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黃爍的分析，一龜一蛇相互看了一眼，眼神極為堅定。
「原來還有這樣的選項，感謝主上的解惑，還請示下，我們該怎麼做。」
「你們不在意自我意識的消失麼？我看你們生存的還是挺強烈的，這種事可要想好, 一旦開始可就沒資格後悔了。其實，雖然我無法確定，但是時間充裕的話，想辦法把這個小世界分開，讓你們各自成為一個個體，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料龜蛇沒有絲毫猶豫。
「主上，我倆從有意識那一刻就相互陪伴, 漫漫歲月，早已是一體了。分開是絕對不可能的。」
既然他倆沒意見, 剩下的對黃爍來說就簡單了。這種事不能像剛才布陣那樣引入其他屬性，和他一樣五行平衡。首重純粹，只能純粹的利用他倆的力量和屬性。
這種情況，屬于典型的易之三十六卦中的比卦。
此卦，下卦為坤，上卦為坎，坤為地，坎為水，主地上有水，水附大地之像。
然水土相克，水多淹土成災，土多埋水為旱，這兩者頗為不容，這也是誕生兩個神靈, 漫長歲月無法融合的原因。
這種事，黃爍只能指導，不能插手, 要嚴格杜絕外力的參與，否則屬性不純，輕則底蘊大減，重則分崩離析，世界破滅。
不過兩者也非完全無法融合，無論是坤卦的厚德載物，還是坎卦的水潤萬物，這兩者其實都有極強的包容性。關鍵是找到某個讓雙方融合的點。
這種問題極為抽象，要不是在墨宗那邊獲取了不少新知識，還真難住黃爍了。
墨宗這些年，為了培育青燈洞天，小世界他們雖然沒實力下手，但是不遺余力的四下搜尋微小世界，用來壯大組成洞天的小世界。在這個過程中積累了豐富的小世界吞噬的經驗。
其中最核心的一點就是逆反先天，求同存異，從最容易達成共識的陰陽之道入手，建立起最基本的連接。
坤卦是三陰爻，為純陰之卦。坎卦一陽兩陰, 陽爻在中, 少陰少陽平衡之態。
所以結論也就出來了，打破陰陽平衡，逆反先天，成就純陰之中一點真陽的先天純陰之體，才是玄武本相。
而要達到這種程度，就需要兩者有意識的控制自身能量的流動，盡可能地壓縮，量變引發質變，這個過程也叫作修煉。
教神靈修煉，為神靈量身打造功法，這事聞所未聞，對黃爍來說也是個新課題。好在他既有興趣，而進展也意外的順利。
神靈那看起來和生靈無疑的軀體，其實和黃爍這樣的肉身有著本質的區別。非要類比的話，神靈的存在更像是金丹，元嬰，血丹這一類竅穴能量高度凝練後，具現成的物質。
其整體就是一個完整的能量體，不存在經脈，更不存在竅穴，所以一般意義的修煉對神靈沒有意義。否則大世界人族崛起這麼久了，也沒見哪個神靈去試圖學習人族的功法。
所以這種修煉是完全的另一回事，黃爍只是抓住兩者皆有意識，有意識就意味著有靈魂。那就以靈魂為核心，也不管什麼能量路線了，只要轉動起來，流動起來，圍繞著靈魂為核心就可以了。
隨著簡單的適應，這一龜一蛇就迫不及待的開始了。
作為這個小世界的神靈，一開始旋轉的只是自身體內的能量，很快，因為權柄的關系，內部影響到外部，整個小世界的能量開始了狂風般的旋轉。恐怖的吸力，開始向外界的靈氣長河下手，大批的靈氣被這一股瘋狂的吸力，生生扯進了小世界，扯進了兩者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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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吸力的狂猛，就連黃爍都不得不御劍疾馳，匆匆退出上千里，才安穩。
這樣的情形一連持續了半月有余，黃爍說不緊張是假的。以上種種都是假說，都是他根據各方的知識，融會貫通後，合理分析出來的一種可能。既然只是可能，那就有錯誤的幾率，而且連一次試錯都沒有，這錯誤的幾率那可是相當高。
雖說黃爍確實有用這龜蛇做實驗的動機，但這龜蛇畢竟不是當初的孔慈，作為發下靈氣長河為證誓言的小弟，哪怕雙方了解的不多，但忠誠度還是值得相信的。對于忠誠的手下，黃爍自然無法坦然面對失敗。
只可惜對方太急，而這種事又實在不好做試驗，他能做的也只是多計算幾次，盡可能地考慮到一切細節，從主觀上做到問心無愧。
等待是漫長的，焦心的，好在那個小世界的變化是明顯的，只要還在變化，就說明沒有失敗。黃爍再心焦，也只能耐心等待。
那個小世界現在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在縮小。可能是受靈氣流轉的壓縮，那個小世界的體積在肉眼可見的縮小。原本數座大山大小的一個小世界，竟然生生縮小到了一口大缸的體積。遠遠看去，越來越像一缽清水了。
突兀間，這片天地安靜了下來，靈氣恢復了平靜。
黃爍匆匆趕去，到了近前，饒是早有準備，還是忍不住臉皮抽搐，嘴角上揚，差點笑出聲來。
現在的這個小世界硬是被壓縮到了只有碗大的程度，看起來就像黑鐵打造的鐵缽，盛著一汪清水，單手可握。
清水中，一只巴西龜般大小的可愛玄龜半身在外，半身留在水中，兩只後腳仿佛焊在了缽壁上，死死地融合在一起。
咦？蛇呢？
黃爍上下打量，還是只見龜型，沒有半點青蛇的蹤跡。
玄龜興奮地兩只前腿在虛空中一踏，就生生拖著整個鐵缽移動起來，來到了黃爍面前。
「主上，我成功了！」
果然，猜對了，這種行動方式和之前的鯤一模一樣，都是拖著自己的小世界移動。看來只有晉升大世界，徹底月兌離小世界，才算是真正的進化完成，現在卡在了和鯤一樣的境界。
「怎麼只有那個，他呢？」
面對玄龜，黃爍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現在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這玄龜還是之前的玄龜麼？按理說兩個靈魂的融合，兩個自我的融合，新的自我已經是一個全新的個體了。
突然，玄龜短小的尾巴猛地伸長，一個蛇頭浮現。
「主上，在找我麼？」
玄龜興奮的接話。
「主上，和您預想的差不對，融合很順利。只不過唯一的出入，我也說不清。我們好像現在共用一份意志，但卻有各有意識，您說的自我意識並未消失。不過似乎感覺也沒什麼不好，不，這感覺，前所未有的好。」
黃爍探出左手，托起鐵缽。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也難算盡一切。好不好說了沒用，正好，找個對手比劃比劃，看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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