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天道’勃然大怒，其身體突然破裂成無數塊，化作模糊的血肉，虞凰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血霧灑在她臉上的感覺。
她用手擦了把臉上的髒東西，听見‘天道’說︰「虞凰，就算我不是天道，我也是能輕易殺掉你的人！你若乖乖听我話，我便放你一命！」
虞凰嗅了嗅手掌，聞到那股血肉的腥臭味，頓時眉頭一蹙，嫌棄極了。
虞凰趕緊用手帕擦手，邊擦邊說︰「你要我做什麼，說出來，我考慮考慮。」
听見虞凰這華，‘天道’的怒氣突然又平息了。
那些血肉塊重新拼接在一起，又變成了無臉男人的模樣。男人告訴虞凰︰「若你听我命令，為我辦事，我許諾你，待我大業完成，你將成為這個世界的主神！」
主神。
听上去很令人心動。
但虞凰的心里卻沒有生出絲毫漣漪，她冷靜地詢問‘天道’︰「成為主神，便是你能給我的最大的好處？」
‘天道’說︰「你知道成為主神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這個世界，你說了算，你就是主宰！」
聞言，虞凰又陷入了沉默。
‘天道’以為她心動了，正要竊喜，卻听見虞凰說︰「你知道傳、銷組織嗎？」
‘天道’困惑地看著她，不明白虞凰為何要突然扯到傳、銷這個話題上。「你想說什麼？」
虞凰冷笑起來，她說︰「你的所作所為，像極了傳、銷組織頭目。」
這下輪到‘天道’沉默了。
虞凰一臉無懼地注視著無臉男人，她說︰「少在我面前畫大餅，你若真有那本事，你早就自己做這個世界的主神了，還用得著裝神弄鬼躲在暗處拉幫結派，尋求幫助？」
說罷，虞凰又嗅了嗅手上的氣味，她嫌棄地說道︰「你的血液有腐爛腥臭的氣息，你應該早就死了吧？你的尸體就藏在聖靈大陸的某個地方吧？你之所以沒有臉，是因為你的臉已經開始腐爛了吧。」
注意到無臉男人垂在腿邊的手指輕輕地顫動了一下，虞凰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虞凰繼續分析道︰「你太虛弱了，你沒有把握能成功殺掉我，所以才要壓制我的靈力。站在我面前的你，其實只是你本體的一道意識吧？」
無臉男人越听越心驚，到後來竟有些後悔招惹虞凰了。
「我再猜猜，你究竟是誰。」虞凰突然往前邁出一步，她近距離盯著無臉男人模糊一團的臉，她說︰「你不是天道，你是創造這個世界的神，你才是真正的主神！」
頓了頓，虞凰又補充了一句︰「一個早就隕落了，卻妄想重生的主神！」
無臉男人沒有五官，若有五官，虞凰肯定能看見，當對方听到她這番話，他的雙瞳顫動的有多厲害。
听完虞凰的分析，無臉男人有些忌憚地問道︰「何以見得？」
虞凰告訴他︰「我這個人就愛胡思亂想。當我知道聖靈大陸之上，還有無數個大世界與小世界的時候，我便在想，這些世界體系究竟是如何誕生的。你猜我最後想到的答案是什麼？」
無臉男人已被虞凰勾起了興趣，他便順著虞凰拋來的問題問道︰「是什麼？」
虞凰說︰「我猜，所謂的主神，就是神相師吧。所謂的小世界，就是神相師領悟到神相之力後，自己創造出來的世界吧。」
聞言，無臉男人再次沉默了。
虞凰見他沉默不語，便知道自己的猜測又對了。
她自己也領悟到過神相之力，當她第二次進入神相之力的世界，發現那個世界里竟然長出了雜草，便意識到神相之力的世界是可以不斷進化的。
虞凰︰「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無臉男不願搭理虞凰，便沒有吭聲。
見對方不肯與自己交流，虞凰並不介意，她自言自語地說道︰「藏在中央塔內，暗中抽走我男人記憶的人，是你吧？那個悄悄將伏天帝師殺死，將他尸體鎖困在斷天涯內的人，也是你吧！」
無臉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忍不住問虞凰︰「你為什麼覺得是我？」
「因為你想要重新奪回對這個世界的掌控權，那你絕對不願意看見這個世界產生新的神相師。」說到這里，虞凰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她又肯定地說道︰「我男人也領悟到了神相之力？」
無臉男人自閉了，不想說話了。
虞凰便知道自己又猜對了。
「他們都說，三千世界已經近萬年沒有誕生過神相師了，但卻沒人知道真正的原因。看到了你，我突然就猜到了一種可能。」
虞凰忽然踮起腳來，湊到無臉男人的耳旁，低聲說道︰「不是這個世界無法誕生新的神相師了，而是所有可能成為神相師的人，都被你們給暗中抹殺了。」
「我說的，對嗎？」
無臉男人突然一把捏住虞凰的喉嚨，「你知道得太多了！」
這女人的腦細胞究竟是什麼東西構造的，只從一些蛛絲馬跡，竟能猜到這麼多可怕的內幕！
這女人，留不得！
她比伏天帝師那家伙還要具有威脅性！
無臉男人想要殺了虞凰，可他隕落前，早就把大部分力量都集中在了中央塔。他如今的力量，根本就無法殺掉虞凰！
虞凰像是猜到了無臉男人的窘迫情況，喉嚨被對方捏住，虞凰竟還笑得出來。她笑得很愉悅，並說道︰「你殺不死我的，你要能殺死我，一開始就不會壓制我的靈力了。」
又一次被說中了事實，無臉男人氣得松開了虞凰的喉嚨，並一掌將虞凰推飛出去。
虞凰砸落在沙漠上，喉嚨間血氣翻滾，沒忍住吐出了一口血來。
虞凰吐了血，反倒笑得更加開懷了。「哈哈哈，你惱羞成怒了是不是！你就這點本事？」
無臉男人再次逼近虞凰，他站在虞凰的面前，低頭注視著她，如注視一只螻蟻。「我的確沒辦法殺你，但我能讓你做個廢人！」
無臉男人舉起右手，打算抽取虞凰的記憶。
虞凰看出了對方的意圖，她突然說道︰「怎麼，打算故技重施，抽取我的記憶？」
無臉男人動作一頓。
她又知道了？
虞凰告訴他︰「早在發現這個世界上有股神秘能量能隨意抽走人記憶的時候，我便留了一手。你大概不知道，我與我師父早就簽了血契，他在我的神府世界內留下了他的靈魂印記。當我神府世界遭到強敵攻擊的時候，我師父能順著靈魂印記尋來，他是9級淨靈師，舉手投足間便能讓你灰飛煙滅。」
虞凰笑吟吟地望著男子伸出來的右手，她說︰「你盡管試試，看我是師父厲害，還是你的這一縷意識更厲害。」
無臉男人猶豫不決起來。
見自己的話奏效，虞凰又犀利地指出︰「你現在能量一定很不穩定吧，你得珍惜你擁有的每一份能量吧。相信我，你舍不得灰飛煙滅的。」
無臉男人听到虞凰這番話，氣得手指都在抖。他突然意識到，他終于在這個世界上遇到了勁敵。
這是一個修煉天賦比伏天帝師更高，戒備心比蘇玄燁還要重，且智商比盛驍那小子還要高的狡猾鬼！
「虞凰，咱們中央塔見！」說完這話，無臉男人的身形頓時從原地消失不見，與此同時，虞凰也被丟出了那片沙漠空間。
她身形晃了晃，再睜眼，便發現自己正身處一條老舊的目的甬道內，甬道牆上，畫滿了靜安帝師的生平事跡。
這才是真正的靜安帝師聖人墓。
虞凰站在甬道中間，回想著方才無臉男人臨走時說的那句話。
中央塔見。
無論是伏天帝師的死，還是父親的舍身獻祭，以及盛驍的失憶，都發生在中央塔。看樣子，那位隕落的神相師的大部分能量，都與中央塔融合在了一起。
怪不得他沒有多余的能量來對付自己。
無臉男人的能量與中央塔完全融合，他便成了中央塔的一部分。而所有想要前往上世界的馭獸師，都要通過中央塔的闖關考驗，才能被準許飛往上世界。
無臉男人潛伏在中央塔，能清楚地觀察到每一位考驗者的潛力與實力。但凡發現有成功領悟到神相之力的苗子，便暗中將對方給殺了。
不得不說，他這算盤打得很響亮。
夠歹毒，也夠明智！
虞凰將來肯定是要去上世界的，她與無臉男人勢必會有一場惡戰。虞凰呼了一口氣，心道︰膽敢當她成神路，是神是鬼都得殺！
咚咚咚——
有腳步聲從後面傳了過來。
虞凰立馬結束沉思，扭頭朝身後望去，便看見了一抹綠色從牆角拐彎處跑了出來。
虞凰認出那是殷芙。
殷芙從拐角處拋出來，陡然看見甬道內站著一人，頓時捂著臉嚇得尖叫起來，「啊，貴啊！」
殷芙以為自己看見了鬼。
虞凰嫌棄地嘖了一聲，「怕鬼還來聖人墓做什麼？」
听見虞凰的聲音，殷芙這才將擋在臉上的雙手伸開一條縫，透過手指縫隙偷看虞凰。
見真的是虞凰，殷芙發毛的心頓時安定了許多。雖然虞凰這人討厭了些，但她好歹是個人啊。
殷芙挪動腳步靠近虞凰，她白著臉詢問虞凰︰「你怎麼跑我前面去了？你這麼快就通過了前面那兩關？」
听見殷芙這話，虞凰才知道她直接被傳送到了傳承考驗的第三關。
看樣子，靜安帝師對她寄予厚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