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血脈詛咒

「你、你、你……你還活著?不!可!能!」

拘土氏被聶傷倒提在手里,兩只小短手不住揮動,歇斯底里的大叫︰「如此猛烈的爆炸,我的巨像都被炸斷了手臂,你一具沒有血氣保護的肉a身,怎麼可能絲毫無損?你不可能比我的塑泥巨像還堅韌!」

「吵死了!」

聶傷搖了搖他,笑道︰「老土鼠,我能活下來,多虧了你幫忙。」

「什麼?」

拘土氏一愣,勾起脖子看著他,滿臉不解,大聲叫道︰「我幫了你?我為何要幫你?你不要胡說,我可沒有想過要幫你,這話要讓其他人听到了,我會說不清楚的。」

聶傷用力把他抖直了,喝問道︰「其他人是誰?你和舒亞子背後,是不是有個勢力在算計我?」

拘土氏神色發慌,急忙叫道︰「沒有!沒有!我們背後沒有勢力,我們……我們只為自己做事,誰也別想驅使我們!」

「哼,還嘴硬。我大概能也猜到是什麼人,現在不急著問你,等會讓你全都吐出來!」

聶傷冷笑一聲,用腳踢了邊的黏土,說道︰「蠢貨,難道你感知不到,我激發了全部血氣,瞬間就被你的巨像吸入體內了嗎?」

「呵呵,就在爆炸的一瞬間,我躲進了巨像之中,依靠此物的保護,我連汗毛都沒有少一根。本來以為會被困在里面,難以月兌出,沒想到輕輕松松就走了出來。哈哈哈哈,你這土鼠,你說我是不是該感謝你!」

「啊!竟是這樣?」

拘土氏听傻眼了,一拍額頭,懊惱的叫道︰「剛才的爆炸太猛烈了,巨像被炸殘,體內泥蛇被炸斷、震暈。老朽暫時失去了感應,沒有察覺到你這小子鑽了進來,才讓你順利逃走。早知如此,我就把你困在巨像里,活活悶死!」

他嘴里叫著,目露凶光,雙手就往腰間的青銅鏟和鶴嘴鋤上模去,頭頂尖角也開始閃光。

「這幅模樣還想反抗?給我老實點!」

聶傷把他高高提起,往地上狠狠杵了兩下,一下打斷了對方動作和施法進程。

「啊呀,我的寶貝!」

拘土氏的腦袋都快被墩到腔子里去了,頭暈眼花之下,什麼都不管,只顧著去模頭上的尖角。

聶傷也看到此物,便想給他拔下來,喝道︰「把角給我!」

拘土氏哪肯交出來,雙手緊緊抱住,吼道︰「我的寶貝,誰也別想奪去!你想踫它,除非殺了我!我告訴你,我背後確實有大靠山,給你幾個膽子也不敢殺我。」

「哼,什麼狗a屁靠山,不就是東極君那些家伙嗎?」

聶傷不屑冷笑道︰「我乃帝辛心月復,有王室神巫和截派神靈的庇護。東極君算什麼東西,敢動我一下試試。」

「呃!你怎麼知道是東……」

拘土氏很是驚愕,話到嘴邊一下反應過來,急忙閉嘴,大叫道︰「土虯角是我的!我的寶貝!做神也要講德行、講規矩,你不能隨便搶奪他神的財物!「

「呵呵,你這老盜賊也好意思說這種話?」

聶傷听笑了,又把他杵了兩下,嘲弄道︰「你的尖角……土虯角,不就是從土焦人那里偷來的嗎?還德行、規矩?你可真是無恥啊!」

「我告訴你,你是我的戰俘,你和你的一切財物都是我的戰利!這才是天底下的公理,我沒有任何虧心之處!怪就怪你自己是只弱雞,敗在了我的手下!」

「不跟你廢話了!」

聶傷兩只手各抓住他一只腳,又在地上杵了兩下,大喝︰「松手!」

拘土氏雙手緊握著尖角,紅著臉吼叫︰「你殺了我吧!我死也不交土虯角!」

「呵呵,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讓我上刑你才高興。」

聶傷冷笑一聲,把他的腦袋搭在地上,一只腳踩在他的咯吱窩里慢慢用力。

「嗚噢噢噢……啊呀!」

拘土氏一下就頂不住了,尖叫一聲,左手耷拉到了地上。

聶傷把他左手踩在地上,又用一只腳去踩他右臂腋下。

拘土氏使出全身力氣抵抗,可是此處是動脈和韌帶的匯聚處,被踩住之後,整條手臂酸麻難忍,還使不出力氣,很快就軟綿綿的松開了手。兩只手都被聶傷牢牢踩住,再也動彈不得。

「怎麼樣?給臉不要臉是不是?」

聶傷嘲笑一句,左手握住他的尖角,正準備用力,就听拘土氏嘶叫起來︰「不要啊,不要拿走我的寶貝,我會死的!」

「心痛而死嗎?呵呵,又不是你的東西,物歸原主而已,看開一點就不會死了。」

聶傷笑了笑,稍微用力一掰,卻搖不動,此物好像長在了拘土氏的腦袋上。

「嗚嗚嗚,不能再掰了,我真的會死的。」

拘土氏反抗不得,大聲哭嚎道︰「土虯角和我的頭骨已經融合了,角里的骨髓和我的腦髓也連在一起了。耆候,你要是硬掰的話,我就會腦漿迸裂而死!嗚嗚嗚,耆候饒小神一命吧。」

聶傷不太確信,扭頭看向一邊,正好土行蚰和鴰神都趕到了,便問土行蚰如何。

土行蚰捂著胸口坐在半坡上,喘著粗氣道︰「耆候,這老土鼠的確已將土虯角祭煉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若強行拔出土虯角,他的腦袋會嚴重受損,即便不死,也會變成無知無識的活僵尸。」

聶傷還想從這廝嘴里掏話呢,自然不能搞傻了,撇了撇嘴,故意恐嚇道︰「死就死唄,他是你我之敵,死了正好。我問的不是這只土鼠會不會死,而是要問,強行拔下土虯角,會不會損傷神器?」

「這個嘛。」

土行蚰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拘土氏,低頭說道︰「傷的是老土鼠的腦子,神器當然不會損傷。不過……」

「這就夠了!」

聶傷止住他的話,把拘土氏提高,看著他的眼楮,獰笑道︰「嘿嘿嘿,我這人殺性不重,對付敵人,一般都是活捉打殘了,很少殺死。」

「這次算你倒霉,本想留你一條性命的,誰叫你把這個大a幾a巴長在頭上呢。呵呵,既然取不下來,那就連你的腦髓一起拔出來吧。」

「啊!!!」

拘土氏嚇的渾身都軟了,哀求道︰「耆候不要啊!饒小神一命吧,你讓小神做什麼小神都願意。」

聶傷手下用力掰了掰尖角,冷哼道︰「你一只鑽土的碩鼠能做什麼?我只要土虯角,它比你的命寶貴多了。」

「耆候且住……小神有……小神的命其實比土虯角更貴重!」

拘土氏終于開了竅,急忙叫道︰「小神可以對天發誓,我願成為耆候的屬臣,為耆侯效力。」

「這樣一來,小神就是耆候的人了,耆候不但得到了土虯角,還得到了小神,不比單有一個土虯角更貴重嗎?況且只有小神才能發揮土虯角的威力,不然耆候你拿著土虯角也沒有多大用處。」

「得到你?」

聶傷看著丑陋的矮冬瓜,心中犯惡心,表現出意動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道︰「我信不過你,誓言只對守諾之人有用,對你這樣的無信小人,毫無約束!「

「不不不,小人可以的!」

拘土氏急忙揮手解釋︰「小人是神靈,不能亂起誓,否則心態就會出現破綻,動搖神魂,導致神力失控的。」

聶傷還是不放心,又看了看土行蚰,問道︰「智者,你認為呢?」

土行蚰沉思了一會,抬頭看著拘土氏,神情詭異的笑道︰「耆候,我想到一個辦法,讓他永世也不敢背叛你。」

「喂,老矮子,你要對我做什麼?」

拘土氏見對方目光陰險,不禁打了個寒戰,哀求聶傷︰「耆候,小神絕對信守諾言,不要把我交給這老矮子,他會折磨死我的!」

說話間,等著看熱鬧的鴰神已經把土行蚰帶到了坡頂,嘎嘎笑道︰「快快快,快動手,你要怎麼折磨他,我焦急要看。」

土行蚰目放冷光,坐到拘土氏身邊,閉目念咒。

片刻之後,只見他的右手掌心鑽出了一條血色蚯蚓,左手一把抓住土虯角,將蚯蚓放到了土虯角上。

「啊!老矮子,你在做什麼?你瘋了嗎?」

拘土氏看到那條血色蚯蚓爬到自己頭頂,駭的眼珠子都鼓了出來,拼命大吼︰「你把本命精血都用了出來,你不想活不要拖著我一起死!」

「嗯,本命精血?」

聶傷一愕,忙問土行蚰︰「智者,你這是……」

「耆候稍待,等我施法完畢,再與你解說。」

土行蚰一邊操控血色蚯蚓,一邊苦笑道︰「我和老土鼠的神力都是御土之力,神力性質相近。可嘆我比他早成神三百年,可是御土之力卻還不到他的一半。」

「老土鼠有了土虯角的加持,能夠形成雞蛋粗的泥蛇,我的泥蛇卻只有小指粗細。呵呵,加上我又老了,面對他時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耆候記住,這泥蛇,乃是御土之力的核心秘密,御土之術都是利用神力化泥蛇釋放的。這也是有御土之術的弱點。稍後我會給耆候一些東西,以後再遇到御土之神,你就可以直破他的罩門了!」

聶傷耳中听他說話,眼楮看著血蚓的動靜。

那血蚓有筷子粗細,一尺長短,活動如蛇一般。聶傷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它身上散發的濃郁神力,明顯就神脈精血凝聚而成。

血蚓蠕動了一會,從土虯角和拘土氏頭骨連接處鑽了進去,很快就無影無蹤了。

「呃呃呃……哦哦哦……」

它一進去,拘土氏就像癲癇病發作了一樣,口吐白沫,眼楮發白,渾身抽搐起來,人也失去了知意識。

「呼!成功了!」

土行蚰松了口氣,對聶傷笑道︰「耆候可以放下他了,他以後就是耆候的傀儡,耆候讓他自殺,他也不會遲疑分毫。」

聶傷感覺事情不太妙,把拘土氏扔到一邊,讓鴰神看著,問道︰「智者,你到底做了什麼?」

「耆候,請接住這個。」

土行蚰沒有回答,又朝他伸出了食指,食指尖上帶著一滴紅玉般血珠。

聶傷伸手過去,土行蚰把血珠滴在他的掌心,很快就滲透進去,留下了一個鮮紅的朱砂記。

「唉!」

土行蚰做完這些,仿佛耗盡了渾身力氣,腰背一下駝了,長嘆了一聲,看著天邊的夕陽說道︰

「我的壽命不多了,又受了重傷,根基受創嚴重。即便傷勢能恢復,也是個沒用的廢物,活不了幾年。所以,還是廢物利用比較好。」

「我把一道神念附在本源精血上,再注入這老土蟲的腦內和土虯角之中,形成血脈詛咒。一旦他心中對耆候生出敵意,詛咒就會發作,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道詛咒是我用全部神力施展出來的,和老土蟲的腦子以及土虯角徹底融合了,永遠都不可能被祛除。耆候以後可以放心驅使這老土蟲,只要激發你手上的血斑,他就會乖乖听你的命令。」

「還有,此血斑可以感知血蚓。若有神靈再使出塑泥成像之術,耆候可通過感應泥像中的血蚓所在,尋其密集薄弱之處猛擊,就可以擊破之!」

他的語氣越來越虛弱,眼神逐漸渙散,強自振作精神,說道︰「老矮子別無所求,只希望耆候能夠善待我的族人,土焦人很忠誠,很老實,會對你……有……有……」

口中喃喃說著,腦袋忽然一垂,身上生機瞬間全無,身體也快速崩解,血肉骨骼全都化成了泥灰。

聶傷看著他消泯在眼前,心中滋味難言。

直到他的身軀完全融入土壤,才呼出一口氣,模了模掌上血斑,扭頭去看身後。

「老矮子……就這麼走了?」

鴰神正把拘土氏踩在腳下,一臉的不敢相信,眨了眨眼楮說道︰「他會不會是……假死?又化成泥土逃走了?」

「不要再褻a瀆這位智者的靈魂了。」

聶傷對她擺了擺手,看著她腳下的矮冬瓜,問道︰「他怎麼樣了?」

鴰神抓了下臉,悻悻說道︰「這土鼠已經不抽搐了,氣息逐漸平穩,應該很快就能醒來。」

她又悄聲說道︰「別看他一副死豬模樣,其實在裝死。」

「哼,還敢耍心機。」

聶傷冷哼一聲,說道︰「放開他,我今天要馴服這只土鼠!」

鴰神飛到一邊,聶傷也退開了幾步,把拘土氏單獨留在原地。

這矮冬瓜把眼楮睜開一條縫瞅了瞅,猛地跳了起來,一頭就往土里鑽去,嘴里大叫︰「老朽去也!哈哈……啊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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