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糖糖坐在了馬車內,碧桃卻一臉憂心忡忡。
「太子妃殿下,您今日此舉,怕是要傳進太子殿下那兒。」
碧桃在馬車里小心翼翼道︰
「要不要改日再登門道歉?」
「道歉?給誰道?那炮仗桶,一點就著,不理她晾著啥事沒有。」
喬糖糖絲毫不理會碧桃的擔憂,從身上翻出小花糕。
兩口一個,舒舒服服的吃了起來。
下了馬車,東宮大門近在眼前。
就在喬糖糖拎著食盒打算進去的時候,一個年輕女子領著一眾護衛在大門口堵著︰
「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太子妃啊。」
女子容貌姣好,體態婀娜,眼楮像星子一樣明亮,只可惜其中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
她看了眼冷著一張臉的喬糖糖,眉梢一挑︰
「太子妃您怎麼這個時辰出來?天熱日頭毒的,皇後娘娘怎麼也沒留你?」
「廢話少說,好狗不擋道。」
喬糖糖實在沒耐心和這女的繼續糾纏了,一揮手便要往東宮走。
「給我站住!護衛們,給我把她攔住!」
她眉梢一挑,一臉怒容的回望那囂張的女子︰
「你算什麼東西?」
那女子卻沒理喬糖糖,冷哼一聲,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哦,本妃是太子側妃雲見,本妃奉皇後懿旨,前來攔人。」
語畢,雲見掩唇一笑,款款上前︰
「你來得晚不知道,我嫁進來已有四年之久,論輩分,你還得叫我一聲姐姐!」
「哈?什麼,你叫雲賤人?」
喬糖糖愣了一下,半晌才反應過來,拍著手樂道︰
「好名字,真是好名字!雲賤人!你這名字起的真好听。」
雲見的臉一陣黑一陣白,好像隨時都要發作似的︰
「本妃是皇後娘娘欽定給太子的側妃,有著為皇家開枝散葉的榮耀,你一個新嫁進來的野蠻丫頭,懂些什麼?」
喬糖糖又是一愣,沒想到昨晚的太子殿下竟然不是處男︰
「原來慕容衡沂他很有經驗?」
雲見的臉色忽然變的陰雲密布。
「不是,這有什麼問題嗎?」
喬糖糖一臉迷惑,她又說錯什麼了?
此時姍姍來遲的碧桃躲在喬糖糖身後,拉了拉她的袖子︰
「太子妃殿下,這是皇後娘娘欽定的側妃,萬一沖撞到了太子殿下耳朵里……」
喬糖糖恍然大悟,于是她認真的顧及了一下雲見的面子,修正了一下措辭︰
「雲賤人你別誤會啊,我覺得慕容衡沂那種人,一定是那種能讓你快樂的男人。」
「你有完沒完?!」
她雖是皇後欽定的側妃,可太子殿下卻將她視為空氣。
從嫁進東宮至今,一次同床都沒有。
可太子盡管叫了只公雞去拜堂,可晚上兩人便圓了房。
她明眼見著宮人們把太子從寢殿里抬出來,直恨得牙癢癢。
這個該死的喬糖糖,裝得天真嬌憨,用詞卻如此惡毒,直往她心窩子上戳。
雲見越想越恨,面上卻掛起了一副熱絡的樣子︰
「我听宮里頭說,你被皇後娘娘訓了?」
「沒錯,怎麼了?」
喬糖糖理不直氣也壯︰
「還有,你用詞準確一點,是我把那個炮仗桶氣暈了。」
雲見被喬糖糖頂的哽咽了一下,面上卻還是強裝鎮定︰
「你……竟敢沖撞皇後娘娘!多學學規矩也好,免得下次再丟東宮的臉。」
「我看你們這東宮,也不大在乎顏面啊。」
迎著側妃錯愕的目光,喬糖糖誠懇發問︰
「你想想看,就在昨天,一只大公雞都能替太子拜堂,我一個大活人能有怎麼個丟臉法?」
「哼,反正皇後娘娘要你要學規矩,我不能坐視不管。」
雲見冷冷道。
「跟你學?」
喬糖糖忍不住笑了︰
「你訓起人來,倒像只趾高氣揚的大母雞,和昨天的神聖公雞太子挺配。」
「告訴你,在你進東宮之前,這里的當家主母是我!」
雲見終于怒火失控,一把上前扯住了喬糖糖的衣領道。
「皇後娘娘欽定的側妃,是我。」
她的聲音又重又慢,一下下恨不得像釘子一樣打進喬糖糖的耳朵里。
「可現在是我呀。」
喬糖糖認真道︰
「假如側妃管起正妃來,這才需要學規矩吧?」
「皇後娘娘眼里可沒你這個太子妃。」
雲見給了她一記眼刀︰
「別以為殿下願意踫你,你就是東宮之主了!」
「你……是在挑釁我嗎?」
喬糖糖看著雲見越來越囂張的表情,玩味一笑,旋即攥住了她在放在自己衣領上的手。
「你干什麼?快放開我!」
雲見無論怎樣用力,都甩不開喬糖糖的手。
喬糖糖看她掙扎的狼狽樣子,打心底笑了出來。
就這笨拙的武功水準,絕雲峰上隨便挑個小孩,都比她強。
手指力道漸收,側妃痛呼出聲。
「今天給你個教訓,我這人禮節不通,又有點粗魯習氣,雲賤人你凡事多擔待點。」
喬糖糖卸了力道,拿絹子擦擦手,一轉身卻見去路又被攔住了。
「喬糖糖,你站住!」
雲見這回學聰明了,退得遠遠的,不和她正面剛。
雲見打了歌手勢,倏忽一隊侍衛圍攏過來。
將喬糖糖附近的去路圍了個水泄不通。
「喲,這整的是哪一出?打不過就叫人?」
喬糖糖面不改色心不跳,她可是在絕雲峰和一眾高手過招的人,以一敵十都是小意思,這群侍衛還不夠她練手的。
「奉皇後娘娘懿旨,太子妃什麼時候抄完那些經書,什麼時候才準進府。」
躲在一群侍衛之後,雲見的膽量大有提升。
連搬起「皇後娘娘」這尊大佛救兵都顯得非常有底氣。
「太子妃如果不住東宮,就不能叫太子妃了。」
喬糖糖冷哼一聲,她進東宮,可是放棄了萬兩黃金。
在胎毒解藥找見之前,她才不會挪地。
「喬糖糖,你若執意不肯退讓,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動武了。」
雲見雙眼露出寒光,指揮著管家和侍衛們︰
「把大門給我關上,不準把她放進來!」
側妃一聲令下,大門開始合攏,喬糖糖冷笑一聲,從戒指空間里抽出一根棍。
喬糖糖長臂一伸,擺了個打狗的架勢。
這些宮里的奴才們倒是個個听話,也紛紛抄起家伙去堵喬糖糖。
「你再不放下棍子,放棄抵抗,我就讓管家扣掉你的月俸!」
雲見躲在侍衛後面,高叫著威脅。
「雲賤人,你勸降的本領也太爛了點兒。」
喬糖糖微微側頭,露出一絲笑意︰
「至于那點月俸麼,給你留著請郎中吧!」
木棍破空一擊,只听「啪」的一聲,一聲慘叫傳來。
一名侍衛還沒反應過來,棍子已經掃了下來,一下便讓他腿骨發青,倒在地上哭爹喊娘,完全爬不起來了。
身邊的宮人不信邪,抄起家伙就撲向喬糖糖,不料還沒近身,臉頰上就挨了重重一擊,捂著高高腫起的側臉,倒在了地上。
「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廢物嗎?」
雲見不敢置信,氣得不顧平素儀態,恨不得上前踹人。
「都給我爬起來,連一個閨中的弱女子都抓不住,都是飯桶嗎?」
喬糖糖心道,這也真不能怪他們,要怪就怪這位側妃,沒個眼力見,真把她當成弱不禁風的閨中少女了。
當初在21世紀,在特工組對她進行訓練的,都是世界頂尖的高手;
後來穿越到洛蒼國,絕雲峰教她的師傅武功也是深不可測。
區區一群東宮侍衛,還配攔她喬糖糖?
做夢!
喬糖糖靈巧地一個閃避,先是兩名大漢「啪嘰」一聲,被拍上牆折斷了鼻梁骨。
接著身體伏低,彎腰抬手一個橫掃,長棍過處,又是三名侍衛被掃到腿,捂著膝蓋輾轉大哭著。
喬糖糖翻轉手腕,棍出如龍,幾點棍首敲過,又是一群宮人捂著手腕,臉色慘白地蹲在地上,看樣子要去接骨了。
雲見越看越慌,鎮北將軍根本就沒好好養過這個女兒,怎麼武功強到這種地步。
「快堵住她,別讓她進去!」
雲見不惜調動更多的人︰
「你們只管打,受傷算她活該!」
到了此時,雲見也逐漸意識到,若是侍衛們攔不住喬糖糖——
她就完了。
皇後娘娘,可不見得會在太子面前給自己撐腰。
可喬糖糖在打斗中,身體猛地發昏。
明明她早上已經吃飽了,可是手臂揮舞起棍子來,帶的腦袋天旋地轉,手指漸漸失去掌控。
不對——這不是她的真實水平!
「她沒力氣了!給我上!」
一直緊盯著喬糖糖的雲見,此刻也覺出不對,抓住了時機。
她發出一聲冷笑,喬糖糖再厲害,也是個人,架不住車輪戰的攻擊。
時間終究拖垮了她的體力。
不少當縮頭烏龜的侍衛也受到鼓舞,拎起棍子爬了起來,一步步向搖搖晃晃的喬糖糖逼近。
「糟糕!是胎毒!」
喬糖糖低呼一聲,她意識到了暈眩來自何處。
這該死的胎毒,在她最需要全力應付的時候,找上了門。
事已至此,喬糖糖眼波一掃,奪門而出。
昏在東宮里,那雲見折磨人的法子沒有十種也有八種,婚禮第二天就變葬禮也不是沒有可能。
喬糖糖咬死了牙關,拼著最後一口力氣,越過最靠近自己的一批宮人。
以一個漂亮的伸臂蹬腿,從牆上翻了出去。
「碧桃!別走。」
她踉蹌著倒在地上,抓住了碧桃的裙角︰
「帶我去悅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