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剛想多問一句,霸道的寒氣忽而從後襲來。
金夕月頓時偏頭,躲開孟亦寒的觸踫。
隨即又覺得莫名其妙。
自己又沒做虧心事,躲什麼躲?
下一刻,已被人捏了衣襟往後扯。
玄色一晃,衣影掠過身前。
「二長老何時也對有意了?」
這話問得過于直白,在場人無一不是錯愕。
尤其是金夕月,尷尬到無地自容。
雖說孟亦寒方才的舉動確實顯得過分親昵,但也沒到對她有意的地步。
她不是傻子,誰對她有想法,她不可能感覺不到。
而且……才見一次能有什麼想法?!
但這樣一想又覺得不對,她是第一次見孟亦寒不假,孟亦寒是第一次見她嗎?
為何對于她沒有拜入他門下之事,顯得有些郁郁?那一句「月兒,你怎麼成這樣了」,更意味深長。
若有所思,向孟亦寒看去。
恰好他也向她看了過來。
紫眸帶著別樣的溫柔,對她淡淡一笑。
心跳忽而有些快,一瞬間不知該回應他的笑還是怎麼,金夕月手足無措地捏緊指尖,紅著臉避開他的眼神。
收回目光,對于傅九宸的銳利言辭,孟亦寒沒有絲毫不悅,平靜道︰「三長老是否想得太多?這徒兒本該是我的,若非有人橫插一手,她也不至于昨夜命星動蕩。你若護不住她,便由我來護。」
你若護不住她,便由我來護……
是誰?
誰曾經也對她說過這句話?
想不起來……頭好疼……
無力地用雙手按住額角,她滿臉痛苦,豆大的汗順著指縫滑落,在她身旁的書墨發現了,一聲低呼,趕緊要扶。
孟亦寒卻先他一步,伸手想將她橫抱入懷。
手已伸出一半,衣料卻從掌心抽離,往後而去。
「誰說我護不住?」傅九宸低聲冷嘲,「二長老若是清閑,還不如好好管管你那幾個徒弟,都不是省油的燈。」
說罷,抱著金夕月頭也不回地離開。
高熱來得突然,晴鶴山沒有普通草藥,傅九宸和書墨也不會醫術。宗門弟子平素若有個頭疼腦熱,都自己啟個結界去民間找大夫抓藥。金夕月再怎麼說也是公主,委實不便貿然前往民間。
默了片刻,傅九宸讓書墨去備兩套宗門女弟子的服飾,然後抱她進了藥泉。
藥泉是三泉中他最為寶貝的一眼,每用一次,都需要花上整整一年才能恢復藥性。
放在平時,發熱之類的小病在他眼里根本不算大事,他也不會大發善心。但眼下這小丫頭臉色紅得有些可怕,呼吸紊亂,心跳快得嚇人,只怕等書墨去民間引了大夫來,她已經撐不住了。
嘆了口氣,將她丟去藥泉中。
軟軟的一團立刻被水淹沒。
傅九宸眸色一跳,趕緊下水將她扶正。
拿捏著她柔軟卻又硌手的身子,他沒好氣地數落︰「不是公主嗎?就算日子過得不好,每日三餐也不會少了你的。怎麼這般瘦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荒地來討飯的小乞丐。」
金夕月微有意識,掀了掀眼皮,還沒看清什麼,又沉重地閉上。
傅九宸斜睨著她,紅彤彤的小臉籠著一層水汽,緊閉著唇,縴長的眼睫微微顫動,看上去很好欺負的模樣。
沒忍住用手指在她額頭上劃了個「王」字。
旋即抿唇笑了一瞬。
「還挺配,跟後山那老虎精沒多大區別。平日張牙舞爪的,見著別人了,就傻得像木頭。」
想到孟亦寒,他又一聲冷哼。
招惹誰不好,招惹那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