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領主？
「是和那兩個深淵種族一起攻打礦區的那一位嗎？」
「是的。」
江潤模著下巴，一時間也搞不清楚對方的來意。
那兩位剛走沒多久，似乎也不太可能是代傳消息的。
「他在哪里？」
「在礦區那邊」
塔西克森林與霍米爾沼澤交界處，蒙特河流依然洶涌的流淌，河水拍打在堤岸上的聲音，響起不同的節拍。
對于土莫來說，這四周的環境真的是陌生又熟悉，充滿著矛盾。
一天前，他的野外軍團就是在這里覆滅了。
不得不佩服惡魔們的高效，此刻，這里早也恢復了平靜，任何野外生物的尸體都看不到了。
土莫今天會到這里，完全是出于各種考慮之後得到的結果。
他原本是亂空深淵下的野外領主，可是因為得罪了亂空深淵的下屬種族，加上本身的生命層次並不高，于是就被排擠出了領地，然後勉強在霍米爾沼澤尋找到一處容身之所。
可是，這里並不安全，他必須想辦法避開亂空深淵的種族。
在接觸到凱鷹的手下後，鷹亂深淵成為了土莫的退路與向往的地方，可是，從一場戰斗中，土莫明顯感覺到，他所依賴的深淵種族，似乎只背負了一層虛名，根本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靠。
而且，他對凱鷹的計劃有一定了解，這就不得不讓土莫思考一件事。
在天啟州進入亂局之後，他真的能加入鷹亂深淵嗎？
對于深淵種族的脾性，土莫太清楚了。
尤其是經歷這次挫折，軍團覆滅，幾乎一無所有之後，他清醒了很多。
身份高貴的他們，會看得起自己？
捫心自問，他似乎沒有那麼高的價值。
所以，在未來的某個時間，他很有可能成為一顆棄子。
惡魔們的憤怒，尤妮絲領主的憤怒，他將在那些無法承受的怒火下化作灰燼。
為求自保，土莫只能走一步險棋。
亂空深淵他是沒有機會再回去了，就算暴露凱鷹的一切，重新得到尤妮絲的信任，也依然解除不了與那伙深淵種族的矛盾。
那麼，眼前的這伙地獄勢力，似乎是最後的稻草。
對方的強大，土莫是見識過的。
惡魔們雖然狡猾、貪婪，但相比于深淵種族，他們更具有契約精神。
加入地獄勢力，背刺深淵種族，腦袋後面沒長反骨的野外領主一般做不出來。
懷著忐忑又隱隱有一絲期待的心情，土莫在原地來回踱步。
他見過這伙地獄勢力的統領，是那位神秘的黑衣面具惡魔，與腦海中的認知相比較，這位惡魔明顯是充滿智慧的，再加上其本身強大的實力，絕對是一個非常難纏的存在。
對于這位神秘惡魔，土莫一點也不了解。
這一次會面的結果如何，能否成功，他又會充當什麼角色，對這一系列問題，土莫完全沒有頭緒。
但是，他還是要嘗試一下。
沒過多久，一直存在于他腦海中的神秘惡魔出現了。
對方還是那個樣子，戴著一副面具。
「大人，我叫土莫，是霍米爾沼澤內一位不值一提的小領主。」
土莫彎腰，話語充滿謙卑。
看他這個樣子，江潤好奇起來。
「是赫拉他們讓你來的？」
「不是的。」
土莫沒有抬頭，用非常清晰且直白的話語說道︰
「這與鷹亂深淵沒有任何關系，是我自己前來的，我希望付出一切，能夠得到大人的信任，我想為您辦事。」
「對于霍米爾沼澤、自由城邦、鷹亂深淵、亂空深淵，我都有一定的了解，也許能對您有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
听到這話，江潤第一時間保持沉默。
他首先想到的是，這家伙會不會是凱鷹派來的，然後搞碟中諜的把戲。又或者干脆就是尤妮絲派出來的間諜，搞一個多方滲透。
但是，慢慢地，江潤的想法改變了。
土莫見江潤沒有打斷，就開始了自己的‘入職演講’。
把自己的前一段人生與職業經歷，都講述的非常清楚。
從亂空深淵的磨難到自由城邦亂局，再到鷹亂深淵的承諾，最後到現在這一步，這是一條被迫與無奈的道路，命運一直在他背後驅趕。
對于土莫來說，他腦海中與惡魔們的信息差就是他的價值，可是，他很聰明，沒有以此為要挾，反而直接講述了有關赫拉他們謀劃的一切。
這種做法，讓江潤高看了一眼。
盡管冒險，卻是讓江潤生出一絲好感。
他本就猜測凱鷹別有用意，只是因為想要對方手中的畸變體與暗魘元素，所以沒有過多點破。
凱鷹扯謊，他也在扯謊，心照不宣。
只是，在明白真相之後，那就又是一番理解了，或者說能更有針對性。
凱鷹想把魔州的計劃在天啟州展開，然後爛攤子留給自己和尤妮絲，他們互相爭斗，凱鷹隔岸觀火。
凱鷹這慫貨，想的挺美呢。
江潤之前就在考慮一個決定，現在看來確實是可行的。
你做初一，那我做十五。
首先要做的，就是調查土莫有沒有說假話。
方法很簡直，把克蕾斯從地下城堡中叫了出來。
老亡靈的做法比較直接，也不需要波利爾那一套侵襲腦域，靈魂契約可以解決一切。
世界之神的法則對地穴人這一系都沒有效果，對于野外領主也一樣。
不過，靈魂契約很不尋常，是冥界老辣的控魂手段。
連德羅克這種吞噬神職者後的深淵變異體都能控制，更不要說土莫這種野外領主了。
江潤發現，在听聞靈魂契約的效果後，土莫非但沒有恐懼，反而欣喜異常。
忠誠絕對不是嘴巴上說說的，作為野外領主，其實土莫也很擔憂。
一旦有了靈魂契約，盡管小命握在惡魔們手上，但絕對比疑神疑鬼要強多了。
有了這份信任，那才是真正的安全。
在靈魂契約的儀式完成後，土莫跪倒在地上，欣喜大喊主人。
江潤現在可以確定，土莫說的都是真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下一步計劃就要跟著展開了。
看向土莫，江潤挺唏噓的。
自己手下的隊伍，貌似是越來越復雜了呀。
「你返回霍米爾沼澤，不用刻意打探鷹亂深淵的消息，一切如常，不要引起赫拉等人的警覺。」
「另外，你負責搞清楚霍米爾沼澤的勢力分布，這關系我們的下一步計劃。」
「遵命，主人！」
「……」
土莫在離開的時候，心里頭真的很慶幸。
自己的考慮沒有錯，霍米爾沼澤這塊肥肉，惡魔軍團絕對不會放棄。
搞清楚勢力分布，那跟著可能就是大清洗了！
而且，還有讓土莫感慨的地方。
在听聞了自己講述鷹亂深淵的相關陰謀後，自己這位新主人似乎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與自己見過的那些深淵種族相比，這份氣度就天差地別。
後續的安排，也明顯比深淵種族考慮的妥當。
能夠在外域常駐的掌控者，果然不簡單！
也許，這次跟對人了。
以前，土莫對深淵充滿了敬畏與信仰。
可是現在呢，那都是狗屁！
他已經變成了黑暗的化身，是惡魔最忠誠的使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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