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首的話說得是雲淡風輕。
可听在江雲耳中卻是猶如雷霆一般。
江雲先前見到過高首以一人之力便可壓制住數十人。
因此，如若高首說殺了百余名普通人，江雲或許會覺得沒什麼。
可那百余人是何人？
那可都是天策府中的精銳，其中更是有著二十余人是高手中的高手，面對如此眾人，面前之人卻說殺盡了…
最為主要的是江雲覺得這不合理。
他雖然不是很懂這古代的‘俠’之一字。
可高首也說了，那秦通他只是有些敬佩其為人僅此而已，但就為了這便跑去把那些人全給殺了，這根本也說不通啊。
「不是，高大哥，是我听錯了還是你說錯了？你把他們殺盡了？」
「怎麼？江老弟是覺得沒找到證據就不能完全證明秦將軍是清白的，是我殺錯了？」
江雲面色有些難看，「高大哥，我不是說你嗜殺還是如何，只是的確是這個道理，而且即便那秦通真沒罪，可你為了這個把他們都殺了，至少我覺得是有些過了。」
高首也不反駁，起身走到內堂，拿出一個牌位放到桌上，「江老弟，這是家母的牌位，你可知她是如何去世的？」
江雲一怔，難不成這也跟天策府有關？
「當年，我娘刺繡是當地一絕，和秦將軍的發妻關系也是不錯，我娘幾乎每月都會送去幾副刺繡，天策府派人去滅門之時，我娘正好趕上了，說來也是運氣不好…」
話雖說似玩笑般的話語，可高首堂堂七尺男兒，在說完之時，眼中卻是泛起了淚花。
江雲也是一陣沉默，心中也是莫名的傷感。
事情已經明了了。
當時，高首的母親去送刺繡，而天策府的人也正好在那天暗殺秦通。
也正如高首那玩笑般的話語一般，他娘運氣不好，被天策府當作是秦府的人給滅口了。
「至于說我，原本那時喜歡四處游歷，正好在月前有不好的感覺，想回去探望探望母親，回到家中見母親不在，便想著她應該是去將軍府里送刺繡了，因為當時是夜里，擔心母親便想去接她。」
「當時我在去的路上便是感覺到不對勁，將軍府方圓百丈內竟沒有一個人影，就連打更的也是沒見著，要知道，雖說是夜里，可畢竟是將軍府，府外都會有幾隊兵士來回巡邏的。」
正在這時，院門突然打開。
高首的話音也是為之一頓。
二人朝著房外看去，正好見到提著一籃子蔬果的程千秀走了進來。
江雲略微猶豫看向高首，「高大哥，千秀回來了，要不改天再聊？」
高首聞言笑著搖頭道︰「無妨，此事千秀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什麼？」
程千秀把蔬果放下，「江大哥也在啊，正好，這是我剛在集市挑的 一些果蔬，我去洗來你也嘗嘗，看看我的眼光如何。」
「千秀。」
程千秀剛走出兩步就被高首叫住。
她回頭正欲說話，卻是看到二人的神情有些異樣，不由上前問道︰「你們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
高首並未回話，看向江雲繼續道︰「當我剛走進將軍府周圍之時，一支冷箭突然間射到我腳邊，隨之一個略顯冰冷的響了起來，‘來者止步，今夜將軍府方圓百丈內禁止任何人踏足，違者，死！’」
一旁的程千秀听到高首這句話不由看了他一眼。
高首似乎察覺到了程千秀的目光，朝她看去，面露笑意微微點頭。
程千秀見狀走到一旁乖巧的坐下，微微頷首，一語不發，不過她的眼中似也有著淚水涌動。
「那時，我心中的不妙之感愈加濃郁，便沒有理會那人，繼續加快了腳步朝將軍府走去，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先前那說話之人竟然真的會下死手，于是我便尋到了他的位置，將其打昏了過去。」
高首話音一頓，「那人位置在高處，將其打昏之後，我在那里正好可以看到秦府內發生的事情…
「映入我眼簾的是一片狼藉，雖沒有血流成河，卻也是把周遭的花草染變了顏色，我二話不說便跑了過去。
「至于府內，不管是府兵還是家僕，此刻都是躺在地上沒有了絲毫的氣息，」
在高首說到這里之時，程千秀不由抬起了頭，眼中滿是憂傷，她起身走到高首身後，把手放到高首肩上以示安慰。
隨後，江雲也是在高首口中知道了那一夜發生的一切。
…
心中不安的高首立馬避開其他人，趕到了將軍夫人的房中。
然而，他所看到的一幕，卻是讓得他整個人心神巨震。
地上有著三具女性尸體，從其穿著上看，其中一人一看就是個丫鬟，一人身著略顯華貴，而最後一人身著樸實無華。
望著那身著樸素之人，高首整個人都是愣在了那里，淚水止不住的流下。
「啊…」
一道驚天的怒吼聲音在整個將軍府內傳蕩。
那些天策府的人听到聲音後急忙跑來幾人。
「你是何人！為何會在此處？」
「別跟他嗦了，我們奉命行事，不得留下一人活口，以免落下話柄。」
高首雙眼已然是布滿了血絲。
那人听他身旁之人這麼一說也不猶豫，拔出刀朝著高首一刀揮出。
刀起…手落…
那人的右手連同那把刀都是朝一處飛去。
門口那人原本等著自己的同伴處理好之後一同離開。
可卻是在下一刻，那握著刀的手落到了自己的身前。
他低頭一看，隨即立馬回頭。
正好看到高首手中之物的黑布已然飄落到地。
而此刻，高首手中拿著一把黑刀，刀身上似還有幾滴殘留的血液在朝下方滴落。
下一刻，他還沒看到高首出手，卻是發現自己的同伴已然倒了下去。
此人也不是什麼傻子，立馬意識到了不妙，拔腿就朝外跑去，與之同時，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支小竹筒，猛然一拉朝上空扔去。
砰！
煙花照亮一片天。
高首看向那正疾馳中的男子，取下背後長弓，猛然一拉，箭出。
已然快跑出院門的男子卻是被這一箭貫穿了胸膛，當場斃命。
不過信號彈也已經發出，無數的殺手也是隨之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