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虞凰順著血跡滴落的方向看去，便看到在十米外，有個死相慘烈的男人躺在地上，睜著一雙碩大的眼珠子，痛苦地瞪著天上的明月。
而男人的胸口，有一個血淋淋的大洞。
虞凰走近男人，看到男人的心髒不見了。
她眉頭輕蹙，抬頭望四周看了一眼，沒看見那個行凶者，這才轉身回了他們扎營的地方。
林漸笙已經清理好了地上的積雪，那烤火爐還挺大，四周被清掃的很干淨。看樣子之前曾有獵人在這里休息過，擔心生火會引發山火，這才特意做了一個烤火爐。
「怎麼去這麼久？」林漸笙將樹枝折斷丟進爐子里，擺成一個圓錐體造型。「快，用你的淨孽凰火來生火。」
虞凰釋放出玄羽，玄羽飛到那火堆上，扇動了幾下翅膀，淨孽凰火便附在那堆柴火上燃燒起來。
虞凰想著剛才看見的事，她說「師父，我剛才看到了吃人心髒的女人。」那到底是不是女人，虞凰也不確定了。
林漸笙抬眸看了她一眼。
像是知道虞凰心里在懷疑什麼，林漸笙告訴她「那不是女人，是斷天涯內滋生出來的怪物。」
「怪物？」
「嗯，斷天涯內怨氣障太重，有些慘死在里面的冤魂得不到解月兌，久而久之，吸收的怨氣力量多了，就會化身為各種怪物。」
「在斷天涯內打獵的獵人，最怕遇見的就是‘欲’。‘欲’是一種由怨氣產生的怪物，它們能幻化出獵人心中最鐘意的女人的樣子，進而勾引他們，蠶食他們的身體。」
「你遇到的，應該就是那種怪物。」
虞凰蹙眉，她說「明知道這斷天涯內會有那種怪物存在，這些獵人怎麼就不知道警惕呢？」
「它們狡猾著呢。」林漸笙告訴虞凰「有些‘欲’很聰明，它們會混進獵人群體中，先與他們假裝做朋友，然後再勾引他們。」
虞凰直呼道「好厲害。」
這些怪物可真敬業。
「你記住啦，你在這斷天涯中看到的人，不一定都是人。」林漸笙將雙手放在火堆上面汲取熱量，他說「這就是個不該存在的地方，說到底，這些怪物也是人類犯下殺孽產生的物種。」
「都是咎由自取。」
斷天涯，那是數千年的拋尸地。
數千年內，無數人將無法處理的尸體丟棄在崖下，久而久之，崖下便成了一處養尸谷。這里的怨氣，是全世界最濃郁的地方。
沒有人敢冒險進入斷天涯，林漸笙也許是史上第一個。
林漸笙問虞凰「餓嗎？」
虞凰點頭，「有點。」
林漸笙從儲存期內取出兩根紅薯和幾個土豆，他將東西丟進柴火里，對虞凰說「你的自熱鍋，還有我的紅薯土豆，就是我們這幾個月的口糧了。」
「我什麼都吃。」
「那就行。」
兩人烤了紅薯跟土豆吃了，虞凰便飛到一棵樹上，和衣而眠。林漸笙怕冷，他在篝火旁搭了一個小帳篷遮風擋雪，又蓋了一層厚毯子。
淨孽凰火風吹不滅，可以燒一整晚，這晚上，師徒倆睡得還算安穩。
早上，虞凰一腳踩滅了淨孽凰火，跟著林漸笙繼續往斷天涯的方向走。路上，林漸笙偶爾遇到了藥草，也會指出來告訴虞凰。
林漸笙說「咱們世界的煉丹師不多，那是因為咱們大陸的藥材比較稀缺。听你父親說，上世界除了馭獸師外跟佔卜師外，煉丹師也是一種賺錢的職業。」
林漸笙一臉向往地說「也不知道是煉丹師更賺錢，還是淨靈師。」
虞凰問「師父想改行？」
「想啊。」林漸笙說「將來你肯定是要去大世界闖蕩的，你一個人去我哪里能放心，師父自然是要陪著你的。在大世界，咱們淨靈師職業不賺錢，那就得換個職業。」
虞凰听到這話，心里暖洋洋的，她說「那就改行！」
「嗯。」
走著走著，兩人便遇到了一個獵人小隊。
這個小隊有9個人，7男兩女以及一個小孩子。但此刻，這個獵人小隊之間的氣氛卻很緊張，每個人的臉上都蒙著一層陰翳。
因為他們的面前，擺著一具失去了心髒的尸體。
虞凰他們還沒走近，就听到那獵人小隊的隊長在低吼「加薩克的心髒不見了，肯定是被怪物給吃了！」
「但加薩克很謹慎啊，他是個老獵手了，不該中招才對！」
隊長抬起頭來，陰森的目光掃過隊伍里那兩個女人，他陰惻惻地說道「你們兩個女人來歷不明，身份很可疑。」
說話時，隊長的注意力主要都放在那名容貌妍麗，帶著一個小孩的女獵人的身上。
女女獵人背著一把弓箭，穿著獵人標配的真皮外套，看上去就是個打獵高手。
隊長的眼神讓那名當母親的女子感到不安，她下意識將小男孩往身後護住，沉聲辯解道「不是我，我是獵人，我打獵技術很好的，你們也是認可我的箭術的。」
那隊長深深地看了女子一眼，這才將目光落在另一個女子的臉上。這名女子比起那個帶孩子的母親來說，容貌相對平凡，但也算是中等偏上的長相了。
見隊長朝自己看過來，那女子頓時嚇得臉都紅了，她眼淚汪汪地解釋道「隊長，不是我，我只會做飯啊！加薩克大哥那麼英勇神武，我哪里傷害得了他啊！」
這女子看上去嬌弱而楚楚可憐，真不像是個能殺人的。
怎麼看，那個背弓箭的貌美女子都像是凶手。
隊長盯著兩名女子，他左右為難。
虞凰跟林漸笙站在山頭上，瞧見這一幕的發生，都沒有多管閑事。林漸笙問虞凰「那男子，就是你昨晚看見的那個人？」
虞凰點頭。
林漸笙又說「那個哭得跟水龍頭一樣可憐的女子，就是欲。」
虞凰詫異地望向林漸笙，她好奇問道「師父怎麼知道的？」
林漸笙冷笑，他說「這些個怪物，最擅長玩弄人心，深知這群莽漢喜歡什麼類型，就故意裝作一副柔軟可憐的樣子，才能博取他們的同情。我一看到這種哭哭啼啼的女人，心里就煩，假的很。」
虞凰說「可師父跟阿爹重逢時，自己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來著。」
林漸笙頓時覺得沒面子。
他將手揣在沖鋒服兜里，嘴硬地辯解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我那是心疼你阿爹。」
虞凰「哦。」
這個哦，就很有意思了。
林漸笙自己也有些尷尬，他靠著背後的大樹，說「索性沒事，咱們就瞧瞧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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