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把酒問月

台下眾人聞言紛紛坐下,開始是思索起來。

與之同時,周老先生走到身後的爐子旁,點燃一炷香插了上去。

「各位,老朽手中的香一炷約莫能燃一刻多鐘,手中還有兩炷,三炷燃盡之時,便是各位落筆之時。」他說完便是直接在旁的椅子上坐下,閉目養神起來。

亭內。

「月兒,魏起才華怎麼樣?真能寫出好詩?」

「尚可。」

「什麼叫尚可啊?」江雲想了想指了指一旁的兩頁紙,「能作出與之相當的詩不?」

蘇寒月搖了搖頭,「斷然不能,即便魏家請的夫子怕也是作不出。」

「怎麼?你擔心魏起會奪魁?」

一旁剛來不久的蘇夫人自然是不知道江雲來此的本來用意,便是開口問道。

江雲便是低聲跟其解釋了一番。

「原來如此,原本我想著你應該會打那三間鋪子的主意,可來此見到你和寒月都是只在旁觀望,還以為你沒有想法,卻是未曾想到你還請了幫手。」蘇夫人笑道。

幾人談笑間,隨著爐子內的香越來越短,也是有不少人都是作出了詩來,已經開始在周圍人群內傳閱起來。

不過江雲卻是沒想到,那魏起居然會是第一個作出詩來的人。

此時看著手中的詩江雲眉頭緊皺。

不是說這詩作得不好,也不是擔心會勝過李白,而是他總感覺這詩看起來有些違和,卻是總說不出個所以然。

「江公子,這首詩應該是魏家的孫夫子所作。」

「哦?你怎麼看出來的?」

蘇寒月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句,「你看這句,‘秋月與君寄相思。’」

「這怎麼了?我覺得挺好啊。」

「是挺好,可這其意是思念故友,而魏起據我所知,怕是沒有如此的故友。」

「哦…」江雲恍然。

他剛才就說感覺哪里不對勁,這一句‘秋月與君寄相思’寫的是‘君’,那顯然是寫的男的,這麼一來這一句要麼就是說魏起在思念故友,要麼就是魏起在想他男朋友了…

想到這里江雲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而且這上面提及了揚州,據我所知,魏起只出過江陵一次,而那一次卻是去的長安,所以這定不是他所作。」

「那去揭發他啊,這不是作弊嗎?」

「秦姨,你別急啊,他作弊就讓他作弊,我那朋友可不是尋常人,這首詩怕是還不夠看。」

隨著一首接著一首詩傳閱下來,時間也是所剩無幾。

那第三炷香也是過半。

「這後面的詩也沒有比剛才魏起那首好的啊?你那朋友難不成還沒開始作詩不成?或者說他根本沒去啊?」

江雲聞言也是有些急了,「不應該啊,不就是寫個月亮嗎?難道還能難倒詩仙不成?」

江雲站起身子朝著中央處望去。

說來也巧了,他第一眼就是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杜兄?」

那人正是杜甫,不過對方也確是沒有去參加詩會,而是在一旁看著。

在杜甫的身前不遠處,有著一人,正坐在那里,手托著下巴,望著夜空中的明月。

「我的詩仙耶,您這光坐在那搞啥呢,時間快到了,快寫啊…」江雲看著那一動不動之人實在有些急了。

而杜甫似察覺到江雲之所急一般,輕聲喊道︰「太白兄,時間快到了,你還在思索何事呢?」

不過其聲音太小,又被身旁嘈雜的聲音掩蓋,根本沒有傳入李白耳中。

李白輕嘆口氣,「哎,這已經答應江兄,那斷然不能草草了之,這參加詩會的人如此之多,定有不少才華橫溢之士,李某才疏學淺,怕是要辜負江兄所拖啊…」

「各位,還有半刻鐘時間,不過還未作出詩的小友也別太灰心,來日方長。」

李白聞言一驚,「只剩下半刻鐘了?」

江雲見李白一哆嗦,他也是一愣,咋了?這剛才難道是睡著了不成?

杜甫看了眼台上的老者,略微思索後走上前去,「周老先生,在下杜甫,字子美,那人是在下朋友,他喜好喝酒,有酒方可作詩,不知可否給他送上一杯美酒?」

周老先生聞言一怔,「美酒?呵呵,倒是有趣。」

將酒倒入銅樽之後,走到李白身前,「老朽听人說,小友有酒即可作詩,這便奉上美酒,不過時間可是不多了。」他說著指了指爐中那快要燃盡的香。

「謝過周老先生。」李白起身雙手結果銅樽,躬身謝過後再次坐下。

他看了看天上明月,「明月高懸,嫦娥月兔…」

嘴中喃喃著,他又是看了眼手中銅尊內被酒映照而出的月光。

只見他嘴角浮現一抹笑意,隨即將銅樽放到一旁,提筆便是寫了起來。

數十息時間,筆落。

「好詩!好詩!」

周老先生在李白作詩之時一直就在旁看著,此刻不由連連贊賞。

「不知可在時限內?」李白將詩遞了過去問道。

周老先生聞言偏頭望去。

而爐中的那一顆紅點上方仍有青煙飄出。

「自然作數。」周老先生回道,隨即將詩接過,讓一旁等候之人抄下之後,便是傳閱了下去。

這一幕自然也被江雲看到,不由松了口氣,「哎,我還以為他睡著了呢。」

「公子的朋友作出詩來了?」

江雲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那傳閱詩句的小廝走了過來。

幾人都是上前看去。

蘇夫人更是直接念了出來︰「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

蘇寒月此刻也是雙眼放光,就連一旁的蘇寒依也是突然變了性格,目不轉楮的在上面看著。

「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里…這…江公子,你那朋友竟能作此等詩句,難怪你說他是詩仙呢。」蘇寒月收回目光,不過其眼中仍是不可置信。

先前她在看到那首‘望月有懷’之時就是知道此人不簡單,可實際卻是遠超她所想。

江雲心中暗喜,這下穩了,他也是沒想到,這李白居然直接開大,寫了一首‘把酒問月’。

他可不相信在場之人除了沒去參加詩會的杜甫之外,有人能與之比擬的。

「給我。」

蘇寒依突然伸手向那傳閱詩句之人喊道。

「這位小姐,您這…」

「依依,他還需拿著繼續傳閱,姐姐已然記下,待會寫給你。」

蘇寒依聞言將手收回,走到一旁坐下,似在想著什麼。

江雲知道這丫頭性子琢磨不透,便也沒有在意,不過,蘇寒月在見到其這個模樣之後,卻是柳眉一皺,看了一眼遠處又是拿起銅樽喝酒之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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