道歉的經驗比任何人都豐富,他馬上站起來低下頭,認錯-道歉-狡辯-解釋-乞求原諒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不不,你不用道歉。」斯拉格霍恩挺了挺他的肚子,臉上的肉抖了抖,他瞥了眼阿爾法德那對厚重的黑眼圈,皺著眉頭從長袍里掏出一個裝滿金色藥水的小玻璃瓶,擰開瓶塞滴了幾滴到阿爾法德額頭上,又轉身面向納爾遜伸出手,抬高了聲音,「來,威廉姆斯,把它給我,讓大家一起分享布萊克先生通宵一夜的勞動成果。」

听到這話,一旁低著頭的湯姆肩膀忍不住聳動了兩下,全身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他強忍著放聲大笑的沖動,趴在桌子上無聲地竊笑起來,少頃,恢復了平靜的湯姆和納爾遜對視了一秒,然後一個轉身,用胳膊肘把坩堝打翻在地,他剛剛放進去的活青蛙一蹦五尺高,竄到了拉文克勞的桌上,只一下就黏在了德懷特的臉上,然後屈膝一蹬躍到了梅特爾的頭頂,繼而開始在教室里瘋狂亂竄。

看到有這樣一位追尋自由的兄弟,坩堝里的青蛙們紛紛耐不住寂寞,都開始蹦起來。

「把蓋子蓋上!」斯拉格霍恩怒氣沖沖地轉身吼道,又掏出魔杖指著湯姆的青蛙,頃刻間,這只正在擁抱自由的勇士僵在了空中,然後緩緩地飛回到湯姆的坩堝里。

「湯姆,你怎麼毛手毛腳的,下次一定要注意挑一只溫順的青蛙。」斯拉格霍恩用空著的手揉著湯姆的腦袋,以一種慈父般的語氣柔聲責怪著自己的得意門生,仿佛他剛剛被青蛙打了一頓一樣。就在轉過身的瞬間,他看到了正在把魔杖塞到抽屜里的納爾遜,他沒好氣地問道,「你在干什麼?威廉姆斯。」

「哦,教授,我的魔杖太長了。」納爾遜從桌洞里拿出魔杖,展示給斯拉格霍恩,「它有足足十四英寸呢,坐下的話有些硌得慌,我就把它塞到桌子里了。」

「呃,好吧,它是很長。」斯拉格霍恩點點頭表示認同,如此修長的魔杖確實少見,然後他又伸出手,「可以把紙團給我了,讓大家都長長見識。」

教室里很快就充斥著起哄的噓聲,看到納爾遜毫不遲疑地把紙團遞出去,阿爾法德絕望地靠在椅背上,生無可戀地望著天花板。

「好了好了,都安靜。」斯拉格霍恩雙手虛按,教室里逐漸安靜下來,他瞪了一眼阿爾法德,然後打開手里的紙團,清清嗓子,「讓我們看看令布萊克先生甚至連一節課都按耐不住的發現是什麼?咳咳,讓我看看︰納爾遜,我覺得——」

明明吊足了班上同學的胃口,他卻突然止住了聲音,把紙條又揉成一團丟到阿爾法德桌上,冷哼了一聲,「雖然這也很重要,但是上課時間還是要認真听講!阿爾法德,你母親可是拜托我好好照顧你,我可不想把你照顧成一個不學無術的人。」

「好了,繼續做你們的打嗝藥水吧,湯姆,你去指導一下阿爾法德。」斯拉格霍恩背著手走回講台,開始繞著過道在教室里踱著步子,敲敲這個的頭,模模那個的鍋。一節課很快過去,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唯獨阿爾法德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坐在原地任湯姆擺布。

「你們的打嗝藥水做的都不錯,這節課就不布置作業了。」下課鈴響起,斯拉格霍恩收起講義,把剩下的藥材都丟到帶來的坩堝里,走下講台向門口走去,臨到門口,他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停下腳步,向教室里望去,「阿爾法德。」

阿爾法德目光呆滯地坐在座位上,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被鄧布利多和塞克斯教授穿小鞋繼而退學然後被母親用煙頭從族譜上把名字燙掉的慘狀。

「阿爾法德!」斯拉格霍恩抬高了聲音,阿爾法德同桌的艾倫‧艾博連忙捅捅他的肋骨,小聲說道,「阿爾法德,教授在叫你。」

「啊?」阿爾法德緩過神來,望向門口。

「晚上是用來睡覺的,其他事情,白天再說,明白嗎?」斯拉格霍恩沖他笑道,扭頭離開了教室,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收拾書本和坩堝,三三兩兩的離開。

等到斯拉格霍恩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完全消失,教室里剩下的人都湊上來,好奇地問著,「阿爾法德,你到底寫了什麼?」

阿爾法德反應過來,連忙撲向桌上的紙團,艾倫‧艾博的身手比他快了一步,一把抄起紙團丟到了人群中,緊接著就從人群中傳來了朗讀的聲音︰

「納爾遜,我覺得斯拉格霍恩教授對我們實在是太好了,我來霍格沃茲這麼久從來沒有遇到過第二個向他那樣對待我們的老師,他仿佛是我的父親一樣……」

「啊?不是——」

「你是怎麼在一個小紙條上寫下這麼多字的?」

「沒想到啊,阿爾法德,很難想到故意傳紙條被發現這種主意是你想出來的。」人群中傳來了陰陽怪氣的噓聲。

……

「你最後把那個紙條怎麼樣了?」去食堂的半路上,湯姆好奇地問道。

「你幫我引開斯拉格霍恩教授注意力的時候,我就把它變形了。」

「我知道,畢竟那種情況下你也就能用用變形術了。」湯姆點點頭,「你總不至于用消失咒或者把它燒了吧,那樣就不是阿爾法德的問題,而是你的問題了。」

「我把上面的話變成了一大段肉麻的表白,你一看到就起雞皮疙瘩的那種。」

「表白?你們要給誰表白?」一個聲音從他們身後突然插進來。

「給斯拉格霍恩教授。」納爾遜沒反應過來,一邊往前走,一邊自顧自地說著,話音剛落才反應過來,扭頭看到來人,左右打量了一番,「阿不福斯先生?」

「是我,不過要叫我鄧布利多先生。」阿不福斯捋捋胡子,點頭應道,「我沒听錯吧,你們要給霍拉斯表白?你們兩個怎麼了?」

「不是的。」湯姆為他講述了剛剛課上發生的事情,末了補上一句,「所以鄧布利多和塞克斯教授真的有過一段舊情嗎?」

「我也想知道。」阿不福斯攤攤手,「說實話,我也很好奇。」

……

「所以昨晚真就什麼都沒有發生嗎?」餐桌上,湯姆端著一疊腌黃瓜,正在嘗試把他們和一摞切了片的西紅柿一起夾在兩片薄薄的面包片中間。

「說真的,你加點肉吧,這看著就不好吃。」納爾遜叉起一片香腸,歪著頭看著湯姆手里的奇怪玩意兒,「我對前因後果一無所知,阿不福斯可能知道的也不比我多多少,甚至我都沒搞清楚我昨晚出現在那里的意義是什麼?可能僅僅是幫阿不福斯緩解尷尬?」

「我猜他們一定有什麼陰謀。」湯姆狠狠地捏著手里的面包片,有幾片腌黃瓜滑落了下來,「除了上課時間,我從來沒在學校里見過塞克斯教授,總覺得她在做什麼大事。」

「這我就不知道了,總之最後她的妹妹,喬昆達學姐離開了學校,但是明年依舊可以回來領畢業證。」納爾遜也拿起一片面包片往上面碼著香腸,一邊擠著醬汁一邊說道,「說真的,如果可以我也想這樣,去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然後到畢業年回來領畢業證,我已經在考慮找所學校做交換生什麼的,不能老待在一個地方。」

「我也覺得,」湯姆皺著眉頭說道,「如果老梅勒斯再不退休,我懷疑我們這一批學生畢業後可能打不過貓頭鷹,甚至打不過一只倉鼠。」

「倒也不至于,可能他這是一種注重理論和基礎的……呃……比較扎實的教學方式,需要厚積薄發的那種。」納爾遜無力地爭辯著,一邊回憶著梅勒斯教授的課程,實在覺得洗不動,只好攤開手聳聳肩,「我們也在自己練習,而且效果不錯,不是嗎?」

「我希望畢業以後可以留著霍格沃茲任教,就教黑魔法防御術。」湯姆握住叉子揮舞著,「或者去魔法部工作,如果再有人這樣教學,我就把他關到阿茲卡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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