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筍蛹黃鳥

離開棲木的玄鳥幼體,絕大多數都會在不久後死去,但也有極少一部分,會放棄靈魂,寄生在一種蟲豸身上。

它們利用蟲豸的冬眠之能,進行長時間的沉眠,以保住性命,代價就是從神靈層面跌落成最低等的野獸。

。這種被玄鳥幼體寄生的蟲子,會結成一個蛹,常年在土里沉睡,動輒能存世數千年而不死。

世人有掘到者,見其蛹光亮如黃玉,形如竹筍,筍根生一鳥形人面,便稱為‘筍蛹’。

其內有充沛血氣,味如女乃醪,可以強身固體,彌補虛弱。凡夫俗子不識筍蛹神異,以為此乃地氣精華所凝結,視為珍饈美味,養身佳肴,得之皆烹而食之。

後又有巫師利用其滋補血氣之能,配制巫藥,對身體內外損傷有奇效,許多筍蛹便就此死于凡人之手。

「啊!筍蛹是玄鳥幼體所化?」

大史听到此言,吃了一驚。

聶傷不解道︰「大史也知此物?」

大史解說道︰「筍蛹乃是一種極其稀少和寶貴之藥材,一蛹能值千奴,猶自求而不得。此物雖然少見,但是名聲很大,是個巫師都知道,只是從沒听人說過它就是玄鳥幼體。」

他瞪著虯丁,叫道︰「老蛇怪,你很早就知道此事了嗎?怎麼不告知于我?」

虯丁搖頭道︰「世間恐怕沒有人知道筍蛹就是玄鳥,連妄派巫師以及我接觸過的神靈都不知道。」

他低頭看著罐子里的血蟲,笑道︰「我剛才所說的新發現,指的就是這個。」

「啊?」

大史愕然,接著又驚又喜,帶著一絲嫉妒,大笑道︰「哈哈哈哈,蛇老怪,你竟然又有了一項重大發現,光憑這個,你就能名聞天下!」

「不不不,不要,千萬不要!」

虯丁急忙擺手,誠懇說道︰「我可不想出名,名聲傳出去我就死定了,還會連累你們。此發現,是祭所的成就,外人知道耆國眾巫就行了,沒必要提起我的名字。」

「當然,我曉得輕重。」

大史撫著白須,有些失落的嘆了一聲,說道︰「你這老家伙,年紀比我還大一倍,為何神思還能這麼敏銳?唉,我這輩子都別想望到你的項背了。」

說完,他又神情嚴肅的問道︰「你可能證明你的推想?」

虯丁淡然微笑道︰「想要證明很簡單,只要取一只筍蛹解開來看就知道了。呵呵,可惜,此物難尋,一時半會也找不到,眼下是無法證明了。」

「不過也不需要立刻證明,我這樣說,肯定是有依據的。我在殷邑時,曾經使用過不下十只筍蛹,剖開其外殼之後,內部的蟲子,就是罐里這只的模樣!」

他捋著長須,欣慰的說道︰「之前我看到這條血蟲,除了怪異之外,總感覺似曾相識,可是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直到今日早上,我因太過疲憊打了個盹,夢到了在殷邑為帝武乙配制巫藥的場景,這才恍然大悟。呵呵。」

聶傷听著他們兩個的對話,見二人似乎確定了血蟲的身世,開口問道︰「虯丁大祭,照你言中之意,那筍蛹是有外殼的,里面的血蟲任人擺布,絲毫不能反抗,顯然還在沉眠之中。而此血蟲,既無外殼也很活躍,看起來似乎與你的描述不一樣。」

虯丁從容答道︰「因為這只血蟲,乃是感知到了溶血樹,破開蟲蛹而來的黃鳥!」

「凡人在食殺筍蛹時,偶然會見蛹中之蟲化為黃翼之鳥,驟然遁走,便稱內中之物為‘黃鳥’。」

「罐中這只血蟲從蛹中飛出,找到了溶血樹,依附在溶血樹上迅速發育,很快就能重新變回玄鳥模樣。但其本性已和玄鳥相異,我們應該稱它為‘黃鳥’而非‘玄鳥’更準確。」

聶傷又問道︰「可此蟲分明是血色的,鮮艷刺目,再怎麼眼花也不可能看成黃色吧?」

虯丁有些無語,回道︰「這是黃鳥在溶血樹上吸飽了人血,重新成長之後的樣子。剛從蟲蛹破殼而出時,它們缺乏血肉滋潤,的確是玉黃色的。」

「哦,明白了。」

聶傷點點頭,負手說道︰「如此說來,此血蟲不是玄鳥幼體,而是黃鳥?」

虯丁不確信道︰「這個……勉強算是黃鳥吧。」

他見聶傷焦躁起來,急忙解釋道︰「此物在數日之前,的確是黃鳥,但因沒有棲木可依,越來越虛弱。」

「為了不讓它死掉,我們給它喂食了一些混有巫藥的人血。它吃了之後,竟然退化了一步,變成了在筍蛹中的肉蟲模樣。只是能夠活動,不像蛹中之蟲那樣昏睡不醒。」

聶傷忍著煩躁問道︰「那它到底是什麼?」

虯丁猶豫道︰「此蟲是黃鳥幼蟲,要不,就叫它黃蟲如何?」

「什麼破名字,一點逼格都沒有!」

聶傷吐槽一句,說道︰「此物到底也是異蟲,黃蟲此名太過隨意,不如叫……」

他想了想,一揮手道︰「筍鳥吧!」

「好好!好!這個名字好!」

大史和其他兩位巫師起身叫好。

虯丁也由衷的說道︰「筍鳥,好名字!」

聶傷略顯得意的抖了抖袖子,正色說道︰「筍鳥的來歷已經說清楚了,虯丁大祭,該說此物的用處了。它到底有沒有玄鳥之力,能否滋長我體內的玄鳥?」

虯丁笑道︰「當然可以。」

閱筆趣  。「筍鳥的本源之力就是玄鳥之力,它經過兩次變異,已經將玄鳥之魂徹底清除干淨了,侯主可以放心使用,不怕再被玄鳥本體操控心智。」

「唯一的缺陷就是,筍鳥的血脈不似玄鳥分身那麼精純,血脈之力稀薄了許多。而且還融合了許多蟲豸血脈,凡人吸收入體,怕會引發一些身體變化。」

「變成半人半蟲嗎?呵呵,那豈不要和蟲二做兄弟了?」

聶傷笑了笑,抱臂思忖道︰「其實這筍鳥給蟲二使用才能發揮最大的效力。但蟲二那廝吃了,說不定會失去人性,徹底變成一只蟲子。還是我自己用吧。」

虯丁也點頭道︰「侯主說的對,痋者萬萬使用不得。」

「筍鳥的確最利痋者,能讓痋蟲威力暴漲。但其中的筍鳥之力太過旺盛,只有痋蟲得利,人身卻益處甚少,有可能會導致痋蟲反客為主,最終湮沒人性,將痋者變成一只蟲妖。」

大史也急切勸道︰「侯主,此物不能給蟲二,他本來就瘋瘋癲癲,再瘋下去,會成為國之大患的!」

。「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聶傷擺了擺手,問道︰「那麼,這只筍鳥對我會有負面影響嗎?」

虯丁神態輕松的說道︰「侯主有真龍血氣壓制,不論什麼樣的玄鳥之力,都無力作祟,更別提一些低下的蟲豸血脈了。大可放心使用。」

「說了一大通,總算听到我想要的了。」

聶傷松了口氣,面帶喜悅問道︰「你們還要研究此物嗎?不用的話,就為我安排巫術儀式,我也要進化!」

作為巫師,大史等人當然想留著筍鳥繼續研究,卻也不會蠢到不明白聶傷的心思,忙道︰「此蟲的底細已被我們模清,沒有多少研究的價值了。」

「我們會立刻為侯主安排儀式,保證侯主能成功進化。」

「嗯,有什麼需求,盡管對我提。」

聶傷滿意的點點頭,附身對罐里筍鳥笑道︰「抓緊時間吃喝,你馬上就要和我融為一體了。哈哈哈!」

……

從祭所回來,剛進侯府,陰刀便來稟報︰有貴客求見。

聶傷跟著他來到後院,在一間僻靜屋舍里見到了一個熟人,驚訝道︰「吉光!」

那貴客正是商國司徒聞恕的使者,幻影刺客吉光。

只見這貨衣衫破爛,一臉憔悴,胡子拉碴的又髒又邋遢,全然不像以往那樣的精致形象。

「你怎麼才來?」

聶傷看到他這幅狼狽樣子,不禁笑道︰「呵呵,我還以為你被周國人打傷了,不敢再在我國露面,已經跑回殷邑去了。」

「哼!」

吉光偏著脖子,冷哼道︰「你也知道我被周人襲擊了,也不派人去尋我?不怕我死在耆國附近,司徒大人懷疑你們動的手嗎?」

聶傷調笑道︰「你吉光大人本領高強,怎麼可能會被人殺死?尤其是逃命的本事,天下間沒人能抓到你吧,區區周人怎麼能傷你性命?呵呵,我不找你,是對你有信心。」

吉光翻了下白眼,郁悶的說道︰「那群周人很厲害,有異人,武士,獵人,還有巫師,各種巫術異術配合的非常默契,一般的神靈都要怯他們三分,我當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就一個人,敗了倒也不丟人。要命的是,那群周人的尋蹤追殺之術異常高明,我使出渾身解數都甩不掉,差點命喪其手。」

「哈哈哈,被那姜夏的風鳥之翼綴上,你能逃得掉才怪。」

聶傷暗暗發笑,問道︰「那你最後是如何擺月兌他們的?」

「唉,說起來丟臉啊!」

吉光垂頭喪氣的嘆道︰「我見逃不掉,只能留下了自己的信物,表明身份,希望他們知道我背景強大,主動放棄追殺。本來也不抱希望,沒想到還真見效了,從那以後,那群周人就沒有再來追殺我。」

「人家就不是為了你而來的。」

聶傷心里吐槽,大笑道︰「你還挺識趣的嘛。哈哈哈,能屈能伸,能攻也能受,果然是個好基a男!」

「什麼基a男?」

吉光听的莫名其妙,左手翹著蘭花指撩了下頭發,右手撫著肚子,恨恨道︰「我受了好幾處傷,小月復也被一劍捅穿了,傷勢很重。又不敢亂跑,只能躲在山中養傷,足足養了三四個月才完全恢復。」

聶傷驚嘆道︰「這麼重的傷勢,你一個人在野外竟然能活下來?換個人早死了。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吉光搖頭說道︰「幸虧我有主人賜下的療傷神藥,不然還真撐不住。傷勢倒不是很麻煩,就是吃喝拉撒、洗漱睡覺極其不便,差點讓我心志崩潰了。」

他張開雙臂,向聶傷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模樣,苦笑道︰「這段時間,我住山洞喝山泉,捕雀掘鼠,茹毛飲血。天冷有傷又不敢洗漱,渾身骯髒不堪,已經快要變成野人了。呵呵,耆候莫要見笑。」

聶傷一抬手,毫不在意的說道︰「只要能活下來,骯髒算什麼。我實在沒有想到,你一個娘a炮a基a男也能如此吃苦耐勞,你的這番表現,讓我對你的評價提高了許多。」

「基a男,娘a炮到底什麼意思?」

吉光終于忍不住了,尖聲追問。

聶傷笑道︰「男男相好,便是基a男,男作女相,便是娘a炮!呵呵,我沒有褒貶之意,只是陳述事實。」

「無褒貶之意?哼哼,怕是在羞辱我吧!」

吉光听出他話中帶著濃重的嘲諷之意,冷哼一聲,高昂起頭顱道︰「我就是基a男,也是娘a炮。但我不以基a男和娘a炮為恥,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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