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非將自家屋後的林子給清理了出來,作為臨時的作坊,以前這里是自己彈吉他的地方,這麼一清理倒有些不舍。
牛二領導的十幾個木工在屋後熱熱鬧鬧的干了起來,不得不說,牛二的確有一些領導才能,先前種地也是,這次做模具也是,完全不需要明非親自操心,每件事都做得很好。
大清早的事情忙完之後,武珝又來了,當她看到屋後那麼多人干活時,一臉的驚訝。
「這些人在這做什麼?」她詰問道。
「看不出來嗎?在干活兒啊。」明非隨口回答。
武珝瞪了他一眼,直接上手掐了一下他的胳膊,狠狠道︰「我看不出來?」
「哦~」
明非疼的一聲慘叫,看來她是掐人胳膊掐上癮了。
他面目猙獰,咬著牙,一臉的疼痛敢︰「君子動口不動手。」
然而不待他們反應過來,叫聲早已傳到了屋後正在干活的眾人耳朵里。
眾人齊刷刷的望向了這邊,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女子倍感好奇,一個個目不轉楮。
武珝見眾人望向自己,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俏臉上瞬間染上了紅霞,嗔斥著明非︰「走,我們進屋。」
明非見她臉紅了,嘴角微微一笑,言語有些戲謔︰「你看看大伙兒的表情,你要是再跟我進屋……大伙兒該怎麼想?」
「你?!」武珝有些生氣但也不好發作。
還別說,她這種羞怒的樣子倒是很迷人。
明非又接著笑道︰「我是一男子倒無所謂,只是你一女子……傳出去不太好吧?」
「去把你寫的書後面的內容拿來!」
「你說拿就拿?」明非靠在門邊,十分慵懶。
「把鐲子還我。」
「別別別啊,談錢傷感情,我這就進屋拿去。」
說罷,他快速朝屋中走去,將後續寫的稿子全都拿了出來,交到武珝手中,臉上依舊帶著笑意︰
「武姑娘還有何事?」
「沒了。」
武珝白了他一眼,轉頭就往感業寺方向走去。
「也不讓靈兒陪著你,玩一遇到壞人咋辦?」他自言道。
武珝前腳剛走,屋後正在干活的眾人就炸開了鍋。
「哎你說這姑娘是公子什麼人?」
「公子人這麼好,長得又俊俏,肯定招姑娘們喜歡。」
「這姑娘你見過嗎?」一人朝牛二問道。
「沒有。」牛二搖了搖頭。
「這姑娘和公子還挺般配。」
……
「咳咳…」
明非實在是听不下去了,假意咳嗽了兩聲。
眾人見雇主來了,一個個都閉上了嘴。
「好好干活兒,怎麼還喜歡管閑事,跟村口老娘們兒似的。」牛二連忙叮囑著他們。
明非長嘆了口氣,見遠處天邊的太陽已升了起來。一下驚呼的從原地蹦了起來。
差點忘了,今天是詩會啊。
他趕緊回屋將尚文館的門貼拿了出來,換了套之前特地買布讓牛二老婆給縫的衣裳。
「牛哥,你老婆手藝不錯。」他仔細瞅了瞅身上,十分的滿意,朝牛二感謝道。
牛二憨厚的笑了兩聲。
之後明非便匆匆朝山下奔去。
……
還在還是趕上了,詩會是下午開始,從家趕到尚文館剛好接近正午。
尚文館門前已經有文人陸陸續續的往里走,大門旁邊站著兩人正東張西望。
「花兄你終于來了。」
定楮一看,原來是周奇與林楊二人,正在門口等著自己。
「讓二位兄弟久等了。」他大步朝二人走去。
「花兄可算來了,我兄弟二人在此可足足等了你一個時辰。」周奇笑著抱怨道。
「是啊,今晚花兄可得自罰三杯。」
什麼?自罰三杯?今晚還想去喝花酒?
「今日就不喝酒了,改日再喝。」他嚇得連忙擺了擺手。
「那可不行,花兄就不想念那日的姑娘了?」周奇湊到他的耳邊賤笑道。
「那日那姑娘叫什麼名字?給我們兄弟二人也介紹介紹。」林楊接著調侃道。
「那日那姑娘可是良家女子,你們可不能禍害人家。」明非一把推開靠在身邊的周奇。
周奇一見他這反應,擺了擺手︰「說笑呢,花兄看上的女子,我們自然不會奪人所愛。」
明非有些無語,這兩人一唱一和簡直絕了,是孿生兄弟吧?
「不閑扯了,我們進去吧。」他指了指大門,說道。
「進去進去。」
三人將手中的門貼交到了門口小吏的手中,小吏查看了一番便放他們進了門。
進了門,三人由一門童領路,穿過門內的院子假山,來到了後方一巨大的廳堂。
廳堂很大,一看就是平時學士們學習的場所,坐席桌子由兩邊朝向過道擺放,打眼望去,足有百來座。
此時堂內已聚集了很多人,明非也在周奇與林楊的帶領下朝一邊空著的座位走去。
落座之後的明非也是打量著堂內的眾人,一個個都在相互交談奉承,與在電視劇中見到的情形差不多。
「你們兩人是不是得罪人得罪多了?為什麼沒有人找你們交談?」他對周奇林楊二人問道。
「花兄有所不知,在座好多當地官人以及豪紳子弟,相互間難免奉承一番,一些寒門的子弟也想借這個機會結交他們。」林楊小聲的答道。
「原來如此。」明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二人為何不上前結交?」
周奇看著眾人冷哼了一聲︰「無非是一些酒囊飯袋,結交無異,我們只會結交花兄這樣的飽學之士。」
「兄弟真是高看我了。」
「花兄說的哪里話。」
私語間,庭前的主桌前來了一人,也是二十出頭的年紀,額前飄著兩束頭發,身穿高貴,一看就是紈褲子弟的裝扮。
「這是誰?」明非問道。
「他叫張諧,張大人的兒子。」周奇回答。
「哪個張大人?」
「張行成大人。」
怪不得,怪不得這人如此不羈,原來這書館就是他家的。
張諧一出現,下方的一些學士都爭先恐後的上前交談。明非對這一幕嗤之以鼻,了解過李白、杜甫、白居易等人,本以為大唐文人都是有氣節的,沒想到實際上會這般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