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番隊,雨乾堂。
「咳咳。」沉重的咳嗽聲透過竹簾傳到外面,甚至蓋過滾滾雷聲。
暴雨在屋檐形成一幕幕水簾,落在地面,又化作一條條溪流擴張。
這場雨絕對是靈廷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
非人為的暴雨,沒有必要,總隊長一般是不會用流刃若火驅散,保持自然狀態。
這就苦了那些在下雨天還四處奔跑的人。
呼。
卯之花烈趕到雨乾堂,隊長羽織和死霸裝都濕透了,傲人的身材愈發遮掩不住。
「卯之花隊長。」守在雨乾堂門口的露琪亞驚喜叫一聲,轉身推開門,大喊道︰「清音,卯之花隊長來了。」
卯之花烈跨過門檻。
屋內滿是草藥的味道夾雜著濃郁血腥味,燈光明亮,驅散大雨掩蓋造成的昏暗。
浮竹十四郎一臉蒼白,不停咳嗽,血從指尖往外溢出,在被子上繡出讓人心寒的血花。
虎徹清音蹲在旁邊,一邊流淚,一邊用回道極力想減輕浮竹十四郎的痛苦,卻沒有什麼效果。
這次的病情爆發遠超于以往,是直接奔著死線跑。
「清音,你讓開。」卯之花烈一臉凝重,走到被褥邊,蹲子,雨水從腳邊擴散,她手抬起,回道的光芒照在浮竹十四郎月復部。
虎徹清音急忙躲一邊,手抹去眼淚,「卯之花隊長,拜托您,一定要救救浮竹隊長。」
「我不會讓浮竹隊長有事。」卯之花烈一臉凝重,今天死的人已經夠多。
她不想再看見有人死亡。
經過她的回道治療,浮竹十四郎咳嗽聲漸漸停止,嘴里的血沒停,「清音,露琪亞,你們先出去。」
他開口第一句話是支開兩人,接下來要說的話,太過機密,兩人級別不夠,根本無法旁听。
「隊長,」虎徹清音擔憂地喊一句。
露琪亞拉著她的手,沉聲道︰「走吧,隊長這麼說有他的道理。」
兩人從臥室退出,合上門。
浮竹十四郎喘著粗氣道︰「卯之花隊長,我的情況應該很嚴重吧?」
卯之花烈板著臉道︰「有一股很強的力量和你的靈壓產生沖突。」
「那是米米哈基大人,我能活到現在,多虧祂的幫助。不知為什麼,祂剛才忽然變得很狂暴,想要將我整個人給撕碎,繼續下去的話,我是堅持不了多久。」
浮竹十四郎說到這里,又咳出一大口血,面色比白紙還要白,「我枕頭底下有一套封印術式,拿出來,刻印在我軀體,不能讓米米哈基大人離開靈廷,祂的力量遲早會用得上。」
「浮竹隊長,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別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卯之花烈忍不住開口勸慰。
「死神本質上和人一樣,都會面對死亡,沒什麼吉利不吉利的。」
浮竹十四郎看得很開,被病魔折磨這麼多年,他已經有隨時死去的覺悟,就是在死之前,米米哈基大人的力量,必須要好好安排。
留在靈廷,總有一天能派上用場。
「我會盡力救治,請不要繼續說話。」
卯之花烈繼續加強回道的治療,光芒愈發燦爛。
「咳咳。」浮竹十四郎又開始咳嗽,五官溢出黑色霧氣,蘊含著強大靈壓。
卯之花烈眉頭一挑,回道光芒大盛,將黑霧逼回去。
「啊!」浮竹十四郎發出一聲慘叫,人當場暈過去。
「隊長!」虎徹清音從外面闖入。
「冷靜點,他還沒死,僅僅是身體保護機制讓他暈過去。」
卯之花烈滿臉鎮定,「他不能繼續住在雨乾堂,必須入住綜合救護所,讓我時刻看護。」
「好,我去叫人準備傘和擔架。」
虎徹清音連忙跑出房間外,大聲呼喊。
卯之花烈猶豫一會,還是從枕頭底下抽出術式,藏在衣服里面。
等擔架和傘準備好,她親手將浮竹十四郎抱上擔架。
這個常年被病痛折磨的男人,身體非常輕,沒有一點男人應有的重量。
「走吧。」
外面雨下得很大,傘的保護很周密,數十把傘撐開,浮竹十四郎位于中間,確保不會淋到一點雨。
就這樣穩定趕到綜合救護所。
暴雨總算是停止。
天空的烏雲逐漸稀薄,變得無力遮掩陽光。
卯之花烈安排好浮竹十四郎的入院,讓清音他們回去。
虎徹清音不想回去,不單是為浮竹隊長,也有擔心姐姐的緣故。
勇音對黑木是什麼感情,她這個妹妹又怎麼會不清楚。
現在黑木死了,姐姐會是多麼傷心。
她很明白。
「我想去看看黑木前輩。」露琪亞也不想立刻就走。
「好,我帶你們去。」
卯之花烈想了想,還是沒有讓她們走,讓其余無關的隊員先回去。
「讓開!我才不會把黑木交給你這種人!」
「區區一個副隊長,居然敢在我面前拔刀,膽子不小啊。」
檜佐木修兵和涅繭利的爭吵聲從敞開的大門傳出來。
卯之花烈加快腳步上前,看到病房內針鋒相對的兩人。
涅繭利手握在褲襠的斬魄刀柄,靈壓逐漸提升。
檜佐木修兵滿臉憤怒之色,沒有被嚇住,「割除吧,風死。」
「住手!」卯之花烈吼一聲,澎湃的靈壓直接碾向屋內。
碎蜂,朽木白哉,涅繭利,檜佐木修兵,螢,面上無不流露出驚訝之色。
更木劍八和草鹿八千流顯得很淡定。
「不論你們誰想打,我現在都奉陪到底。」
卯之花烈冷冷說一句,步入病房,「收起你的刀,檜佐木。」
「卯之花隊長。」檜佐木修兵不甘心喊了一聲。
「這是黑木最後的請求,大家都在忍著不發作。」
卯之花烈手按住他的肩膀,五指用力,「你不要再鬧了。」
「……」檜佐木修兵眼眸覆蓋陰霾,舉起的風死逐漸放下來,解除始解。
「哼,看在黑木的面子上,我就饒過你的無禮之罪。」
涅繭利手松開刀柄,望向病床上的黑木,眼眸滿是興奮,「哈哈,死後的話,就能盡情解剖,進行沒顧忌的實驗。」
「涅隊長!」卯之花烈語氣加重,「請你盡快離開。」
說實話,要不是黑木自己的請求,哪怕是總隊長親自下令,她也不會將黑木交給涅繭利這個會褻瀆亡者的家伙。
「哈哈,放心,我會好好對待他。」
涅繭利興奮地舌忝了舌忝嘴唇,這是最棒的實驗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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