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行成是個明事理的人,為官清正,為人正直,應該會把版權法列入新的永徽律的,不過這一點,明非已經不關心了。
因為盜版書館玉鼎書齋已經倒了,在他的三味書屋八錢的價格下,玉鼎書齋終于不堪重負,倒閉了。
做生意就是賺錢,明非的雕版印刷成本低、印刷快,八錢賣了之後還能賺幾錢,玉鼎書齋就不一樣了,全為人力,八錢都不一定能回本。
他給雇佣的人開的工錢是其他地方的三倍,還提供住處,所以人們都硬著頭皮想要進去,王富貴也是精挑細選,選了幾個能力強的,還有一點就是能夠管得住嘴的,能守住書館印刷的秘密。
雖說最終活字印刷是要拿出來造福人類的,但是在無償貢獻出去之前,還是得賺一些錢,只有自己富了,才能夠造福社會。
生意在專心經營下,漸漸好了起來,但是三味書屋內的幾間屋子已全部改造成了人工住的地方,明非無奈只好搬回山上住,書屋的一切全部交給王富貴了。
蘇海棠是書屋中唯一的女子,整體隨著一群糙漢子在一起他是極不放心的,所以蘇海棠隨他一起回到了山上。
田里的稻苗都已長了起來,春天的雨水很柔很密,一場春雨過後,女敕綠的枝干上,水珠晶瑩剔透,順著它緩緩滑落,鑽入土里。
周圍的空氣由溫潤緩緩變得清涼,農具握在手上也是冰冰的,奮力向地上揮去,一時間竟分不清那是雨水還是汗水。
村民們在幫明非除草,自從三味書屋開張後,牛二便回到了村子了,健壯卻略微瘦弱的身軀出現在田地里,回歸了作為農民的本職工作。
明非坐在家中,將蘇海棠為他縫的衣服穿在身上,空氣中的涼氣瞬間消失了,衣服上還帶有淡淡的清香,和蘇海棠身上散發的那種清香一模一樣。
生活又回到了慢節奏,整日里沒事可忙,卻又沒怎麼閑著。
他拿著吉他,蘇海棠拿著古琴,可謂是高山流水,琴瑟和鳴,好不愜意。
可是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門外無緣無故出現了一輛馬車,馬車上下來了一位公公,皮膚陰白,聲音尖銳。
「傳陛下口諭,召草民明非入宮議事,特命老奴前來帶路,明公子莫要耽擱。」
什麼?皇上親自召見?咋回事兒?
明非一臉懵比,為何無緣無故要召見他?而且還親自派公公來接。
蘇海棠嚇了一跳,以為明非犯了什麼事,站在後方不知所措起來。
「敢問公公,陛下為何要召見我?」他走上前詢問道。
「雜家可不知,公子莫要耽擱了,隨我入宮吧。」
明非轉念一想,從懷中取出一些銀兩,塞入公公的手中,好像……電視劇里都是這麼演的。
「小小意思,還望公公收下,不知公公如何稱呼?可否透露一點消息給草民?」
「別人都稱呼雜家王總管。」王公公將滿臉笑意的將銀兩收了起來,繼續說道,「不過……陛下為何要召見你,雜家確實不知曉。」
明非有些無語,但也不好意思把銀子收回來,看眼下情形,就只好隨王公公往皇宮去一趟了。
自己又沒犯罪,坦坦蕩蕩,可沒什麼好怕的。
他轉身對蘇海棠交代道︰「你在家中等我,我又沒犯什麼事,很快就會回來的。」
蘇海棠擔心的點了點頭。
他便隨王公公一同上了馬車上的轎子,一共有兩輛馬車,王公公在前面,他在後面跟著。
山路崎嶇蜿蜒,路面極其不平坦,稍微有個小石子,馬車就會嚴重的顛簸,剛做一會兒,他覺得骨頭就要散了。
真不知道前方的王公公為何坐的如此安逸。這讓他產生了以後要做一個減震器的想法。
來到皇宮前的他倒有些緊張起來,這可是他第一次進皇宮,縱使他多麼心高氣傲,在這個地方總會受到皇權無形中的威壓。
從偏門進入宮城,進入宮城後他與王公公全部下馬車步行。宮城里不能騎馬做馬車,這是很久以前就有的規矩。宮城里騎馬,會被認為是對皇權的褻瀆和挑釁。
皇宮很大,不過地面平坦。走了很久,不知繞了多少個圈子,終于來到了一大殿前。
「啟稟皇上,明非到。」
王公公在殿外高喊了一聲。
明非看著四周布滿的鐵甲禁衛軍,只好慢慢的等待。
片刻後,大殿的殿門打開,走出一小太監,彎著腰,踱著碎步,朝他二人叫道︰
「皇上請明公子進殿。」
說完,小太監彎幫他月兌去鞋子,擺放在殿外。
「就我一個人進去?」
他見王公公與小太監仍站在門外,小聲問道。
見他們玩著頭不說話,明非只好獨自朝殿內走去。
殿內地面鋪了一層像是皮革的東西,踩在上面絲毫感覺不到清涼,很是舒服。大殿很大,往里走去,就像是走紅毯一樣,緊張卻伴隨著刺激。
大殿中除了皇帝李治與他便沒有第三個人了。
「參見陛下。」
明非雙手作揖。
「草民需不需要跪?」他接著問道。
在他記憶里,好像這個時期不論是臣子還是平民見到皇帝都是不需要跪的,但是初次見面,行一下跪拜禮也倒常見,表示尊敬。
「你就站著吧。」李治坐在龍椅之上,身穿金黃龍袍,聲音洪亮,在大殿中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