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初露鋒芒

「慘了,被他逃走啦!」

豺巫沖到白煙殘留的地方,原地轉了幾圈,不見姜夏蹤跡,驚慌的叫道︰「一大波周巫會來入侵的!」

他急忙問馭犬人︰「獵犬嗅得到嗎?」

兩個馭犬人看了眼茫然的猛犬,搖頭道︰「那白煙味道太重,他本人也掩飾了體a味,獵犬受到了干擾,聞不出來。」

「這可怎麼辦?」

豺巫慌亂的大叫。

「冷靜!」

劍父呵斥他一聲,手指在劍刃上抹出血來,一振寶劍,將血水甩了出去,正好落在姜夏踩出的腳印上。

「啊~吒!」

他把滴血的手指在胸前一搖,突然咬牙厲喝,戟指前指。

「咕嚕!」

腳印里的血水混著一股泥水跳了起來,砰地炸開,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傘狀水漬。

劍父卻沒有去看那水漬,雙目如鷹隼一般掃視著周圍,突然一指去路,喝道︰「那里!」

眾人一起看去,就見前方大道上,一片血跡懸在空中,往北方飛馳而去。

「他會隱形!」

「血跡現形了!」

「快追!」

眾斥候立刻分散開來,分成幾路,追趕包抄過去。

劍父也不跑動,只是大步走著,落在了最後。

豺巫見走的慢,急急催到︰「劍父,你快一點,還要靠你的巫術追蹤呢,別逃太遠巫術失效了。」

「呵呵,不要急,我已安排好了,他逃不了的。」

劍父不急不緩的跟在眾人後面,邊走邊用衣襟擦拭手指上的血跡。

豺巫見他鎮定自若,心中狐疑,問道︰「你這是何種巫術,竟能破他的遁術?」

劍父對他豎起兩根手指,說道︰「沒什麼稀奇的,方才在和他糾纏時,我就暗中割破了手指,將自己的血灑到了他身上。我的血脈特殊,可以感應沸騰,哪怕他能蓋住氣味,也無法遮掩爆開的血痕。」

豺巫一看,他果然破了兩根手指,頓時心頭大定,也不急著追趕,跟在劍父身邊看著前方。

只見那片血跡已經奔出幾十步,速度非常快,追逐之人只能綴在後面,無法拉近距離。兩側包抄的雖然繞了近路,但也明顯截不到前頭。倒是四條猛犬跑的飛快,很快就能追上。

「這些人很能打,卻跑不過姜夏,全靠幾條狗了!」

豺巫提著心,眼楮緊盯著飛馳的猛犬。

眼見它們追上了血斑,正激動的等著看狗咬人時,血斑周圍空氣波動起來,一股波動往前方直滾了過去,血斑卻拐向了一邊的野地。

「旺嗚嗚嗚!」

四條狗一下就改變了目標,狂吠著從血斑兩旁奔過,一刻不停的往前方攆空氣去了,任兩個馭犬人怎麼喝呼也沒用。

「蠢狗,在後面!」

豺巫急的直拍大腿,忙對劍父叫道︰「他使用了巫術,狗被誤導了,這下該怎麼辦?」

「嗯,不錯,有兩下子!」

劍父還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又開始擦劍,邊擦邊道︰「他不用巫術還有機會,現在,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

豺巫一頭霧水,眼楮瞅著劍父,心道此人是不是太自大了。

「轟隆!「

正在疑惑時,前方響起一聲土堆坍塌的聲音。

豺巫急忙看去,見血斑已經不見了,在他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坑。地面果然發生了塌陷。

「原來他們在路上挖了陷阱!」

豺巫好像明白了,但又覺得有些不合邏輯。

若是在路上挖陷阱可以理解,但姜夏已經逃到野地里了,誰能預知他要往那里逃?除非在周圍挖一圈幾百個陷阱,否則別想目標正好能撞到。

「這未免也太巧了吧?難道他們會預言巫術?或者向神農求得了神諭?」

豺巫越想越覺得不對,忙拔腿奔跑起來,要過去查看。

「哇呀,這是什麼妖物?」

剛跑出幾步,就听到坑里傳來姜夏的驚叫。

只見一陣泥土飛濺中,血斑飛出坑來,隱約可見一個滿身泥土的人形身影出現在坑邊,踉踉蹌蹌的向前奔逃。

「吱吱吱!」

隨著幾聲尖叫,一叢粉紅色長蛇從坑內爬了出來,一下卷住人影的一條腿,把人影往坑里拉。

「妖怪找死!」

人影被拖倒在地,氣急敗壞的大叫,寒光一閃,一把短劍憑空出現,一下斬斷了一條纏腿的長蛇。

「吱吱!嗷!」

坑里立時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他的劍是從哪里來的?嗷嗷嗷,我的口條!疼死我了!」

人影得月兌,迅速爬起身來繼續逃竄。

在他身後,一個黑乎乎的巨大獸類也跟著爬出了坑,口邊長滿了粉色長蛇。群蛇劇烈騷動著,其中一條正在噴血。

黑獸憤恨無比的大叫︰「斷我口條,我要吃了你!」

此獸叫的凶狠,卻沒有追上去,而是轉過身來的,對一個額頭長包的大漢叫道︰「犢崽子,都怪你,害的我斷了一根口條!嗚嗚嗚,我好疼,我要回去養傷了,記得把那人送來給我吃!」

說完就一頭扎進坑里,黃土揚了幾下就沒動靜了。

「那……那是什麼?」

豺巫被那奇形怪獸驚的說不出話來。

吃驚之處不在此獸之怪,而是它有智慧,會說話,分明是只妖獸!

耆國人竟然可以馭使妖獸!那可是神靈才有的能力啊,他還從沒听過凡人能夠豢養妖獸的。

「是一只鼠妖罷了。」

劍父神色波瀾不驚,隨口說了。

豺巫瞪大眼楮問道︰「鼠妖?是你們耆國的守護妖獸嗎?」

「切!」

劍父不由失笑,輕蔑的咧嘴道︰「就它?呵呵呵,一只貪吃貪睡,膽小油滑的碩鼠,能做我耆國的守護妖獸?豺巫是在嘲笑我們嗎?」

「啊?不敢不敢。」

豺巫一愣,急忙解釋︰「敢問貴國是如何收服此妖的?據我所知,一般妖獸絕不屈服凡人。」

「喏,你看那個鵝頭漢。」

劍父把下巴一抬,指著額頭長包的犢說道︰「他是那妖獸的救命恩人,從小就相識,彼此關系親密,所以才能驅使那鼠妖。」

「哦,是這樣啊。」

豺巫總算釋然了。

二人說話間已經趕到坑邊,只見坑底一個黑洞,鼠妖已經走了。再看前方,一群人圍成了一個大圈,把人影再次圍住。

「要不是那妖獸搗亂,你們不可能抓住我!」

人影就像沾了泥土的透明人一樣,身上一塊塊斑駁泥漬勉強顯出人形。

他站在人群中叫了一聲,又問道︰「你們是怎麼看到我的!」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背後有血跡現形,周圍之人都嘿然而笑,也不點醒他。

「姜巫,不要再鬧了。」

劍父走進人群,抱著長劍說道︰「隨我去見我家侯主吧。你也是高貴之人,別被我們抓住再挾回去,灰頭土臉的,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人影好似听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大笑道︰「懶得和你廢話,有本事就來抓我!」

話音剛落,影子閃動了幾下,身上泥土簌簌掉落,又恢復了透明,背著一塊血漬突然轉身奔逃。

「還要頑抗嗎?」

劍父搖搖頭,腳下沒動,看著他沖向包圍圈。

「呔,看不起我們嗎?」

人影前方的三人齊聲怒吼,一個挺戈去勾,一個提劍迎了上,還有一個在後方準備補漏,已經返回的猛犬也從四面追咬了上來。

血影無視前方的武器和武士,毫不猶豫沖了上去。眼看就要撞在一起時,猛地躍起,從面前二人的頭上飛過。

「早就等你這一下呢!」

後方那人雙手一揚,一張漁網凌空罩來。

「哼,區區小技,能奈我何!」

血影清喝一聲,忽然鼓一陣大風來,居然在空中一個急停,然後驟然拔高了三尺,從漁網上緣掠過,直接飛出了包圍圈。

「還會飛!!!」

這下連劍父也驚到了,一下放下了臂膀,呆在原地看著人影疾速飛走。

「叫你自大,這下玩大了吧?」

豺巫見劍父逼裝的太大,最終壞了事,心中暗罵,同時大叫︰「都不要待在這里,快追啊!他飛不了多遠,還會落下來的!」

誰想一群人都只是仰頭看著越飛越高的人影,沒有一個動腳的。

「嗨!」

豺巫見他們放棄了追擊,氣的跺腳大罵︰「這幫沒用家伙!這下我的麻煩大了!」

「啊呀!又是哪個偷襲我!」

就在他心里大罵時,又听了姜夏的慘叫。

只見姜夏身上裹著一團黑氣,現出了原形,像塊石頭一樣,直直從五六丈高的地方墜落樹林,半天都沒有聲息。

「發生了什麼?」

豺巫視線掃過那片天空。

半空中有一小團奇異的黑雲飛過,一個難听的聲音在雲里高叫︰「哇嘎嘎,凡人也敢在我面前飛,滾回地面去!」

「小子們,讓你祖母等了好久。哇,下次再這樣,我可不管你們的破事了!」

黑雲說完這番話,便已經飛出了一里多地,很快消失在了樹林上方。

「這個又是什麼妖怪?」

豺巫感應到了黑雲里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頭上冷汗直冒,心驚道︰「那烏雲中妖氣沖天,顯然是只千歲老妖。居然有兩只妖怪為耆國效力,後面不知還有多少隱藏的力量。耆國國力,深不可測啊!」

……

侯府大堂內,聶傷打量著案幾上的一樣東西,雙眼冒光,神情痴迷,嘴里不住喃喃自語。

那物乃是一件七彩羽衣,非常輕薄,展開來只有薄薄一層在案上。其上羽毛有大有小,大的有一尺多長,小的只有指甲蓋大小,層層疊疊排列有序,就如生在鳥類身上一樣。

這些羽毛全都閃著細密的粼粼熒光,不同角度反射著不同的光彩,仿佛彩砂構成,又似無數碎光在其上流動,燦爛絢麗,光彩奪目。

「好美啊!」

他忍不住驚嘆,嘖嘖稱奇道︰「哪怕後世的二十一世紀,也造不出如此精美的衣物來!」

其實此物的做工倒也不神奇,神奇的是那種七彩羽毛,也不知是何種異鳥之羽。

「姜巫,你就是利用這件羽衣匿蹤飛行的嗎?」

他眼楮沒有離開羽衣,頭也不抬的問道。

「喂,不要踫它!離我的寶物遠點,不然我做鬼也饒不了你!」

姜夏被綁了個四馬攢蹄,滾在地上大聲怒吼。瞪著聶傷,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好似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人柔a藺一樣。

「呵呵,我可沒踫它。」

聶傷轉過身來,攤開雙手笑道︰「如此瑰麗之寶物,我再無知也知道不能輕易觸踫。」

「哼,你知道就好!」

姜夏的面色好看了一些,又叫道︰「放開我,我是貴族,可殺可烹,不該被這樣羞辱!」

聶傷走到他面前,俯視著腳下之人,搖頭說道︰「姜巫啊,你說你何必呢,我好生請你不來,非要我用強抓你來,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他蹲了下來,盯著姜夏的眼楮,認真的問道︰「你來就來吧,為何要裝奴隸?為何要跑?難道是做了虧心事,不敢來見我?」

「……」

姜巫一下不說話了,憋了半天才道︰「你不要裝作不知道,哼,我就是來做壞事的,要殺要剮隨你便!」

聶傷笑容收斂了幾分,問道︰「這麼說,我國中痋者的怪疾,真是你造成的?」

「是!」

姜巫脖子一梗,很光棍的承認了。

聶傷臉色冷了下來,又問︰「為何要害我國痋者?」

「哈哈哈。」

姜巫大笑道︰「不要多費口舌,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我相信你不怕死。」

聶傷模著胡子,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微笑道︰「呵呵,你這人很奇怪,又不讓我踫你那寶物,又要一心求死。你不覺得這樣很傻嗎?你要是死了,還能管我踫不踫你的寶物?」

「……」

姜巫又呆滯了,面孔扭曲,臉皮抽動了幾下,才用力點頭道︰「好,這次的事情,你問什麼我都說,但你保證要放了我,並把寶物還給我!」

聶傷道︰「那要看我滿不滿意了。」

姜巫吼道︰「不行,你必須發誓!」

「呵呵,你沒有選擇。」

聶傷笑了一聲,坐回案邊,手掌在羽衣上虛撫,望著憤怒的姜巫,說道︰「我可以發問了嗎?」

姜巫氣的跟蛤蟆一樣,喘了幾口粗氣,只能俯首說道︰「好吧,你問。」

聶傷一指羽衣,說道︰「先告訴我,此寶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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