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羆師之謀

「竟然還有能壓制真龍之力的東西?」

听了巫師羆的講述,聶傷心生疑懼,緩緩問道︰「具體是什麼樣的邪鬼,羆巫你可知道?」

巫師羆搖頭道︰「他們不信任我,很多機密之事都不讓我接觸。我也是偶然才听到這點消息的。」

「這就不好辦了。」

聶傷眉頭緊蹙,右手撫著劍匣,陷入了沉思。

據他收集的信息,真龍曾是這個世界上肉a身最強大的存在,其血脈也是最頂級的,哪怕遠古的天神、邪神,個體實力都要比真龍差上一籌半籌。傳至今日,神血越發稀薄,他手中的真龍之血,層級可能高于世間一切血脈!

饒是如此,任彭巫師驅使的那只邪鬼,還是能夠壓制真龍之力!這豈不是說,那邪鬼血脈源頭的層級比真龍還要高?

到底是什麼樣的古神,實力能比真龍還要強大?想來想去,只有和真龍同級別的鳳鳥一族了。

「唔,怪不得熊羆說那邪鬼來無影去無蹤,大概率就是鳳鳥血裔了。可能血脈精純度比我的真龍之血還要高,所以能形成壓制。」

「也有可能,任彭巫師低估了我的真龍之力,以為他們掌握的邪鬼可以壓制我。」

聶傷正思量著,無意中抬眼一瞥,瞅到巫師羆面有得意之色,目光不由一閃,警惕的問道︰「任巫為什麼會派你來索要寶物?正常人都應該知道,換誰來也不可能讓我拿出寶物,是什麼讓他們對你這麼有信心?」

「呃……」

巫師羆略微一愕,立刻解釋道︰「他們也只是讓我來試一下,至于能不能成,他們也沒報多少希望。」

聶傷緊盯著他的眼楮看了好一會,漸漸露出了冷笑,搖著手指說道︰「我明白了,呵呵,你在算計我,也在算計任巫。」

「啊?我……」

巫師羆驚慌起來,頭上一下冒出了冷汗。,

他還要辯解時,聶傷突然猛拍案幾,大聲怒喝。「羆巫,你休要在我面前耍小聰明!」

「任巫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讓你來討根本不可能討回的寶物?分明是你自己向他們提出的!又或者是……」

聶傷挺起身來,怒視他道︰「是他們以索寶為借口,故意派你來探我的底細,好讓任彭巫師掌握我的動向,準確發動襲擊。你說,是與不是!」

「我、我……我沒有,我不是……」

巫師羆慌了神,龐大的身體往後挪了挪,一副小孩害怕大人的模樣急急擺手道︰「耆候,你不要多疑,我沒有這樣想啊!」

「還敢狡辯!」

聶傷大吼一聲,一下跳了起來,喝道︰「我誠心待你,你竟然勾結任巫謀害我!當我聶傷好欺辱嗎?」

說著便用絲緞包住神劍劍柄,將真龍血劍取出劍匣,指著巫師羆道︰「今日你走不了了,我要把你剁成肉餡,包一鑊熊肉餃子!」

「哇啊,耆候不要啊!」

巫師羆上次在宿父澤被聶傷打出心理陰影了,這麼強悍的一條巨漢,畏縮著絲毫沒有反抗的勇氣,只是抱頭哀嚎道︰「不要打我,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哼,就你這點智商,還敢在我面前賣弄!」

聶傷把神劍拄在他的面前,狠狠威脅道︰「再讓我听出一字謊話,你就等著吃餃子吧!」

「啊?我、我吃什麼餃子?」

巫師羆的肥臉上滿是疑惑,舌忝了舌忝嘴唇道︰「你是讓我吃了餃子再死嗎?」

「哼哼,想得美!」

聶傷打量著他,獰笑道︰「我先在你身上割十斤二十斤五花肉下來,你不會死吧?然後你就可以吃到自己的肉包的餃子了。呵呵呵,人熊肉的餃子,味道應該很不錯。」

「咕嘟。」

巫師羆咽了口口水,不知嚇得還是饞的,忙道︰「好好,我說,只要能吃餃……哦不,是、是這樣的。」

原來這貨果然有自己的算計。

他在無意中听到了任彭巫師要暗算聶傷的消息,便告訴了他師尊。那位師尊是個沒有多少大智慧,但卻非常油滑的老家伙,很快就從其中發現了機會。

二人一直想擺月兌任巫的控制,只因巫師羆的變身之術存在缺陷,需要任巫不斷以特殊巫藥保養,不然熊皮就會腐敗,所以始終都不能逃離。

師尊听聞任彭巫師要謀害聶傷,便心生一計,打算以告密為條件,在聶傷處取得那父之蹄,再以那父之蹄向任巫換取自由。

他先讓巫師羆主動提出為任巫索要那父之蹄。

主事的幾個任巫這些年一直覬覦著此寶,之前因為巫師夭是自己同伴,不能下手,現在巫師夭叛逃了,正好可以心安理得的爭奪那父之蹄。

任巫聞言都心動不已,便問巫師羆有何辦法能索來此寶。

巫師羆道,當初巫師夭曾與耆國國主聶傷立下約定,若他能幫助任椎推翻任臼,便將那父之蹄還給他。

如今任椎已經上位,巫師夭也算履行的承諾,按理說可以向聶傷討回那父之蹄了。可是任椎卻又勾結彭國人偷襲了斗耆國,差點導致斗耆國亡國。雙方反目,巫師夭也不敢去討要他的寶物了。

巫師羆表示,自己可以趁巫師夭猶豫不決時,代替巫師夭向聶傷索要那父之蹄。那耆國國主一向很講信用,有很大可能能把寶物騙到手。

任巫聞之大喜,即刻催他速速前往,免得被巫師夭反應過來搶了先。

這時巫師羆就提出了自己的條件︰用那父之蹄交換保養熊皮之術,以及醫治他師尊惡疾的藥方和材料。

任巫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

巫師羆已經沒有試驗價值了,現在不過是個打手而已,還要持續消耗寶貴的藥材來維持熊皮,花費甚大。而且此人也和己方離心離德,留在身邊是個隱患,說不定哪天突然爆發了,危害到所有巫師的性命。與其這樣,還不如放他走。

于是任巫對天帝發下誓言,同意巫師羆的要求,但他必須再為祭所效力三年才能離開。

巫師羆看到前路終于出現了自由的曙光,欣喜若狂,急不可耐的就要往耆國趕。

師尊卻攔住了他,冷靜的說道︰那耆候是個人杰,據說能看透人心。你這樣可不行,定會被他看出破綻來,還需再加一重保障,讓他打消對你的懷疑。

再做什麼樣的保障呢?師尊苦思了一個晚上,又讓巫師羆去見任巫,對任巫說︰我今日就要出發往耆國了,諸位祭師有沒有要打探的事情,我可以代為留意。

任巫一听,頓時又動了心思。便交給他一個小陶瓶,對他說︰你見到那聶傷之後,如果能想辦法讓他把此物帶在身邊最好,實在不成,就把此中之物偷偷灑在他的身上,無需太多,只要能讓聶傷沾染即可……

「你這個無恥小人!」

聶傷听了大怒,一巴掌撥開案上瓷瓶,喝道︰「我還道你給我此物,是真心幫我,原來是要害我!」

「耆候息怒啊,請听我說完!」

巫師羆舉起雙臂,像投降一樣連聲叫道︰「不是這樣的,我們沒想要害你,我們真的是想幫你!」

他急急解釋道︰「吾師得到那陶瓶,仔細研究了一番之後,說里面裝的,應該是某種東西的體液,估計是用來標注目標,給那邪鬼指引之用。」

「我們只想離開任巫,不想謀害耆候。吾師便利用那體液,配制出了一種性質相反之巫藥,可以讓喜歡這種氣味的東西極度厭惡之,以達到驅逐之效!」

聶傷質問道︰「你那師尊還有這等本事?」

巫師羆道︰「吾師雖然巫術低微,但卻擅長氣味驅獸之術。他能夠分辨各種野獸的氣味,並利用猛獸身上的氣味驅逐其他野獸。正是因為這項本事,我們兩個才能在野外順利行走。他配制出來的巫藥,絕對可以幫耆候應付那邪鬼一二。」

聶傷用玄鳥感應掃描了一下,感知對方心中並無惡意,稍微放下心來。

「瓶子呢?」

他急忙看向滾到角落的陶瓶,好在地上鋪著厚厚的蒲墊,並沒有破碎,這才松了口氣,命人取來,小心翼翼的握在手中。

巫師羆看到他的動作,也輕輕吐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強笑道︰「耆候總算相信我了。」

聶傷把陶瓶揣入懷中,面無表情道︰「但願你師尊配制的巫藥有效,即便沒用也沒關系,可要是起了反作用,或是干脆在騙我,我一定饒不了你們!」

「不敢不敢。耆候乃神農在世間的使者,我們哪敢打耆候的主意。」

巫師羆的態度很卑微,見聶傷臉色好了許多,又諂笑道︰「嘿嘿,耆侯沒什麼要問了吧?嘿嘿,方才耆候說的那個餃子……耆候你看,是不是……嘿嘿嘿。」

「還沒吃飽!」

聶傷驚了。真的巨熊也吃不了怎麼多吧?這貨肚子真有化糞池?

他正心事重重,那還有心情想餃子,不爽道︰「你來的不巧,今日沒餃子。事情辦完了,你該走了。」

巫師羆卻不動身,搓著熊掌,死皮賴臉的笑道︰「耆候難道忘了,上次在宿父澤時,你曾說過,若我來你斗耆國做客,你就請我吃餃子。嘿嘿,我就嘗嘗味道,嘗完就走,不會多吃你們的。」

聶傷見他口水都流下來了,無語道︰「我說過嗎?算了,說沒說無所謂,既然你都提出來了,總不能為了一頓餃子讓你失望。」

說著便招石成進來,吩咐他去煮十斤豬肉餃子來。石成吃了一驚,狠狠瞪了巫師羆一眼,十分不情願的去了。

等了小半個時辰,餃子終于端了上來。

巫師羆睜眼一看,就見是一大盤雞蛋大小的圓球,等不及細看,抓起一把就塞進嘴里,邊哈氣邊叫︰「嗯嗯,好吃呀,簡直是世間第一美味!」

「有那麼夸張嗎?」

聶傷被他的樣子逗笑了,一面看著,一面想著心事。

其實這種所謂的餃子叫肉餡團子更恰當,與真正的餃子相差甚遠。主要區別是沒有面粉。

耆國雖然已經有了水力石磨,可以磨出豆粉來,但豆粉太糙,用來做肉餡豆饅頭勉強還行,不能制作皮薄的包子和餃子。

聶傷對石成提到過餃子的制法,石成一直在努力研究,試過各種辦法都失敗了。最後靈機一動,直接用削薄的肉皮當餃子皮,把口一一扎,就做成了包子樣的肉皮餃子。

此種餃子雖然沒有面,但其中的肉餡卻與後世的差不多,使用各種食料調制,吃起來的確十分美味。就是太奢侈了,聶傷平時都不敢吃,只因為女秧懷孕才得以多嘗幾次。

「這榔吃貨,把我們兩口子半年的餃子都吃沒了!」

聶傷看巫師羆把一個個肉皮餃子不要錢似的往嘴里填,心疼的罵道︰「就你這樣,誰他a娘a的能敢收留你呀?趕緊吃完滾吧,我可不想再給你供飯了!」

不一時,巫師羆便風卷殘雲般掃光了十斤餃子,猶自不滿足的瞅著聶傷和門口的僕役,暗示對方繼續上飯,迎來的卻是眾人的怒視。

「這餃子是什麼味道啊?剛才吃太急,只覺的好吃,沒顧得上細嘗,你們又不給我了。嘖嘖,可惜!太可惜!」

巫師羆悻悻抱怨著,見聶傷面色陰沉,只好閉上嘴,抱著肚子站了起來,說道︰「那我走了啊。」

聶傷把頭扭到一邊,沖他拱了拱手道︰「慢走,不送。」

「嘿嘿,耆候自己小心。」

巫師羆笑了笑,費力的擠出單間小門,就听腳步轟隆隆的往食堂大門而去。

聶傷正要起身,又听到轟隆聲返了回來,巫師羆龐大的身子出現在了門口,撓頭說道︰「有件事情忘記對耆候說了。」

「哦?又是什麼事?」

聶傷心中一緊,生怕再听到什麼壞消息。

就見巫師羆指了下南方,說道︰「是巫師夭的事情。」

「我和夭雖然各分陣營,但其實還有私下聯絡的。我在離開任國時,曾和夭暗中會過一次面。夭說,任椎謀劃偷襲斗耆國時,他剛投奔過來,獲得消息太晚,沒能及時通報耆候,他十分慚愧,讓我向聶侯致歉。」

聶傷嘲笑道︰「夭巫如此信任你,你卻在謀算他的寶物,呵呵,虧你還有臉見他。」

巫師羆道︰「這事我和夭商議過,他也同意了。唉,我一生孤苦,能有吾師這樣的長輩和夭這樣朋友,我此生無憾了。」

「不說這個了。」

他搖搖頭道︰「除了向耆候致歉外,夭還讓我給耆候帶一個消息。任椎正在游說彭箕兩國以及河南諸國,欲建一同盟,共同圍堵耆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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