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傻眼。
這人能闖入她的靈界，听見她的心聲？
當然能。
蜜色長眸微斂，傅九宸饒有興趣地看她。
這個九公主，說來他還是第二次見。
上一次是他初入宗門之時。
十來歲的男孩，正是把自尊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年紀，結果這位九公主，不知道腦子里裝得是水還是漿糊，順一顆碧桃古樹往下跳，準確無誤勾開他的腰帶，當眾扒了他的褲子。
他天殘之軀的秘密，就這樣暴露在世人眼中。
要說他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可人家是養在深宮的公主，而他，說好听是皇室術法宗門的弟子，說不好听，只是個身有殘疾，注定不能人道，無父無母的孤兒。
所以如今能有機會讓她不痛快，他自然不會放過。
金夕月「初來乍到」，完全不知原主和這位傅長老還有這樣一樁往事，權當自己靈力弱了，靈界脆了，嚇得她趕緊又給自己加封三層。
這次應該好了吧？
試探地對上傅九宸的雙眸，對方一聲冷哼，錯開目光，顯然不想再搭理她的小把戲。
「各位公主皆是天家血脈，所以公主的師父應由天來定。屬下這里有九支符簽，分別刻有玄天宗三位長老的名字，公主抽中哪支，便是簽上所刻長老的入室弟子。」侍童書墨言道，同時取出備好符簽筒，往前而去。
九位公主按順序取簽，金夕月拿到最後一根，低頭一看，瞬間變了臉色。
呸，這老狐狸惦記上她了！
符簽上術法的痕跡新鮮，明顯是剛落的。
而且，她用透視術法看過了，其他八位公主的師父都不是這只老狐狸！
身側最近的金錦玉踮起腳尖 她符簽上的名字，待發現是「傅九宸」三個字，立刻翻了醋罐子，劈手就把那支簽奪了過來，把自己手里的「孟亦寒」塞了過去。
「誰願意跟那些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學術法啊，要學也是跟美貌的傅長老學~」金錦玉美滋滋地道。
金夕月抿唇笑了笑。
第一次覺得金錦玉還挺順眼的。
笑著笑著，手里的符簽又是一陣靈力攢動。她尚未反應過來，一只手已從她手里抽走了簽。
「哦，我的徒弟。」傅九宸意味深長。
金夕月目瞪口呆。
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明明是他動的手腳，還能一本正經地佯裝這是美麗的「天意」？
老天怎麼不收了這禍害？
金錦玉亦是目瞪口呆，心蹭蹭拔涼，握住符簽的小手不住顫抖，末了還是被傅九宸無情地讀出上面的字︰「孟亦寒，八公主是二長老的徒弟。」
「本宮……」金錦玉漲紅了臉，小聲囁嚅，「傅長老，我想跟你學術法……」
傅九宸的眼風自她身上掠過，不帶絲毫波瀾。從七公主金琉璃手里抽走符簽，念︰「七公主是大長老紀岩的徒弟。」
一圈念完，八個公主四四分配，倒異常和諧。
除了金夕月這個多余的。
她咽了口唾沫，之前那不祥之感愈演愈烈。
剛想開口提議和金錦玉交換師父，就被傅九宸一個眼風掃得瞬間縮了脖子。
「你若不願，我便將你的秘密公諸于世。」
清冷的聲音重新撕裂她的靈界，強行闖入。
金夕月︰……
認栽地垂下長睫，她抿緊唇角，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