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安魂獸聲音喑啞的說道︰「今晚,沒法唱歌了。」
「傻。」鐵峰帝師掏出一個藥瓶,他說︰「別動,我給你上藥。」
安魂獸不敢動。
鐵峰帝師將那瓶藥劑倒進安魂獸的嘴里,並叮囑她︰「含住藥水,半個時辰後吐出來。」
安魂獸閉著嘴巴問︰「嗯嗯嗯嗯?」
鐵峰帝師全靠猜,他不確定地說道︰「你是在問,半個時辰是多久嗎?」
安魂獸用力點頭。
鐵峰帝師笑了,「小文盲。」他在安魂獸身旁坐下,抱著大刀,說︰「時間到了,我告訴你。」
安魂獸這才點了點頭。
安魂獸蹲在沙灘上,提醒有一棟平層小樓那麼大,而鐵峰帝師坐在她身邊,還沒有她膝蓋高。一人一獸靜靜地坐在沙灘上,听著海浪上,曬著月亮,竟也和諧。
半個時辰後,安魂獸吐掉藥液,發現嘴里竟然不疼了。
鐵峰帝師為她做了檢查,告訴她︰「近一周時間,不要唱歌,也不要吃熱食。」
「嗯,好。」
鐵峰帝師沿著沙灘往前走,準備去散步。
安魂獸盯著男子的背影,猶豫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走了一截,鐵峰帝師突然說︰「魚湯好喝嗎?」
安魂獸仔細回憶了片刻,才說︰「嗯,鮮美,好喝,就是太燙了。」
鐵峰帝師嗯了一聲,他繼續在前面走,邊走邊問︰「那是魚湯好吃,還是男修好吃。」
安魂獸想也沒想,直接答道︰「魚湯更好吃!」
答完,安魂獸便看見鐵峰帝師不走了。
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驟然睜大了獸眼。
鐵峰帝師嘆息了一聲,背對著她說︰「你就是那只海妖,對吧?」
安魂獸不說話了。
鐵峰帝師轉過身來,望著安魂獸那雙布滿了不安與委屈的雙眼,他說︰「讓我猜猜,你為什麼吃掉他們。」
安魂獸聲音沙啞地問道︰「為什麼?」
「你的歌聲猶如天籟,男修們對你神往已久,便乘船前往神靈海,想要與你見一面。你自知外形凶悍,容貌丑陋,不敢現身與他們交流,便用聲音與他們交流。」
「他們深深地愛上了你,或者說是你的聲音。也許,他們還曾許諾過要迎娶你,可當他們看見你的容貌後,全都反悔了。而你,因為感情遭到背叛,便將它們全都吃了。」
「我猜的,對嗎?」
對!
全都對!
安魂獸眼里裝滿淚水,她委屈的想哭,她說︰「沒有人規定過,歌聲好听的人,就一定要長得漂亮。他們來找我時,我就藏在他們的船底,我明確與他們說過我容貌丑陋。可他們卻都信誓旦旦的說他們不介意我的外貌。」
「但他們都是騙子!他們口口聲聲說不介意,可一旦他們看見我的容貌後,卻又急不可耐地拔出佩劍來,大喊大叫著要殺了我!」
安魂獸哭著質問鐵峰帝師︰「我究竟哪里錯了!哪里凶殘了!我只是想要一份愛!想要遇見一個真真正正愛我的人!」
鐵峰帝師靜靜地看著安魂獸,沒有安慰她,也沒有打擾她。
但安魂獸很快便鎮定下來,她搖了搖頭,將眼淚甩干淨。
安魂獸低頭與鐵峰帝師對視,她見鐵峰帝師捏緊了手中的大刀,便冷笑道︰「怎麼,你要殺了我,替那些臭男人報仇嗎?」
鐵峰帝師舉起手中的大刀,指向安魂獸。
海風習習,將海腥味卷來。
鐵峰帝師盯著安魂獸那雙漂亮的眼楮,他突然說︰「從今往後,你跟著我一起生活,若你再吃一人,我便親自殺了你。」
安魂獸愣住。
「你、你不殺我?」
若海妖當真生性殘忍,吃人不眨眼,那鐵峰帝師絕對能眉頭也不眨一下地將海妖殺了。可面前這只海妖,她比誰都干淨純良。
鐵峰帝師收起大刀,他說︰「我靈魂受損,你就陪著我,為我唱歌。等你遇見真愛你的人,化為人形了,是去是留,都隨你。」
說罷,鐵峰帝師轉身朝他的帳篷走去。
安魂獸垂眸望著鐵峰帝師遠去的背影,眸中起了漣漪,胸腔之內,那顆心髒跳得十分有利,宛如錘鼓。
她好像,又戀愛了。
那之後,安魂獸便跟在了鐵峰帝師的身旁,白天她在海底潛水,尋找珍珠做嫁衣。夜晚,她陪在他身旁,為他唱歌,朝朝暮暮。
兩人的關系變得特殊起來,她不是他的奴隸,也不是他的寵物,但也不是他的朋友。他們朝夕相處,卻又尊敬彼此。
鐵峰帝師不修煉的時候,也會看看書,安魂獸偶爾會蹲在他旁邊跟著看幾頁。再簡單不過的文字,落在安魂獸的眼里也跟天書似的。
「你的名字怎麼寫?」安魂獸只知道她的伙伴叫盛鐵峰,也不知道該如何寫。
鐵峰帝師拿起樹枝,在沙灘上寫下了他的名字。
盛、鐵、鋒。
每一個字,筆跡都很復雜。
安魂獸看了一眼,發現那名字太過復雜,她完全看不懂也記不住,便搖頭準備走了。
她剛轉了個身,便听見鐵峰帝師問道︰「你叫什麼?」
安魂獸說︰「美人。」
「什麼?」鐵峰帝師覺得自己出現了幻听。
安魂獸說︰「那些男修都叫我美人。」
鐵峰帝師︰「」
可能他們都眼瞎吧。
鐵峰帝師說︰「既然你沒名字,我就給你取個名字吧。」
「好啊。」安魂獸興致很濃,她告訴鐵峰︰「我要個最簡單的,最好寫的,最好記的。」
鐵峰帝師說︰「那只能叫阿一了。」
「好,就這個。」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安魂獸覺得‘阿一’這個名字就挺簡單。
但鐵峰帝師卻說︰「名字會伴隨著你的一聲,阿一這名字雖然簡單好記,卻太過隨便了點。以後你是要化為人形的,那時候再叫阿一,就不合適了。」
「那叫什麼?」
鐵峰帝師在沙灘上又寫了幾筆,便出現了另一個字。
安魂獸完全看不懂那是個什麼字,她說︰「這是什麼字?」
「瑛。」
「哦。」安魂獸搞不懂這名字有什麼含義,對她而言,叫阿瑛還是阿一,區別不大。
但鐵峰帝師卻認真地解釋道︰「心有蘊藉,玉有瑛華。阿瑛,是個非常不錯的名字,我以後,就叫你阿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